第二日一大早左木早早起来，练了几趟拳脚，练了几遍剑术，站桩半个时辰，吃了早饭。收拾了一个竹筐拿好黄纸香烛，半斤猪肉。

    几日后就是海龙祭，渔民在之前就会祭祀先祖。

    对生活在陆地的人而言当然是去坟头上香，烧纸。而渔民的多半死于海中，连尸体都没有，所以都是在海边立起先祖画像，然后聚沙成堆，插香烧纸，摇摆一翻而已。非左木如此，多数人都是这样。

    祭拜完毕，把猪肉扔进大海，喂了鱼虾，就算祭拜完毕。

    这日太阳初升，霞光万丈，海天一色。

    海风吹拂，带来丝丝暖意。

    三月初一祭祀先祖，三月初二扫庭院，三月初三海龙祭，然后就可以出海打渔了。

    这段时间渔民很是忙碌，修补渔网，修补渔船，准备物质，每一点都不轻松。

    而这些对左木而言毫无意义，因为没有渔船。

    乌衣巷数百户人家，家有渔船的也不过半数，绝大多数还是帮忙出海，做些帮工的活计。

    左木离开海边，此时气温低，可不是如海的时候的，昨夜也无海潮，没有捡漏的可能。

    红日初升，王正来到乌衣巷最东边的梁家药铺。梁家药铺是外来者开设的，据说来自大唐国的都城，几年前拖家带口来到望海镇，开设了这家药铺，即卖药也看病，梁老大夫艺术高超，小病小疾手到擒来，还有一手针灸之术，很是神意。

    左木就是这家药铺的学徒，梁家药铺刚刚开设的时候的需要抓药的药童，要求简单，识字好学，手勤快即可。左木恰好是识字的，所以被选中，一干就是好几年，没有工钱，就是管饭。

    原本是有工钱的，每月300个铜钱，不过左木不要，换取了每日看药典书籍一个时辰的待遇。

    梁老大夫没有儿子就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不以为意，看药典不阻难，也不指点。

    左木看书，先看医理，再看经脉窍穴，后看药材配伍，几年下来数百本医术已经全部看过，每过几日都会重新翻看，加深记忆印象。

    更多的时候还是帮人抓药，几年来也有些心得，取药从无错误，分量随手抓来，几无差错。

    今日看了几个头疼脑热，抓了几副药，药铺就闲了下来。梁大夫憋了正在整理药材的左木一眼道：“小木，满十二岁了吧？”

    左木一边整理手中的药材，一边回道：“前日已经满十二岁了，就是前日事物繁忙，没有前来帮忙，还请梁大夫原谅则个，前日钓了一个大石斑鱼，肉质细腻极为爽口，呆会我给客人送几株人参过去，就给大夫送来，中午就吃他了，翠翠姐最近看着都瘦了，正好补补。”

    翠翠就是梁大夫的女儿，今年14岁，小家碧玉一般，知书达理，梁大夫老来得女很是喜欢。

    “你这木头，也罢，我的意思，你看我的这一生医术，也需要一个传承，如果可以，我到可以传授于你，总比你海里搏命，生死难料来得好。”梁大夫说道。

    “这，这。小子愚钝不堪，学了医岂不是害人姓名，庸医害人尤甚，我看孙家孙家数聪明伶俐，博闻强记，学堂的夫子都夸奖呢？又喜欢医术，掌柜的何不教之，总比我强些。”左木推脱道。

    梁大夫认真看了左木一眼道：“嗯！孙家数，是不错的，是一个读书种子，来的也是勤勉，不过那小子志向不在这里，不成，不成。”

    “还有李家的李宝才，记忆力好，读书识字，为人正派，很是仗义，我看医书上说，医术好不如人品好，这人很是不错。”

    “你呀！李宝才那小子，整日算计，屁股坐不住，也是不成的。”

    “掌柜的，收了他好好调教就是，你看我这人每日也来半天，忙忙碌碌，不心成。”

    “你呀！做事勤勉，从无差错，还会拉拢生意，我看你就很好。”

