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的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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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千金赌约

    景羽司听话地绕进后院,在水池边使劲搓洗着脸上的污渍。

    他抬起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一字眉,桃花眼,身材高挑,肩背宽阔。

    景羽司笑了笑,背后却传来沈灵玉的声音:

    “景羽司虽的的确确是个美男,倒也不必如此自恋。”

    景羽司翻了个白眼,问道:

    “赌什么?”

    沈灵玉微微摇着头,蹙起一对柳眉,道:

    “你可真是不解风情,这么久未来见我,一张口又还是赌。”

    “那便赌今天住在对门的那个书生吧,我赌你牵不来他的那匹马。”

    景羽司最讨厌的就是马,任何马见了他,都免不了互相踹两脚。

    但景羽司却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那马高大有力,不将你一脚踢死都算你走运。”

    “何况就算不论那马,那人你只怕也不好应付。”

    景羽司立即收敛了笑声,皱起眉头问道:

    “怎的?你认识那人?”

    沈灵玉哼了一声,讥讽道:

    “视钱财如粪土的景公子自然不知了,我们这些要过日子的小人物,自然要关注官府的通告。”

    景羽司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赶路一路飞驰,确实无暇顾及什么告示。

    沈灵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张,景羽司伸手去够,沈灵玉却拿开了。

    “这可是千两黄金的悬赏,封百户,你可休要抢了我的功劳。”

    沈灵玉把纸张展开在景羽司面前,景羽司却愣住了。

    通缉巨盗?皇宫中重要物件被盗,嫌犯已出长安向东行?

    景羽司来来回回读了几遍,陷入了困惑之中。

    通缉上对嫌犯的描述,无论衣着相貌,出行车马,都与自己正在跟踪的花无心一样。

    但花无心挂印辞官时,压根就没有进入过皇宫,又是如何偷盗的呢?

    “你可知道这所谓重要物件,是何物?”

    面对景羽司的提问,沈灵玉谨慎地向四周观望了一周,才压低声音说道:

    “被盗的乃是皇上的御玺。”

    景羽司忍不住笑了出声,沈灵玉有些恼怒地盯着他,问道:

    “这有何好笑的?你这大盗应是最清楚如何偷出那种东西,况且……”

    景羽司立马打断,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优哉游哉地说道:

    “第一,这御玺乃是颁布圣旨时所用,无皇上手书便只是一块废砖;”

    “第二,御玺平日由宦官们保管,也并不会特意严加看管,想偷绝非难事;”

    “第三,就算的确有人将其偷出了皇宫,那也绝不会是对门的那人。”

    沈灵玉有些疑惑,问道:

    “那人是谁?为何他偏偏没有嫌疑?”

    景羽司压低了声音,答道:

    “此人乃是刚刚辞官的大理寺少卿,此行正是为了返乡,他要那御玺有何用?”

    沈灵玉不做声了,又对着那张通告瞧了又瞧,仍旧眉头紧锁。

    与此同时,景羽司的大脑里也浮现出了几个问题:

    把御玺偷出皇宫,哪怕黑市也无人敢收,那偷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若那窃贼不是花无心,却与花无心的装扮车马一模一样,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更古怪的是,究竟是谁如此精确地目击了嫌犯外貌特征,却又任由他驾车出逃呢?

    沈灵玉的声音打断了景羽司的思考,她声音带笑地说道:

    “那今日的赌约便是:赌你半月之内,解不开这桩案子。”

    景羽司翻了个白眼,回道:

    “我若查出来了,你只需付我一百两银子,你却得了千两黄金,封百户,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沈灵玉满脸笑意,右手托腮撑在桌旁,看了看通缉令,又扑闪着双眼直直盯着景羽司。

    “但你景羽司,怎会有赌不押呢?”

    景羽司又一次仰天大笑了起来,转身便要向门外走去。

    “赌了。”

    沈灵玉却伸手将他拦了下来,道:

    “你且等我片刻,我收拾些行李。”

    景羽司有些疑惑:

    “你不在这里管你的赌场,收拾什么行李?”

    沈灵玉笑道:

    “我自然得跟着你,不然你自己抓了人去官府复命,到头来亏的是我。”

    景羽司无奈地笑笑,只好点了点头。

    沈灵玉雀跃地走进内室开始收拾行李,景羽司呆呆地立在门口,脑袋里并没有浮现出合适的计划。

    他看向门外,斜对门的客栈已经熄了灯火,安静地同夜色一起沉眠。

    天上的云层有些厚,月光昏昏沉沉的,让人凭空多了些困意。

    街道上静悄悄的,看来还没有太多人盯上花无心。

    景羽司默念着:“但愿你睡个好觉,只怕后面几天,都不会太轻松了。”

    沈灵玉收拾好行李,站到了他身边,给赌场挂上了锁。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