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纵横
夜。
人衔枚,马裹蹄。
陈盛带着兵马悄声接近一处匈奴人营帐。
他借着星光一箭射出,一个匈奴哨兵应声而倒。随后接连射出箭矢,杀光了这一面的哨兵。
匈奴人对这一切无知无觉,直到汉军到达附近,才在震动中突然惊起,然后在慌乱中被砍下了脑袋。
汉军冲进营帐,挥刀就砍,见人就杀。混乱的匈奴营地完全无法抵抗。
一时间马蹄声、啼哭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除了少数逃跑的,所有的匈奴人尽皆被杀。
这几天,陈盛一边收拢溃兵,一边清剿附近的匈奴骑兵。
现在他麾下聚集着四千余骑。在草原上驰骋。
这是他袭击的第三个匈奴营地。所有被杀的匈奴人都被割下头颅,铸成京观。
此时匈奴王庭内,一阵欢声笑语。
匈奴将领们齐聚一堂。匈奴单于端坐正中。
“可惜休屠死了,不能再喝到汉国的美酒了。”
坐在左侧首端的匈奴左贤王诨托一脸的幸灾乐祸,嘴上却惋惜道。
“那个废物,连三万人都灭不掉,还被人阵斩,真是丢我们於罗王族的脸。”
有人鄙夷的说。
一个坐在右侧的匈奴将领冷哼一声道:“哼,要不是右贤王的计策,你们现在都是一堆白骨,怎么还能坐在此处饮酒作乐?”
“你……”
诨托猛地站起,手指着说话的匈奴将领,就要怒斥。
“够了。”
匈奴单于一声断喝。
“大战刚胜就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
诨托听了悻悻坐下。
匈奴将领还是一脸不服,却没再多说什么。
匈奴单于见他们安静下来,才开口道。
“这一战虽然胜了,但我们也是损失惨重,二十万儿郎身死,无数族人被屠。东有鲜卑虎视眈眈,西有羌族鹰视狼顾,内有部族不稳,外有汉国威胁。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大王不必多虑,我族得天庇佑,汉国举国来犯都被我们一战而灭,其它不过疥癣之疾随手可除。”
诨托哈哈大笑,自信道。
“若是大王忧心,我愿率军出击为大王除此忧患。”
诨托的话语让营帐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正在一众匈奴将领酒酣耳热的时候,有骑卒高声来报。
“报。”
“启禀大王,我等率军巡游,在王庭外百余里处发现一处京观。”
“什么?”
营帐内群情激愤。
“京观上还有此物。”
诨托一把抓过信使手上之物。
展开一看。
“小小礼物,献于王上,不成敬意。破虏将军留。”
“啊,气煞我也。”诨托看完怒吼一声,愤而将手中绢布撕成两半。
匈奴单于看向诨托的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命人拿过诨托手上的绢布。
匈奴单于将绢布拼起,看到内容后愤怒不已。
“哼,破虏将军。”
“诨托,我命你领兵三万,定要将其剿灭。”
“正合我意。”
诨托高声领命。
却说诨托率领三万骑兵一路追索,已经将陈盛军的位置确定在三十里内。他分兵七处,自率七千兵马,前后包抄,八面合围。
陈盛军对此一无所觉。
陈盛又领军袭击了一处匈奴人营地,在回归途中稍作休息,他趁此时间,摊开地图,研究路线。
突然他感觉地图微微晃动。
心中一惊。
大吼下令。
“结阵。”
陈盛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多时一队匈奴骑兵就出现在了眼前。
所幸察觉的早,此时军队已经蓄势待发。
“出击。”
陈盛带着部队运动起来。
双方在相距三百步时就开始放箭。
在相距五十步时,陈盛军和匈奴骑兵交错而过,箭雨连绵。
不时有人倒下。
陈盛心知不能被拖在这里,必须速战速决。
他祭出号旗,下令冲锋。
陈盛长矛在手,一马当先,率军从侧方撞进了匈奴军阵里。
匈奴骑兵被突如其来的冲锋搞懵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军阵就被撕裂了。
只一次冲锋,匈奴骑兵就崩溃了。
陈盛没有过于追击,不做停留,立马率军远离。
但是就这一会功夫,另一队匈奴骑兵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了上来。
陈盛为求速战,直接率军冲锋,闯入匈奴阵中一矛戳死了领兵将领。
又有三队匈奴骑兵从不同方向赶来,把陈盛军夹在中间。
诨托此时也率军赶到,与剩余两队匈奴骑兵合兵一处,之后按兵不动。
诨托立于阵前,观看着不远处的厮杀。
陈盛军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远远望去汉军像是黑色的甲虫,被褐色的蚂蚁蚕食。
可就在诨托认为胜局已定的时候,汉军突然脱困而出。
在陈盛的率领下像一支利箭,直射诨托大军。
陈盛驾马如一阵旋风,率先冲向诨托。
诨托自恃勇力不闪不避。
陈盛一矛刺去,势大力沉,诨托只觉眼睛一花,身体比脑子率先做出反应,抬手用刀身挡住了这一矛。
虽然诨托挡住了这一矛,但这股大力将诨托击下马去。
诨托受此一击,惊骇欲裂。不敢再战,立马朝着军阵内部退去。
陈盛跟在后面,矛出如雨,追杀诨托。
幸得亲兵拼死守护诨托才保得性命。
因孤军深入,陈盛渐渐被包围起来,前进的速度变慢了。
诨托看到陈盛陷入重围才松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后续汉军轰然闯入,为陈盛打开了局面。
看着冲杀过来的陈盛,诨托被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
诨托在前方开道,陈盛率军在后追杀,像是地龙在土里穿行,匈奴军阵被搅的稀碎。
终于匈奴军崩溃了。
诨托逃了。在军队崩溃之前。留下了他的将旗逃了。
诨托兵败后连夜赶回匈奴王庭,进入王帐,告知有要事禀报。
匈奴单于姗姗步入议事厅。
“左贤王缘何在此?”
诨托靠近单于低声说道:“我有密信禀报。”
说完眼睛瞥了瞥周围的侍卫。
匈奴单于见状挥退左右。
等了好一会,诨托突然高声问道。
“单于欲降汉乎?”
匈奴单于刚要说话,诨托的刀就砍在了他的脖颈,一颗头颅顿时飞起。
诨托砍死匈奴单于后又大声吼道:“你不配做我们的王。”
侍卫们听到声音闯进屋内,看到匈奴单于身首分离,大惊之下纷纷抽刀。
诨托高举着一封信,大声说道。
“单于私下与汉国通信,欲要投降,我大怒之下失手杀了单于。单于之死,非我之过也。”
侍卫们沉默了。
诨托见此心中一喜,趁热打铁又道。
“我欲举兵抗汉,尔等可愿拥我为王?”
侍卫们对视一眼,单膝跪地齐声道。
“我等拜见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