    “掌柜的，以前你可没有这样说啊！为何转变心意了，是不是有变故，要找我顶雷，我的小肩膀可抗不住啊！”左木调侃道。

    梁大夫冷哼一声道：“你当我的医术是不值钱的吗？你以为自己看来基本医典就可以当好大夫了，看会窍穴经脉就可以针灸了，学了方剂就可以抓药了，小子想的美呢？。”

    这个世界的拜师可是大事，师父拥极大的权利，比如婚姻嫁娶，开门立户，财货自由，打骂管教等等。所以拜师学艺左木很是抗拒。

    不过今日拒绝了梁大夫，日后也有一些麻烦。不过那又怎样，还真当自己是靠一顿药铺的午饭成活的吗？

    捡取了几只品相极好的人参，又称量了一些补充气血的药材，交付了百两银票，左木便离开了药铺。

    先去青衣巷转了几圈，青衣巷不但有商贾的宅邸，还有很多客栈，商铺，酒楼，花坊，是有钱人的聚集之所。

    因为望海镇有港口，有官道，所以物流极大，商贾极多，又因为地方狭窄，所以人头就显得密集。

    穿梭在人流中，很快就经过一个小巷，来到乌衣巷，回到家中。

    先把药材藏在堂屋的暗格里面，又去瓦缸中取了一尾三斤大小的大石斑鱼，用竹篓装了，盖上树叶，又回到梁家药铺。

    即便是海边大石斑鱼也不多见，这种鱼总是生活在海中的石缝中，撒网无法捞取，所以很难获得。肉质鲜美，阴阳极好，很是贵重，就这么三斤的起码一两银钱。所以财不露白。

    先去后宅把鱼货交给红娘子，红娘子是梁大夫的妻子，不过王正觉得不是，红娘子今年三十来岁，气质不凡，精通书画，显然家世极好，梁大夫对红娘子很是尊敬，而且两人的年龄差了二十岁，很是让人疑惑。

    而且翠翠也不叫梁大夫爹爹而是叫老梁，这就很是让人疑惑了。

    不过看破不说破左木可没有听墙根的习惯。

    红娘子的厨艺不错，清蒸石斑鱼，配上小辣椒，那滋味真是一个美啊!

    作为药童，当然没有一起吃饭的权利，只是分了几块鱼肉，还有一些驼牛肉，高高的一大海碗，也能吃一个饱。

    饭后要了基本医典翻看一翻，至于药童自有他人填补比如一心想成为大夫的少年李宝才。

    李宝才家资尚可，家里有渔船三艘雇佣数十帮工，不过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心中所想还是后院中不常露面的翠翠姑娘，和风吹日赛的渔家女相比，翠翠皮肤吹弹可破，小家碧玉很是沟动少年的心啊！

    人家如何左木不关心，只要不打扰自己的生活就好，无利益不争斗，要安稳就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

    看书完毕，回到乌衣巷，左木开始熬制药材，人生，鹿茸，灵芝，莲子，等等补充气血的药物，一锅熬制，大火，小火，水量多少，极有讲究，直接熬煮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成功。

    然后就是吃补药，然后打拳，站桩，练剑。

    拳是基础的六合拳，讲究精气神，心眼手六合一，这是早年从一位游荡的书商处获得，不过二两银钱的低级货，拳架粗鄙不堪，不过要求劲道游走全身，据说可以练力，练体，练神。就是外家把式不入流的功夫。

    桩是基础的马步桩，要虚领顶颈，两唇微闭，舌抵上颚，下颏内收。身体要自然正立，全身放松，沉肩提裆，精神集中，意守丹田。看似桩功，实际上是呼吸吐纳，练习下盘，站得稳才打得很，练力，练气，也练身体反应，前进后退，左右腾挪就要看桩功的好坏了。

    剑术就是基础的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等。步型步法有弓步，虚步，丁步，歇步，仆步，插步，坐盘，跃步，跟步，跳步，转闪及提膝，平衡并配合剑指身法。

    剑术是斗战之术，月棍年刀久练枪，16个基础剑术动作，反复演练，各有劲力身姿要求。

    在这个相对野蛮的古代世界，练武强身才是左木的选择的安身之道，高深的武学学不到，基础的东西，总能在各种书铺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