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白帝:来自远方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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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梦与选择

    “白刹国君生于民”为赵氏祖宗规矩,数十代传承,有损增益,但大体依旧。

    白茬国君的子嗣,每一代都要被放入民间,与民共长,待皇帝宣旨召回之日方可表露身份,所有子嗣需回皇宫,由百官评测,皇帝定夺,最终确定太子人选。但赵无言境遇特殊,为固国本,早已被立为太子,但入世游练仍须进行。

    皇子入世,需携人数十,匿名于世直至皇帝召回。皇子去各地游练,当然不会是孤家寡人,而是会带着一帮子队伍一起出发,所跟随的人员最多不能过百人,且对年龄和各种比例有着严格限制。随从人员大致可分为普通百姓之子、百官后人、魔武天才和皇帝指派人员。

    皇子入世,正也是百官站队甚至势力洗牌的时机,名额不一,百官也只能投递意愿然后被随机抽选。

    也许十数年后,当皇帝召回之日,下任接班人就能够带着自己的一套班子进京任事,以保政权稳定,皇威永固。

    而对于入世游练,皇子们的选择基本只有四类:即东、南、北、四个方向。

    但赵无言直接放弃了南方,因为南域实在繁荣,若是自律不足,则可能深陷其中,成为那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之类。

    赵无言对于自己的定性并抱没有多大期望,上世便是如此,起初于中小学有老师、家长看管还算可以,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但是大学期间,除了刚入学的时候心怀远志,渐渐熟悉起了校园生活后,赵无言也成为了逃避早八的老油条一根。

    至于偶尔封闭在校或者在家,他也只能看看别的博主发视频、锻炼身体、学习新技艺等等,自己却也是日夜与游戏作伴了。

    “力求从根源上杜绝彻底的堕落”这一世赵无言显然不想浪费天资和境遇,努力去追求更高的目标。

    通过这些年的了解,赵无言对白刹国的东、北、中三个方向的游练进行了一定的概括。

    白刹中域11省,有诸多仙山灵脉,中域之人的修炼体质也比其他域普遍更高,帝国中统计在册的修士中,有三分之一都来自中域。同时各种修炼教派更是百花齐放,修炼功法如繁星一般数不胜数,每年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天之骄子显现于世。

    同时中域的魔武榜更是在整个玄域都赫赫有名,颇具权威,为出世的各位高手进行排位,不仅排名白刹高手,更是收录整个人族的强者名单。其中修魔者和修武者分别设榜,简称为魔榜和武榜,正如白刹国师魏直间便是白刹国魔榜第一,人族第四。

    “人族有大限,不可逾越,修魔修武并没有绝对的寿命提升,便也无须求长生了。再者我为太子,功法资源,灵器宝物应有尽有,况且接触政事之后可能并不会有太多时间拿去修炼,因此中域便不考虑了吧。”

    赵无言分析后,决定暂时不考虑去中域了。

    “父亲曾在北域游练,也难怪偶尔说话会带点儿北域音。”赵无言在细想要不要和父亲一样去北域七省。

    细思北域,地界上多黄沙、黄土,除却一些天然绿地之外,白刹也是世世代代驻军屯垦,在军事要地更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建立巨城大关。

    如今北域已有11亿人口,分散在各大军镇,或者绿地之间,当然黄土之地亦可耕作,但土地可承受的人口密集程度远低于富庶之地。

    由于隔着万兽山脉与兽人对峙,北域也是常年征战之地,因此白刹国每年都要从其他域调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守好国家的北大门。且万兽山脉并不像无始山脉一样仅一处缺口,而多有平坦山谷贯穿南北,让北域的防御只能是以数和量进行对峙。或者,以进攻代替防御!

    但多战之地,向来亦多名臣大将,赵济便是如此,与随行之人一起建功立业,如今的远东统领、北凉大公、帝国魔导师团团长,都是与其一同游练北域之人。赵无言相信自己若去,也定当如此。

    “男儿当征战沙场,退敌千里,建立功业!”

