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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可人 媚人

    宝玉带着紫鹃,雪雁冰雁帮忙拿着紫鹃的行李,到了宝玉院子。

    刚到门口,袭人就迎了出来,看着宝玉道:“二爷,到那里去了?看你前襟都脏了。”

    一边说着,一边替宝玉拍打下跪沾上的尘土。

    宝玉不耐的道:“别拍了,一会换一件就好,帮紫鹃收拾个房间,安放行李。”

    袭人听了道:“怎么?紫鹃行李放咱们这做啥?林姑娘不是回来了么?她怎到咱院子里来了,还带着行李?”

    贾宝玉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老说可人的不是么?所以我同林妹妹说了,换可人去伺候林妹妹,让紫鹃来咱们屋里,你这下满意了吧?”

    袭人听了一呆。心里道:“我想赶走可人,一是有她在碍事,怕她知晓咱两的好事,禀报给老太太知道。二则是她走了,好让自己上位做宝玉房里首席大丫环,总揽房里一切事务。你换个紫鹃来算怎回事?”

    于是开口道:“二爷同林姑娘换人,可曾禀报过老太太?”

    宝玉听了不耐烦的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此事自有我和老太太讲,你操什么心?还不去把可人叫来,安排紫鹃住处?”

    袭人听了,赶紧低头应是,下去叫可人过来。心里想着:“换成紫鹃也好,她在这屋里,资格没有自个老,人事没自己熟,对付她,比可人容易多了。必竟可人是老太太指定的大丫头,资格最老,为人行事谨慎有分寸,她根本抓不住什么把柄。院子里的小丫头们,也都唯可人马首是瞻。紫鹃刚来,岂是自己对手。”

    少停,可人来见宝玉。“二爷,叫奴婢来,有何吩咐?”

    宝玉看着她不施脂粉,娇艳无比的面孔,不舍的道:“可人姐姐,林妹妹身边没有得力之人伺候,我不放心。你熟悉府里上下人事,所以才决定让你同紫鹃换一下,去林妹妹身边伺候,你收拾一下,交代好手上的事,去照顾林姑娘去吧!”

    可人听了心里一喜,“二爷可问过的老太太意思?奴婢不敢私自行事,怕老太太不允!”

    宝玉听了道:“我这就去见老太太,你先同媚人收拾东西,交割好手上的差事,等我回过老太太,你俩一起到林妹妹院子里去吧!。”

    可人道:“奴婢管的这一摊子事,交代给谁?”

    宝玉不耐的道:“紫鹃刚来,先给袭人管着吧!等紫鹃熟悉屋里的事后再说。”

    可人听了,应了一声,拿着账本,当着众丫环的面,同袭人交割手上的差事。

    宝玉则换过衣服,来老贾母屋里,对贾母道:“老太太,我刚去看林妹妹,见她院里人有点少,伺候她的紫鹃虽然尽心伶俐,还显不够老成,于是就同林妹妹说了,我屋里的可人细心稳重,伺候我十分尽心,就让她带着媚人,去伺候林妹妹,把她身边的紫鹃换来伺候我。我身边人多,又有袭人她们在,你看可好?”

    贾母听了,心里很是高兴。“这两个玉儿感情处得好,这是好事。宝玉关心林丫头,让自己身边得力的人去服侍玉儿,这是好事。可人是比紫鹃更合适,既然宝玉愿意,就随了他的心意吧!这般发展下去,二人将来成亲之后,才会互相体贴,多好的一对啊!”

    于是点头道:“我的宝玉大了,懂得关心妹妹了,你们表兄妹之间的这种小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以后要好好相处,不可惹你妹妹生气。”

    宝玉听了,赶紧道:“老太太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惹林妹妹生气的!”

    心里想着:“我就是想惹也不敢啊!林妹妹院子里的人,个个好可怕,我惹的起么?”

