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种的生菜？”吃饱喝足又假惺惺说帮忙洗碗被老妈子赶出来然后乐滋滋走开的王橙，毫不顾忌形象学王安叼着根牙签，先是看了两眼乏善可陈的“花园”，走到菜地里头，看着王榭种的那几行菜地，第一批种的生菜哪怕长大了一颗挨着一颗，王橙也能看出当初种得是多么地歪七扭八。

    蹲下来摘了一片生菜叶，王橙仔细看了看，确实青翠欲滴，如翡翠般。她用手随意擦了擦菜叶子后放进嘴里，渣渣脆响，就像咬碎了冰片一样，比炒熟了更加脆嫩，跟别的生菜生食微苦不同，菜叶有些许厚实感，汁水有点甜。

    就在这时，身后四只“汹涌”而来的鹅，两白打头，一灰压阵，一黑没跟上在后慢悠悠，啪嗒啪嗒小蹼在地上飞快地，朝着蹲着的王橙后背袭击！

    “这个生吃也很好吃，你从哪搞……”王橙完全没注意。

    王榭突然大喊：“馄饨！”然后跑到王橙身后拦下来。

    被吓一跳的王橙这个时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四只鹅，长得挺吓人的，站直了有半米高，特别是那两只大白鹅，扑扇这宽大的翅膀，感觉下一秒就要起飞了。此刻它们确实在笨拙地向上蹦，意图啄食到王榭手里拿着的生菜叶子。

    刚才它们就是发现王橙摘菜叶子吃，以为院子里来了小偷，便全军出击了，哦，三军，那只浑身黝黑，只有喙是红色的，到现在都仍慢条斯理的走着，相当优雅，时不时停下脚步，踟蹰再三，仿佛在思考要不要跟那些丢人现眼的同伴“同流合污”，最终还是翠盏生菜的诱惑力盖过了对同伴傻气的嫌弃，这只黑鹅也凑上来了。

    王安听到动静也跑了走了出来，看见王榭正用菜叶子逗着平日里他都不怎么敢招惹的院子“三恶霸”，王橙在一旁也拿着一片生菜叶子在嚼，突然说道：“你弟种的生菜那么好吃，是因为他经常半夜在这里撒尿，看到它们长得有的疏有些密没，他没撒均匀！”

    “哎呀爸！”虽然明知道老爷子是开玩笑的，但止不住王橙觉得恶心。

    “哈哈哈哈。”王安这个小老头乐哈哈地走开了：“让你洗都不洗就生吃。”说完便去上班了，他没能请到假。

    王橙狠狠瞪了王榭一样，恼得她恨不得锤上一拳。

    这关我什么事嘛。

    好在王橙很快就被王榭身边的鹅吸引了注意力。

    “馄饨？家养鹅都还给起名字，谁起得的——真有意思，可爱。”王橙前半句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后半句着莫名其妙地“谄媚”说着。原来她发现自家老弟的眼神玩味，又看到周娣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想都不用想，她便轻松切换两种模式，让王榭听得目瞪口呆。

    周娣走过来，见王橙也想要用菜叶子喂鹅便说：“小心点，会咬人的。”

    王橙却不怕，走过来就用脚轻撂翻了一只鹅，那只叫汤圆的肥墩大白鹅，翻倒滚了一圈，看在王橙仍了几片菜叶子的份上没有发怒，而是第一时间去抢，王橙扔的两片叶子都被它抢到了，惹得其他鹅“该该”叫骂。

    “这只厉害呀，叫什么！”

    “汤圆！”周娣笑着说。

    “嗯，还真是，圆滚滚的。”王橙见汤圆抢到两片菜叶，蹲下压住一片，嘴里咬着一片，缩着脖子，瞧着还真像一颗汤圆。

    周娣说：“这只特别能吃，还小的时候就跟老母鸡抢吃的。被啄了下，好在只啄到嘴，现在嘴巴上都有块疤。”

    王橙认真观察它的鹅喙，确实有一只的有块浅色的斑块，又发现与众不同的黑鹅：“这只是鸭子吧。”

    “鸭子有这么长的脖子吗？这个叫煤球，当初卖的大姨说是雁鹅来的。”王榭说道，他其实也怀疑过，这煤球的喙跟另外三只鹅都不一样，反而跟现在在院子外边池塘里养着的鸭子更像。不过那颀长的脖子，很明显得告诉别人，它不是鸭。

    四只鹅打闹了一阵，见主人不再继续投喂了，便又吧嗒吧嗒走开，边走还边叫，颇为生趣。

    “这么喜欢吃菜叶子，怎么没有霍霍菜地。”王橙有些不解。

    “怎么没有，小的时候，赶都赶不走。后来榭仔打了一次它们，真就学乖了，再没去过菜地了。”周娣笑着说，想起四只小时候那可爱好玩的样子，感慨这东西长得真快呀。可能和自己天天喂它们好吃的生菜缘故。

    王榭却认为事实跟这有关系，却不完全是。打过一次后学乖了，应该是翠盏生菜的功劳，吃小院物产长大的鹅，灵性十足，能听得懂家里人的话，呃，王安除外。能长得那么快那么强壮，估计是农家小院系统的缘故。院子里的野草都有顽强生命力了，院主人养着的鹅怎么就能平凡呢。

    实事上，这几个鹅十分凶猛，战斗力在家禽家畜界也算顶尖了。除了煤球，每只鹅手…嘴上都有三四条鼠命，有些在池塘鸭舍那边的战利品王榭还没能统计到。有一次周娣没注意，被馄饨跟着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村里，把别人家养的狗撵满村跑。

