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白帝:来自远方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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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出宫赴宴

    圣旨已下达,赵无言日后将前往东域游练。

    但赵济给了他整整五年的时间去准备,试想到时赵济以花甲之龄送别独子,恐怕心中也不甚好受。

    ...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当夏天的余热逐渐散去,秋意逐渐涌上人们的心头。整个白帝城鳞次栉比,远望而去金装素裹,雕刻着白帝城的雄伟与威严。

    白帝城仅城墙囊括之面积,就有十二万平方公里之多,比赵无言上世所知的浙省面积略大,城墙内外有居民约三亿,往来商贾不断、修士无数,映衬着白帝城的繁荣。而白帝城所在的西域,共有民三十二亿,京师直辖,镇守国西。

    白帝之守备,有现役修者六十余万,皆为军士,其余凡人辅兵更是不计其数。城墙禁飞,有各种法阵相互辅助,侦查魔力,拦截音讯,而城内外无管制,只需遵守《白刹律》即可。城内亦有修士警备,维护皇城秩序。

    白帝城内外所有传送阵,都要由帝国统一管理,个人不得私造。所有人出入白帝城,只可走城门,不能私自传送,若被拦截,形同入侵。

    帝国国度所系,各种防护自然慎重。

    ......

    “陛下,淮阳公九十大寿,宴请各方...”

    听完禀告,赵济安排道:

    “言儿年已十岁,就让他代朕前去,去给淮阳公祝寿吧。”

    “嗻”

    ......

    消息传到淮阳公府,可谓是教淮阳公激动万分,翻身下床,面朝皇宫叩谢皇恩。淮阳公府更感蓬荜生辉,上下安排着,更甚热闹。

    白刹国有爵,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皆有封地,三代后自动降爵,但位居公爵者,需定居白帝城,伴皇帝左右。

    淮阳公为先帝所赐爵,封地在南域淮阳省,今年已九十,在人族百年大限下,亦属长寿了。

    臣子王公,家中何事多逃不过白帝耳闻,若有大宴大事,白帝也会赐福赠礼,但亲自赴宴者少有,而太子赵无言身份特殊,如今替父前来,也是皇恩浩荡了。

    整个淮阳公府,上下忙做一团。

    “小翠,快去再打盆谁来,把这台檐擦拭干净。”“阿春,再去市场采办五袋灵米,要最上等的,灵石稍后找王婆支取。”“常威,快去将来福拴好,若是大宴之日来福乱叫,就给它修理一顿便是。”淮阳公府大管事忙里忙外,安排着大宴的种种细节。

    “福伯呀,常听言太子殿下文采无双,你且去再多发些请帖,宴请些文人豪士;太子虽年幼,但初次出宫,那些有适龄女儿的人家,你且再去多请几家,若是和太子结了善缘,我淮阳公府也能得人情一二。”六十多岁的淮阳公之子,白清河安排道。

    “封地宗族那边,还有几位年龄正好的女娃,你之后且传去消息,让族人将她们带来,是否得到青睐,就看她们的造化了。”白清河又对福伯补充道。

    “还有那勾栏戏子,你且再去联系几家,随后我便去观察一二,择几家请来,也不知太子是否喜爱听曲。”

    心中盘算着,白清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快速向别处走去,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停歇。

    ......

    是年十一月十二日,为淮阳公白立亭九十大寿之日。

    公府所在之地,万人空巷;府前大道,百姓夹岸欢迎。

    为了不给太子留下骄奢富庶的印象,只有淮阳公府前数百米是公府派人精心布置过的,其余之外数十里地,都是皇城百姓自行前来,亦有达官贵人、江湖人士等,想要一睹太子风采。

    太子声名,民间传唱已久。

    “叮~叮~叮~”铃声遥响,一队人马从官道远方缓缓驶来。

    队前有二十宫中禁军开路,座下骑乘貔兽,禁军五人一排,组成四列,皆身披紫色全身铠甲,面甲微开,神态迥然、目视前方;座下貔兽由红袍裹身,多处亦有金属甲胄,口鼻吐雾,霸气逼人。禁军之威武肃穆,赫然眼前。多有民报官报记者,或民间爱好人士,手持特殊书石,疯狂摄影摄像,想要留住这难得的风采。