    赵无言心中想着想着,似乎心里也升起了一阵豪气,觉得北凉当是游练绝佳之地。

    按捺着兴奋的心情,赵无言又继续对比起远东省(东域)的优劣。

    远东...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远东亦如同北域一般,为国守门,但面对的是更加千变莫测的无始禁地。虽然定始关与无始山脉为远东创造了一道绝佳的防御战线,但禁区之威,无人可以轻视。

    曾在定始关建立之前,禁区一但向玄域入侵,便是无尽的生灵涂炭。遭受莫大损失的不仅是白刹东域,甚至会蔓延至其他国家,甚至兽人族境内。白刹立国之初便有一次,禁区发威,远东部分地区伤亡惨重,但一夜之间远东的禁区怪物便消失不见,就在白刹进行全国排查,以确定禁区灾祸是退回还是转移时,玄域中部的大天帝国传来噩耗:禁区犯进,伤亡数亿子民。

    在定始关建立之后,多数禁区灾祸被挡在定始之前,偶有特殊情况,其他国家也能得到消息,进行一定的准备工作。因此天下第一雄关之称,定始关也是实至名归。且因白刹有扼守禁地之责,其他各国也都会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各方面对白刹进行定期援助。

    而为何东域莫大地盘,几乎与中域相当,却单独只设一省?一是远东千万年来遭遇禁地侵袭的次数太多,很多地方都遭受了污染,不再适宜生存;二来是东域对于定始关的依赖程度太高,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地步,因此只设一省,便于集权统一管理,进行生产、协防等等。

    但禁区之中,有祸有福,偶尔天降异象,会有各种光怪陆离之事发生,宝物更是不在少数,争的许多投机者前来。而白刹也不禁止寻宝之人前去,因此偶尔会打开定始城门,让天下寻宝者探索,但来回也会收一些关税之类。

    若为游练之名,镇守定始关,亦可赢得天下拥护,荣誉不低于在北域厮杀。

    细细思索着远东如何之时,赵无言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晕意,强撑着甩甩头,但无济于事。

    慢慢地,晕意越来越重,恶心之感浮上心来,赵无言手捂胸口,想要张嘴求救,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仿佛身体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随后眼前一黑,晕倒在书桌上。

    “轰!”

    一声震响唤醒了赵无言的意识,强撑着睁开了眼皮观察四周,却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远方的黑色之上,是一片通红,世界被完整地分割成了两个颜色!

    待更清醒了些,赵无言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无法使唤四肢,只是如同尸体般,侧躺着,甚至头也无法转动,只能睁着双眼看向前方,看着眼前泾渭分明的黑与红。

    不知过了多久,赵无言的意识似乎都已经在亘古不变的世界中沉寂了下来,思维逐渐涣散,思考更加困难,一股股睡意在脑中徘徊,赵无言只能尽力强撑着。因为他本能地感觉到,若是随其睡去,可能会发生非常可怕的后果。

    “啵”

    沉寂的世界中传来了第一声声响,赵无言努力集中注意力,让眼睛聚起了焦。

    恍惚中,那是一道蓝色的波纹,贯穿黑红,似乎打破了这天地的规则,为亘古的世界带来了额外的色彩和变化。

    黑红开始混杂,天地缓慢动了起来,即使开始只在蓝色波纹存在的地方,但赵无言可以肯定,这变化的区域会如同漩涡般,越卷越大,将它的涟漪溅向更远的地方,甚至最后,翻天覆地!

    赵无言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撼,但他对此却没有丝毫头绪。

    渐渐地,蓝色波纹远去,从黑色贯入,从红色迸出,只留下了这不断扩大的“漩涡”。

    若脱离赵无言的视角,从远处向他看来,赵无言的身体则更令人惶恐!

    周身没有人类肌肤的色彩,只是黑红相间的色彩勾勒出了他的身形,黑红两色在他体内流转,仿佛是这世界变动的起点。向上看去,头部却是一团蓝光,悬曳其上,又如同那天外之物,不属于此世。

    又是亘古的等待,又是永恒的画面,不过那画从静态转变为了动态。

    ......

    忽地,一股暖意从脸上传来,赵无言拼命地想要抓住这处变化,仿佛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啪!”

    “哎呦!”

    赵无言两只手用力地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啪”地一下是真的很响,“哎呦”的却另有其人。

    “母后!母后!无言醒过来啦!”

