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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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重逢

    十月二十九日,齐府登门拜访人渐渐少了起来。

    距离寻到郡主与郡马爷已经三日,传闻郡马爷当日身子便缓了过来,而郡主的身子却不尽人意。

    听闻他们是被暗流冲去了城外十几余里的小河道边。当时莫赠郡主被魏家小姐推入水时,齐大公子对莫赠情深意切,倒忘了自己水性,莽撞的也落了池,却不知自己白白遭了罪。

    待齐棣入京第二日,便将整个京城闹的鸡犬不宁——掀了不少黑商铺,同时牵连出不少京中重臣。

    私自做商,暗中受贿,皇帝面前的折子是一个接着一个,皇宫的门坎儿都快被今几日来往宫廷的、涉嫌贪污犯事的大臣们踏烂了。

    百姓们整日津津乐道的搬个小板凳凑在一起,闲时无聊谈资便是此事。茶商竞标后天就要举行,不知那曾与漠北茶艺大师唯徐芊芊平局的郡主,是否能赶上此次竞标。

    可是谈资谈着谈着,就变了味儿。

    不知从何处传来,莫赠虽然失了长亲王的庇荫,但仍旧实力雄厚——竞标不仅需要表决玉,重要的还需银子这一大关。

    有人说,长亲王生前,为郡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足以让莫赠有底气赢得此次竞标。

    曾长亲王府得标那些年,可都是莫宴桑一年比一年多加五十万两才得标而来。

    舆论愈传愈烈,浑然不顾还躺在床上的主人公。

    ……

    ……

    “郡主与郡马爷福大命大,虽落水被那方且绣眉庭中池,暗流冲去了城外十余里外,二人生死相依消失了整整六日,终于!二人被寻到,现如今啊二人整日粘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分离。那曾说二人关系不和的消息,也不攻而破!”

    茶馆儿上的说书先生持扇往桌上一敲,台下听的出神的客人忙拍手叫好。

    齐棣甩手朝木桌丢下剥剩的花生皮儿,津津有味的看向竹帘后那说书先生。

    面前人轻酌了口茶,示意了下身后人,那人会意向前恭敬呈上一方锦盒。

    齐棣顿下动作眼神定在那送的人身上,却道:“魏少将这是何意?”

    魏延成将锦盒打开,含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齐棣看的眼都直了,“茶商竞标表决玉?这物……魏少将不给你那漠北来的舅舅,给我做甚?就不怕你那舅舅暴脾气拿刀砍你?”

    魏延成有意留心齐棣,他笑的有轻浮道:

    “小妹不懂事,冲撞了郡主,也不小心将您带入了困境,还望郡马爷笑纳。”

    齐棣故作矜持的将那盒子朝魏延成推去,

    “这怎么能要呢?魏少将,您那不懂事的妹妹,可是差点杀了皇室的人啊,若是……”

    他停顿了下,瞧着魏延成面上细微的变化,继续道:

    “若是我向皇上闹一闹,您说这汴唐律法,是不是应该……以命赔命呀?”

    魏延成一愣,随之尴尬笑道:“郡马爷说笑了,凤双从小性爽,怎会故意冲撞郡主殿下呢?”

    “郡主是故意跳进水的?”齐棣半托着下巴,光明正大的盯向魏延成紧捏茶杯的手。

    魏延成拧着眉头,齐棣却又发话了,

    “茗温才不会那么傻故意落水,那么多人看着魏凤双侮辱茗温的母亲,可能就是茗温气极了,才与她有所争执吧。”

    此番话,无疑又为魏凤双的罪名多添一笔。

    侮辱先王妃,足以让她一个小小的嫡女赔命,她的父亲魏砾也保不住她!

    齐棣句句逼人,魏延成从未料想到齐棣竟然这般模样,怎不像曾经接触的那般憨傻笨拙!

    魏延成面上失色,他起身拱手道:

    “茶商竞标表决玉当今世上仅仅三块,除去圣上,就仅魏家与慎亲王世子所持,您若想得标,何不借此由头平了这息呢?”

    齐棣挑着眉头,面上了无笑意,“我何来如此大的威胁,竟然能让汴京城鼎鼎大名的魏少将向我求情?您可是十五便去了漠北,二十便落的军衔得以少将于汴京城,我齐棣什么人?十六好几了还在国子监念书……罢了罢了……这玉我不要,我只要你手下的一个人,和一队人马。”

    魏延成被齐棣这般贬低,心中满是敌意。

    他起身道:“谁?”

    “他!”

    齐棣指向魏延成身后立着的男人。

    魏延成疑问道:“他?”

    话方才落,齐棣抽起身边亲随明月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的朝他的心脏刺去。

    那人仍不可置信的望着齐棣,还未缓过神来,人就咽了气。

    齐棣仿佛仍旧不解气,又狠狠将剑往那人心脏推了几分。

    血腥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小茶屋。

    魏延成压着怒气道:“你这是何意!”

    他身边的得力助手突然被人莫名其妙的刺死,他固然生气,但理智将他拉回了原点。

    魏延成突然注意到齐棣身边那个半生不熟的面孔,带有寒意的眯起了眼睛。

    齐棣又将剑抽出,扔给了明月。

    他持了张茶巾擦拭双手,似乎那人的血脏极了,沾染一点儿都觉得恶心。

    “昨儿城外演了一出戏,不知道安排这出戏的主人是谁。”齐棣语气淡然,而魏延成额头已然凝了几滴汗珠。

    “我见这人带了二十二个精壮男人,口口声声说着带那些难民去寻地方住,谁知他们竟将那些难民一个个的全部!”他不忍再说下去。

    齐棣咬着牙,眼神狠厉的看向魏延成。

    “在下手下人擅作主张,怕脏了郡马爷的手,在下定即刻处理门户!将那些人的脑袋拱手送上宗令府。”

    “少将有这心便可。”

    齐棣冷冷的看着魏延成,“这玉自己留着吧,我可不想我家媳妇儿落得一个竞标不诚的烂名头。”

    说罢,他甩袖离去,明月紧紧跟在身后。

    魏延成瘫软在座椅之上,不顾脚边已经沾上了人血。

    那血蜿蜒扭曲,如同密密麻麻的软虫爬在人的心头。

    魏延成愤怒的将面前的茶杯摔在地上,外面魏延成的手下听到动静,忙掀帘而入。

    那人看到屋中熟悉人的尸体,呆愣了一瞬,转之拱手道:“少将大人。”

    魏延成身上充满了雷霆之怒,那随从禁不住畏了几分。

    “今他齐棣侮辱威胁于我,改日我定亲取他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