    随即,陪贾母聊了几句,就告辞回院子里安排。

    可人听说老太太允了,心里十分高兴。

    总算是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了!她知道王夫人、因为贾珠年少贪色,坏了身子导致早夭。又因老爷身边的漂亮姨娘,所以痛恨姿色出众的丫环,出现在宝玉身边。

    她的祖母更是时常告诫她,万不可与宝玉发生关系,否则,太太绝不会饶过她的。

    去年冬天开始,贾宝玉就开始,对她经常挑逗纠缠,想要求欢。可人是打心底怕的要死,屡加拒绝,惹的宝玉十分不快,多次找事刁难与她。

    随着宝玉的逐渐长大,王夫人看她的眼神,就象看死人一般,让她倍感心惊。心里不免暗叹,要是当初不管妹妹,跟了东方姑娘就好了。

    看人家琥珀晴雯,虽说日子没有府里奢华。可人家日子过的多舒心唨!懂得那么多东西,学会多少本事!私下相处,言谈举止,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真是让她羡慕不已。

    她的妹妹媚人,现在也变得懂事不少,见了琥珀言及日常生活,媚人也是后悔不已。

    只怪自己当时不懂事,没听姐姐的话,让琥珀得了个好去处,又听的祖母告诫,姐姐时常提心,也感觉到太太对她眼光不善,让她时时惊心。

    她本就年幼,胆子又小,偏偏生了一副娇媚模样,更是惹的王夫人厌恶。还好有姐姐时时提点,才能躲过院里丫环们的明枪暗箭,平时躲着,不敢到宝玉身边伺候。

    近来宝玉总是纠缠,她只好时时守在姐姐身边,免得被宝玉得逞。

    日子过的是胆战心惊,生怕让太太找个自己错处,被发卖了出去如何是好?

    听祖母说,当年珠大爷屋里的丫头,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卖到窑子里面任人糟蹋,个个得了脏病而死,没有一个能够活的久的。

    吓得她经常做恶梦,梦见自己被宝二爷占了便宜,让太太发现了。

    不是被乱棍打死,就是被卖入脏地方了。吓得她经常夜里惊醒。身子骨变得不大好,显得病怏怏的。这样一来,媚人模样反倒更显得诱人,更加引起宝玉注目,众丫头们的嫉妒。

    当听说要同姐姐一起去林姑娘院里伺候,媚人顿时喜极而泣。

    搂住可人道:“好姐姐,咱们总算是熬出头了,得以离开这吃人的地方了!”

    姐妹二人,高高兴兴的收拾行囊,在雪雁冰雁的帮助下,带着两人的东西,往林黛玉的院子而去。

    两人并不清楚,就在不久之后,因媚人病了,可人为了照顾妹妹,半夜起床受了凉,得了风寒。

    宝玉不舍可人出去养病,私下开了药。吃了以后本已好转,却被袭人私下禀报给王夫人。

    王氏早就看她姐妹不顺眼,只因可人是老太太安排给宝玉的大丫头,秦嬷嬷又是贾母看着长大的贴心人,才不好轻易处理她们。

    好不容易抓住错处,让人把可人拉到冰冷的破房子里,不给请医吃药,反倒给的是冷水馊饭,没过两天,可人病饿交加,一病就没了。

    两年之后,又因媚人私下里祭奠姐姐,又被小丫头告知袭人,禀报了王夫人,打了一顿板子,撵回家里,没几天也因伤势感染死了。两个花骨朵般的姐妹花,就这般年纪轻轻的死于非命,令人可惜可叹!

    秦嬷嬷也因两个孙女的夭折,伤心之下,不久也去了。

    现在好了,两姐妹跟了黛玉,这样的惨事,当然不会再发生了,也算是逃得性命,实乃幸事!从此,可人姐妹二人的命运就此改变。

    见了黛玉,姐妹两人打心里感激,有此机会脱离虎口。两人就地拜倒磕了几个响头道:“奴婢可人、媚人,拜见姑娘,姑娘万福。奴婢姐妹一定尽心伺候好姑娘,有何要求,姑娘尽管吩咐,我等一定尽心伺候。”

    黛玉见了,“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府里的规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懂。只有一个要求,既然你们离开宝玉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同他私下来往,不得随意再去他的院子,只有得到我的同意,才可以去。”

    可人媚人听了,喜出望外,齐声道:“请姑娘放心,没有姑娘的吩咐,奴婢等决不踏足宝二爷院中半步。”

    黛玉听得她们称呼自己为姑娘,而不是林姑娘,心知她们从认知上,当成是她的人了。

    不象紫鹃,跟了自己近两年,虽也尽心伺候,事事周全,却一直把自个当做贾府的下人,而不是她林黛玉的人。凡事爱替她自做主张。

    随即,林黛玉吩咐,把紫鹃以前管的事,交给可人,让她们随雪雁下去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