    加上经常给王榭送快递的王材这个小岚村移动情报站，全村都知道山里的王安家养了异常凶猛、疑似“变异品种”的大鹅来看家护院。王榭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这个原因，周娣收拾出来的旧屋才没人敢上门。

    随后王橙还让王榭带她去看看他养的鸡和鸭。

    先去院子外边的鱼塘，王榭他们家叫小塘，在果园那边还有一个方方正在的山塘，叫大塘。其实按水域面积来说，山塘跟小院边上不远的过水塘谁大谁小不好说，只是过水塘是细长细长的，所以习惯叫小塘。

    前段时间王榭出钱，王安找人来抽干鱼塘，又找了王榭的大堂哥王楼开挖机将这个鱼塘挖深了一些。还找人砌了塘基。当时王榭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要用河边石滩那种大石块来砌，说要还原什么溪流自然风貌，害得王安往村委里跑了几趟，最后不知道签了什么协议，给村委交了钱，才从小岚村河流上游的乱石滩拉了好多车鹅卵石来当砌材。

    王榭还在石砌的塘基边上插了一排的柳枝。在王榭鱼塘边用剩下的鹅卵石搭了间给鸭子住的小石屋后，他发现，貌似随着自己的“农业生产”活动拓展到鱼塘，农家小院系统便跟随着覆盖到这边来。之所以是貌似，是因为王榭也不确定现在已经长得半人高的小柳树是不是系统的功劳，毕竟“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玩意本来就很容易长的。

    刚才从院子里离开的四只鹅，便是自己来到鱼塘了。它们从塘基预留的阶梯缺口下塘。煤球带着一群鸭子水面自由自在“滑”动的，饺子这只灰白色的正宗雁鹅则是跟在体型比它大些的大白鹅在另一边活动。鸭子长得很漂亮，翅膀边上的羽毛带有孔雀绿的，太阳底下看，光泽靓丽。

    “下鱼苗了？”王橙看着鸭群，时不时有鸭子扎进水下，过来好一阵才冒出来。

    王榭说：“没有，要过阵子，等大塘都搞好了才去看鱼苗。不过里面现在也还有好多小鱼小虾，我隔段时间就能抓上不少，除了喂鹅老妈还晒了不少鱼干。”之前在东林墟买的竹编鱼篓，在将鹅喂养成“恶霸”方面，功劳也不小。

    王橙又问：“鸭子能下蛋了吗？”

    “还没有。老妈说快了。”王榭这回挺庆幸自家“独居”在山中，少有人来，而且鸡鸭都是自己在负责喂养，不然这么点时间便把鸡鸭养成这个大小，还真不好解释了。

    王榭家的果园也不是很远，从小院出了后门往山上走不了十分钟就到了。而出后门往山下走两分钟就是刚才去过的小塘。

    说是果园，其实拢共就五十棵沙田柚树，二十多年下来死了的砍了的，现在也就三十棵不到了。每一棵树龄都比王榭大。这些都是王安结婚前跟同村的人亲自去桂省买回来的树苗，说是正宗的沙田柚。

    不过应该是被骗了，村里其他一起的村民陆续砍了不种或该种其他的了，王安家没有砍的，只是近十年来也没有打理过了，等天赏果吃，每年要是有结果就在过年前摘回来，没结果也不在意进城里买几个柚子也一样过年。

    在鱼塘边发现主人的三只鹅，屁颠屁颠地又跟了上来，优雅的煤球这回没有跟过来。一路上兴奋地“该该该该”叫着，路边的长着的啥玩意都上去啄一口，蹦跶的昆虫更也逃不过它仨灵活的捕食。

    等到果园的时候，三只不知是吃饱了还是腻了，跟在王榭身后，试图去啄王榭走路自然摆动的手臂。王橙觉得有趣，笑道：“你这养了三条狗啊。”

    想起它们的战绩，王榭也笑道：“比狗厉害。”

    想到系统给的描述，倒跟狗也没差。提到系统——

    果园这边，荒草也长得很高，王榭跟王安在没有没有果树的里面搭了一排的鸡舍。在原先种着当篱笆用、现在都已经长得老高的刺槐树下用铁丝网围了一圈，把整个果园当成了养鸡场。

    果园里的那些柚子树这些年虽然无人问津，但很争气，长得七八米高，主干棵棵都有王榭大腿粗，还爬了不少青苔。树底下因为有荫蔽，加之放进了一百多只鸡，周娣那几只下单的鸡都放过来了，没有长有很多杂草，进来一眼就来发现有好多只锦羽彩翅的漂亮骟鸡在四处走动，见到王榭进来了，又送园子里各处涌出一大群，围了上来，一点都不怕丿……哄，还没来到王榭身前的鸡一下子就散开了——

    “该该该！”

    王榭身后的三只鹅也出现在鸡的视野里，曾经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凭借品种和主人偏爱而长得鸡眼中的巨无霸，将鸡群吓跑了。

    王橙这回也觉得这鹅比狗厉害了。

    不过还是有一只好斗的小公鸡是没有散开的。它正抻长着脖子，身子低伏，翅膀微张开，来回挪步王榭脚下，随时准备应战。那鲜红的鸡冠如火焰般怒燃着。

    不过馄饨、汤圆、饺子没注意到，或者说真吃撑了不想活动，就在王榭身边，时不时叫唤几声。那群散开的漂亮鸡们仿佛看戏般，在小公鸡身后远远缀着。

    “这么高的树，就算长了果子也摘不下来啊。”王橙费劲地抬头看没有结果，只可惜枝繁叶茂，就是没有结果。“一个都没有。唉。”

    “应有几个的，我跟老爸之前都发现有几个沙田柚的。”王安一边说一边查看园子里的情况：“过阵子，我跟老爸打算将这些树锯掉一些，让它们重新长。应该还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