    后又有三十内卫,身穿黑色飞鱼服,制服上亦有金文相间,遮耳遮面,骑乘黑马,队列俨然。坐骑步伐整齐,“踏、踏”之声四处回响。

    而后为太子座驾,三匹独角白马并排,由白色法器丝带牵扯车驾,一宫中太监御驾而行。车驾通体银白,多有稀世珠宝镶嵌其上,四周龙檐凤纹,龙立车顶,珠光宝气,银光闪闪,圣洁而威严。独角白马与那太子车驾,皆不贴地,微微御空而行,甚是奇美。

    后又有数十位宫女太监殿后,身戴红花,手执彩带,携数车礼物,随队前行。

    太子贺寿队伍,仅不到百人,但却将天家的尊贵与神圣展现的淋漓尽致。

    ......

    “哎!无言你看!那里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好可爱呀!”赵田甜指着车外一只雪白毛球说道。

    赵田甜本不在贺寿队列,但她也十五芳龄了,向赵济一番撒娇后便被同意随行了。

    而太子车驾,有前后左右四扇窗,可内看却不可外视,类似上世汽车太阳膜的功效,不过外观、功能上来说,却甚之又甚。

    赵田甜由于在姐妹中排名尚且靠后,因此平日里出宫的活动也多轮不到她,此刻看到道路两旁的种种也是颇为惊奇。各种修士、法器、座驾、异兽让她眼中发亮,民俗风情、民间玩物等也让她好奇连连。

    “好好好,田甜你先老实点儿,一会儿还要先给淮阳公贺寿呢,可别乱了装束。等寿宴结束了,咱们还是有时间到处逛逛的,到时候你有什么稀罕的,都给你买了去。”

    赵无言也是被她这兴奋的劲头吓到了,心想纵然有许多稀奇事物,但至于表现的这么夸张吗?只能说上世单身二十年的他还未过多了解女孩子的性情。

    .....

    等到太子车队缓缓驶到淮阳公府门口,迎接的队伍早已排列整齐,淮阳公之子白清河携带全家老少在府门恭迎太子车驾,淮阳公则因为年老体衰,不能久站,在门旁偏房休息等待着。

    一宣旨太监快步走下,用高亢的嗓音喊道:“皇帝圣谕,淮阳公接旨!”

    随后又换了平和的声线,对白清河说道,“皇帝旨意,淮阳公高寿,不便走动,由其子白清河代为接旨。”白清河称是,和一众家人家奴跪拜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阳公耆寿,喜享遐龄,特命太子无言代朕祝贺,赐五百年长寿果一颗,财报灵器三箱,钦此。”

    太监话落,白清河连谢皇恩,上前接旨,随后起身前去为太子接驾,本不必如此,但当今皇权鼎盛,做臣子的自然有一万个心思。

    “太子请下驾。”白清河在车门外等候,身形恭敬。

    赵无言从车厢中走出,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为盍叶垂鬓唇。背后何所见?珠压腰衱稳称身。朗朗少年,亦是有英气萦绕眉间。

    “太子殿下请。”白清河伸手,为赵无言指路。

    而后赵田甜也从车厢里开心地跳了下来你,小姑娘比赵无言高了近一头,走到赵无言身边拉着他的小手,直教赵无言的形象从一少年帝王变成了富贵人家的可爱弟弟,也是让赵无言微微汗颜。

    “公主殿下请。”白清河略带尊敬,倍感荣幸。

    待赵无言与赵田甜一起携手走入府门,便有公府管事指引者车架去停靠,禁军、内卫也都是接替公府重要位置进行换房,又有宫女太监先姐弟二人一步,去与公府人员对接事务,最后只剩一宫女一太监二侍卫伴随姐弟左右。

    “小子为淮阳公祝贺寿,祝老寿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赵无言来到淮阳公塌前,拱手而拜。赵田甜亦是随弟弟一同拜道,姐弟二人,此番出行是以太子为主,因此多数交际需太子出面。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亲自前来,实乃老臣荣幸,淮阳公府上下莫不感谢皇恩。”说罢,淮阳公白立亭就要下床跪谢,姐弟二人连忙前去搀扶,白清河也是连呼父亲当心。君臣相敬,其乐融融。