    等赵无言终于缓过劲儿来,适应了身体,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赵田甜正趴在门口,向外呼喊着谢诗诗。

    观察四周,这正是自己的房间,不过自己正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有一块温湿的毛巾,显然是刚换上来的。

    闻讯后,谢诗诗匆匆赶来,脸上挂满着惊喜与担忧。

    “言儿,言儿你可没事吧”即使平日里端庄典雅的谢皇后,语气中也是控制不住的焦急。

    “娘,孩儿没事,孩儿没事,娘莫要担心。”

    赵无言连忙安抚谢诗诗,亦是担心自己的母亲。

    见谢诗诗仍在打探,赵无言努力秀了秀自己根本不突出的肱二头肌。

    “娘你看,孩儿真的没事的,我都还能和赵田甜打一架呢。”

    谢诗诗只是把无言搂到怀里,吩咐宫女赶快去把太医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娘吓坏了”

    只是眨眼功夫,太医就来了,真的就只是一眨眼,曾为赵无言诊断过的简太医就到了。他后来为了快速出诊,还专门钻研了短距离传送的魔法,也是煞费苦心了。

    一番检测后,太医道赵无言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多休息,再多配以养精护神之物即可。

    谢诗诗也是松了口气,陪着赵无言一起聊着天,互相安慰着惊恐的心。

    “言儿你可知,你已经昏睡三天了可把娘吓坏了。”说道,又见滴滴眼泪从谢诗诗的脸颊流下。

    赵无言甚是心疼,边安慰边帮母亲抹着眼泪。

    赵无言不知的是,谢诗诗刻意隐瞒了些,怕孩子担心受怕。只因在赵无言昏迷期间,多名太医联合诊断的结果是,赵无言当时体内并没有魂魄存在,仅靠身体本能维持生命。

    赵济为此每到处理完朝政后,都会与谢诗诗一同守在赵无言身边,同时下旨寻求治疗之法。赵无言昏迷了三天,赵济就守了三个夜晚,谢诗诗则几乎整天都在。今日也是实在困乏,去偏方小憩了片刻,听到赵田甜呼喊后便又快速回来。

    赵无言看着面色憔悴的母亲,感动至极,心疼万分。

    “娘,您快回去歇息吧,娘放心,孩儿无事,等您睡醒后孩儿便去向您请安。”

    尽管谢诗诗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到赵无言努力地“展示”自己并无大碍,几番催促后终是回去休息了。

    稍后,赵济便也赶来,脚步沉稳,但步速极快。

    当赵无言向赵济讲述完自己的“梦境”后,赵济脸色一变,略带思索后便安慰赵无言一切皆是在做梦,之前赵无言昏迷也仅是过度思劳,以至精力耗尽。后赵济又叮嘱赵无言这些日子好生休息,不要再去思考入世游练之事,课业也都先暂停,只待完全痊愈后再做打算。

    赵无言倒也乖乖答应,他也是被这次的动静搞怕了,此生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无尽的沉寂和绝望,让他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心悸。随后又在疲倦的驱使下睡下了。

    是日,赵济召集国师,还有一众曾参与登天台计划的人员,解除诅咒,彻夜长谈。

    ......

    翌日,赵无言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一夜无梦,也是让赵无言的心思安稳了许多。终于下了床,努力伸展了四肢,找回了这种“自在”的感觉,赵无言才彻底感觉到又活了过来。

    先是向谢诗诗请了安,又去寻赵田甜道歉去了。

    “懒猪,起床啦!”

    赵无言不停地敲打着赵田甜的屋门,制造着噪音,终于是在等待许久后见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赵田甜。

    “赵无言,你个没良心的!你昏迷那些天,我还伺候你来着,你刚醒就给我手上来了一巴掌,现在又来打扰我好不容易申请到的懒觉,要不是老娘怕你身体还没好,早就把你拍飞了!”

    赵田甜一脸地气急败坏、生无可恋,外加无可奈何。

    “哎呀,田甜姐,咱这不是给您道歉来了么~”

    说着,赵无言便从背后拿出一只他手掌大小的精致千纸鹤,通体晶透,散发盈盈之光,且定是用了不同寻常的材料。

    且还未完,赵无言装模做样的用嘴巴对着千纸鹤吹了口气,那纸鹤便如活过来了似的,竟扑腾着翅膀,缓缓升至空中,绕着赵田甜飘然飞舞,洒下点点星光。少女饰如此,美不胜收。

    赵田甜小脸上猛地一阵通红,还未等赵无言再次开口,就直接接上千纸鹤,夺门而入,随后便从门内传来赵田甜的声音:

    “算你识相!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我要继续睡觉了,再见!”少女的声音羞涩而倔强。

    赵无言也只能对着门干瞪眼儿,片响过后也就离开了。

    后宫之中,无论妃子,还是皇子皇女,都是要按时起床的,赵田甜这几日,便是借着照顾弟弟过于劳累的借口,已经被批准早上可以晚起几日了,也难怪被吵醒会生气。

    几日后,万象殿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赵无言天资粹美,得天庇佑......然国本重大,当行祖宗规矩,特命太子一行于五年后入世游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