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长大之后你当权的话，”

    夕阳西下的教室，现在正是盛夏时节，蝉鸣渐歇。

    曹澄戴着金丝眼镜，她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冷冽。

    “那是当然，一千年，一万年也好，我都会作为神明，一直守望着我们的世界！”

    “那真是太恐怖了。”曹澄立起来准备去吃饭，“我不会让你守望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艹，我绝对会拼命阻止你。”

    “拼命？”

    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晚照余晖，将她的身影染成金色。

    “对，拼上性命。”

    ——曹澄感到很烦躁，她期望能早点打完，临战回忆只属于不成熟的中二漫画，却怎么也挥不去。

    占满整个视线的激光束渐渐散去，白甲白旗飞向自己这边。

    松了一口气，果然严总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呼！有些热呐，你这是——扩展包？”

    “啰嗦。”

    双手平举，光束迸散，在空中织结成网，将如夜的沙里海照的透亮，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强光下，严总好像哪里都找不到，有又可能哪里都是。机甲什么也不管，只是持续不休地发光发热，每一轮烈光沉入水中，回应的都是足以杀人的蒸汽，两三下之后，沙里海上空就是一层厚厚的蒸毯。

    岩下纯一郎丢一个硬币过去，不过几米，消融殆尽。

    “岩下先生！曹澄总裁在干什么啊？”

    正如表现的那样，曹澄根本没有找严总的打算，仅仅的乱发激光，如果说是全方位弹幕，也太过盲目了些。

    “造气毯。”

    “啊？”

    “即使在夜空中飞行也很容易就能被热探测看见。如果海上有一个热源的话……”

    “躲在蒸汽里？”

    “没错。”岩下纯一郎开始把刀拔出来，“严总就算不怕热，他也需要氧气，蒸汽越来越浓，严总能躲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请躲开些！！”

    岩下纯一郎踏前一步，下一秒就见得他的判断是多么正确，蒸汽瞬间爆散，周围一切生灵都在数秒内被煮熟，只有碰到刀锋的热流才在他身后造成了一块扇形的安全区。

    蓝白对撞，粒子被挤压成浆，汩汩囔囔像热粥一样掉进冷水里，冷热交汇不如光束的爆鸣声刺耳，严总背后继续构建出浮游炮，交汇点不断往曹澄移去。

    “你这扩展包，比你机甲本身还厉害啊！”严总忽然调转炮口，一飞冲天，他知道，即使是再灵敏的机器，也是灵敏不过人，只要从死角偷袭——

    “啊啊！我艹！”

    还好盾及时展开，背后无论如何不可能出现武器的地方，突兀地冒出好多冷光弹，弹飞一些打飞一些，熟视良久，直到机甲转身过来，都没有找到炮口。

    等一下，冷的光弹？原来如此！他妈的，原来如此！

    “我艹，曹澄你还是真出息啦！哈哈哈！哈哈哈！牛逼！”

    “专门为了你。”

    记者又不解，忙问岩下纯一郎严总为什么发笑。

    “魔法。”

    “观众朋友们——啊？魔法？魔法可以做到那样吗？”

    “所以离谱。”他也很佩服曹澄啊。即使有魔法使的存在，魔法在大众眼中还是舞台幻戏那一套，只是吐火弄水的小把戏，其实，人们不知道——岩下纯一郎也是最近开发的那把刀的妙用才知道——魔法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庞大的能量，并且，几千年的耕耘——如今科技甚至都比它不上。

    “也就是说魔力和科技的结合咯？”记者看向那个伪造天使，它好像刺猬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炮口，全身上下都在迸射光芒，而严总穿行在这样光芒中，有如追光的飞虫。

    “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法。是【天使】。切，她还真支撑得住啊。”

    “天使？我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三山魔幻骗里面很多啊！”

    “那都是徒有其名。曹澄这家伙，这么喜欢乱来……怕不是……”

    ——“怕不是他妈的，你把天使的魔力弄出来啦！！”严总面对这个现实显得无比亢奋，“太棒了太棒了，千载难遇！！来吧！看看真正的神明与旧日伪神之战！！”

    曹澄在沉默，她像一个意志的代行者，按照想好的战法一次又一次按动按钮，拉动操纵杆，机甲也在她的操控下走路，转身，劈砍，攻击。忽而又想要打开那个开关，但是。

    “不是时候。”她对自己说，“那帮中二研究员，居然真用教典把天使召唤出来了……我要发挥出它的全部才行——精神同调上升一级！展开两翼，不，四翼！！”

    忽然感觉一阵不可承受的疲劳，四翼，四翼……AI都没有把握，即使有同调分担，也显得不可承受。

    大汗淋漓，艰难地摸出针管，打进血管里。

    顶天立地发光的机甲，好像崇高的神使，背后四翼展开，光芒耀眼，惹得人不敢看。

    “来，让我看看！”严总一打响指，夜云漏落，苍蓝荧光，若隐若现。

    光雨，落了下来。

    屏息凝神，这是视觉冲击战胜了听觉，纵然耳畔吵嚷，但当雨滴洒下之时，也让人感觉整个心灵都静谧下来。

    不是不敢，不是不愿。就是，

    静。

    光雨，落了上去。

    白蓝交汇，每一个白色雨点的落点都是蓝色的雨点，而每一个蓝色雨点也最终和白色雨点融合。

    招式复制！这就是四翼伪造天使！

    沙里海水平如镜，和云层夹着，好像巨大神殿，激光雨就是神殿中的列柱，每一根柱子，都有毁灭一整个城市的威力。列柱森严，又慢慢增加，机甲在熔化铁石的热浪里一动不动，尽情抒发着人类的伟力和骄傲。

    严总浮空，和操纵室里的曹澄面对面。

    “祝贺。”拍手。

    “这算什么，人类补完吗？”曹澄不知道是不是热的，满头的汗。

    “不，恭喜老同学。”严总眼中满是诚挚的欣喜，“你的天使四翼，终于能和我并驾齐驱了。”

    是吗？曹澄很高兴，那这算不算是她赢了呢？好累，终于！然而，下一句话却让她心里一沉。

    “我要开始真正发力了，你跟得上吗？”

    推开保护开关的塑料壳：

    “拼上性命！”

    在这样的决心之下，连对面岸边逆风搅起，红光射天都觉得，稀松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