    拜见完淮阳公,白清河便领着姐弟二人在府中稍作参观,府邸宫阁,倒也是修得个规规矩矩,没有太过令人惊艳之处。

    穿过一小门,眼前景色豁然开朗,一块硕大的后院古色古香。天秋叶黄,初入庭院,迎面便对着一片金黄树林,每颗树都修剪的典雅灵静,落下的橙黄树叶在地下铺满了厚厚一层,葱葱茏茏,颇似赵无言曾见过的银杏林。

    琼林玉树中搭有两三小亭,没有回廊走道,只是由足迹形成了几条小路,显露土色。

    而此刻,亭中正有五六孩童在玩耍,深处此境,赵无言和赵田甜都感到一片惬意,忽感自己与自然竟然离得这么近。

    看到姐弟二人走来,孩童们都微微拘谨,待姐弟走上前来,便三三两两地问候“见过太子(公主)殿下。”

    “这是父亲曾为母亲修下的院子,母亲平日里不爱与人交集,只喜玩弄些花花草草,父亲怕母亲孤独便悉心修下了这坐院子,每每闲暇之时都会和母亲在此煮茶休憩,陪家中孩童做乐。殿下还请在此稍作歇息,臣这就去着手开宴,请稍等片刻。”

    说罢,白清河就领着管事一同走了出去,留下了太子公主这群孩童在此嬉弄。

    他也本是好意,但赵无言看着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颇有些放不开,也不知道有何可以一起玩耍的。倒是赵田甜新生欢快,以大姐姐的身份领着一群“弟弟妹妹”们去嬉戏玩耍,玩得可是好不乐乎。

    总之,对赵无言来说可能有些幼稚尴尬,但是对赵田甜来说确实刚刚好!

    环顾四周,赵无言注意到庭院远处一小亭子里,有一老一少正处其中,少女正负剑端坐,老者站立左右,不与其他人一起相处玩耍,也不前来对拜见自己,这让赵无言新生好奇。

    “话说我这身行头,虽然自己觉得会很浮夸,但是旁人见到了也总该猜到些身份吧。”赵无言向那一对老少走去,想要探一探究竟。

    直到跟前,看到那少女转头望向自己,但片刻之后仍无拜见之意,少女未动,老者便也装作无事,赵无言随即双手抱拳,主动开口道:

    “在下赵无言,刚见小姐二人在此独处,心生疑问,便前来请教。”

    “见过无言弟弟,我名尹湘云,此为家中族叔,请问弟弟有何疑问,可让姐姐为你解惑。”

    “......”

    见尹湘云目光纯澈,赵无言心中都有点儿怀疑眼前少女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她确实行为异常,且从外貌上来说应该与自己年龄相仿,如今却直接称姐姐占自己便宜,赵无言便暂时打消了疑惑。“她就是装的!那我也就陪她演演戏。”

    “还请姐姐见谅,小子今年十岁,五月生,还问湘云姐姐芳龄几何?”赵无言决定先从大小地位上进行反击。

    “无言弟弟,如此直白地打探女生年龄可不是个好习惯哦,但姐姐看你生得可爱,便也告知你无妨。”说罢尹湘云便微微扬起小脑袋,口气中逐渐略带骄傲,

    “湘云同为十岁,但比弟弟大一月,为四月生,可是好生巧合。”见优势在我,尹湘云继续追问,

    “相见为缘,弟弟若不见怪,姐姐便可认你为弟弟如何,今后姐姐需在皇城学习数年,便也可与弟弟相互照应。”

    好家伙,这是打算直接落实身份了呀,赵无言不甘落后,随即说,

    “湘云姐姐真是好生亲切,但弟弟家中家规严厉,恐怕难以自作主张,但若姐姐赠予弟弟些许信物,想怕家中父母便也不好多言,便可认得您这个姐姐。”赵无言剑走偏锋,打算以此退敌。

    “这.....”尹湘云明显有些犹豫了,女孩子家向外送出信物本就是非常私密之举,况且对面这位身份特殊,如果稍作利用,怕自己也得好生头疼。

    “弟弟看湘云姐姐如此烦恼,想必是不知送弟弟何种信物好罢?”赵无言乘胜追击,道:

    “我被父母责令十五之前不能习武,因此对刀枪法器等多为向往,如今见姐姐身后所负之剑,亦是仰慕至极,若姐姐不为烦恼,弟弟可否向姐姐索取这剑,向家中父母交代,也了了自己心愿。”

    尹湘云逐渐心慌,脑筋飞速转动,想要找到破敌之策,但赵无言见此现状,更是道:

    “若是姐姐不便,亦也无事,弟弟多年来少有朋友,今见姐姐如此热情,定也是心里认得姐姐的,只待日后再次相见,无言定将姐姐当做亲生姊姊一般。”

    说罢,赵无言便表露出一种,即使你不给信物,我也认定你了的表情。

    尹湘云气不过,从身后取出宝剑拿在手中,却始终没有递出去。这是爷爷给她的佩剑,除却威力恐怖外,亦在军中有一定威望。

    赵无言本想就此作罢,自己也仅是微微赌气,就算最终赌赢了也只能是欺负欺负小姑娘罢了。

    但尹湘云却突然面色正经,单手执剑,横握于手,对赵无言说道:

    “无言弟弟多虑了,姐姐我并不是小气之人,只是这宝剑有特殊意义,但既然弟弟想要,姐姐自然不可小家子气,只是日后对这宝剑好些罢了。”

    赵无言微微一愣,犹豫一下便双手前拖,微微躬身,神态敬重。

    没想到尹湘云竟如此舍得,豪放义气也是令赵无言吃惊,他本可拒绝,但既然尹湘云都如此做派了,自己也自当接应下。

    宝剑入手,寒彻之气从剑鞘传来,让赵无言身形微微一抖,心呼这劳什子的宝剑,手都快给我冻掉了。他还未曾习武,身体素质自然普通,相反尹湘云拿着时就自如多了。

    “多谢姐姐赐剑,无言日后定不负刚才誓言,待姐姐如亲人。”赵无言也是暗下决心,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也。

    “那你可要好好待它哦,一会儿找些许衣服棉褥之类,将它包裹几层就不会感到寒冷了,日后若是拿它练剑,亦可辅助增强体魄哒。”尘埃落定,尹湘云的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谢谢湘云姐姐关心,且湘云姐可为北域人士?”赵无言也是放下担子,打算和尹湘云稍作坦诚。

    “无言弟弟慧眼,家父尹长亭,近日特派我前来白帝城,日后应会居住不少时间。”

    北域大公长子尹长亭,曾为赵无言接生洗礼,今日碰到他的女儿,也是冥冥之中有些许链接了。

    赵无言亦在尹湘云自报姓名的时候就擦到了她的大致身份,但没想到她竟是北域大公的孙女,尹长亭的女儿!

    双手抱拳,赵无言面带尊敬地向尹湘云和她身后的老者弯身一拜,说道:

    “北域大公一族,在黄沙飞地上与兽人厮杀对峙,保白刹子民安危,无言甚为敬佩,还请尹姐姐代北域大公一族受小子一拜”。

    尹湘云连忙回敬,身后老者也是动容。

    “湘云不敢,尹家身受皇家信赖,为天下百姓驰援,自当鞠躬尽瘁,为国守疆,切不敢受太子殿下此拜。尚才湘云无礼,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既然身份近乎挑明,那尹湘云也不敢等到太子自报家门,到时便更为难堪。且赵无言对北域大公、守疆士卒敬重有加,更为尹湘云所钦佩信服。

    “湘云姐姐客气了,尚且说过收了姐姐信物便视您为亲姐姐,还请湘云姐不要见外。”赵无言也是不愿时刻担着太子架子,地位这东西,总是会把人隔得很远。

    “那湘云斗胆,便也不和弟弟客气啦~”尹湘云明显情绪也上来了,小孩子之间,玩耍打闹,即使“少年老成”,但也很难架住那“老成之气”。

    还是欢乐活泼点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