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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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小哥哥

    “他们之间的亲密,他们之间的欢乐都表现在那一刻了。但在地下和树上之间用单音节词的狗叫、咋舌头和打榧子,继续传递着一方同另一方的对话,沟通着彼此的理解。对于这只狗来说,必不可少的伴侣就是这个人;而对于这个人来说,是这只狗。无论是它还是他,从不背弃对方。尽管与世界上所有的人与狗如此不同,他们仍可以说自己是幸福的一对。”——卡尔维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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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一路狂奔,两边的风景快速闪过。傍晚时分,光线慢慢暗下来,周三停在一处山顶。这里能隐约看到远处闪烁着灯火的人类居住地。

    呼吸着山顶的清新空气,夹杂着习习吹来的晚风,周三简单地吃了一点野果后,拿出储物袋里讲述枫叶大陆历史的书看了起来。

    在不远处的丛林里,小狐狸叼着一个野兔,正在大快朵颐。吃几口野兔肉,不放心盯看看周三,然后接着再吃几口。小狐狸心里在琢磨,眼睛也在咕噜噜乱转,“到底想个什么办法靠近小哥哥呢?要是鹿姐姐在就好了。”小忽然一拍脑袋,“对了,这样做。但是……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小哥哥。”

    许久,周三合上书。

    原来这是枫叶大陆中州的边缘之地,眼前的地方应该就是书中所说的边陲之城,叫紫晶城,因为当地的白鹤山深处盛产紫晶,故此处关口被称为紫晶关,东西两侧有白鹤山天险,全是悬崖峭壁,崇山峻岭中间仅有一条羊肠小道供来往商旅通行。

    前有紫晶雄关,左右有白鹤天险,可谓易守难攻。历史上南疆与枫叶皇朝发生多次战争,但都被紫晶关阻挡在外。直到后来四宗与巫一门出面调停才结束纷争。

    根据远处到这座山峰的距离,以周三的脚程,估计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这也是周三停在这里休息的原因,他还可以顺便看看枫叶大陆的历史地理志。

    现在看完了,周三接着开始打坐入定。刚准备观想星空,却又停了下来,因为周三观想时很难准确感知周围环境,现在这里靠近紫荆关,万一有人出现就麻烦了。

    所以周三只是默默运转内力,继续冲刷经脉。随着经脉被缓缓冲刷,周三眼神平静无波,默默感受着经脉的细微变化。山顶的风忽然变大,山林间松涛阵阵,发出萧萧之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低低地狼嚎,声音慢慢回荡开来,让此刻山峰更为宁静。

    可是那狼嚎之声竟越来越清晰,似乎还传来低沉地嘶吼,细听起来好像还有野兽的惨哼之声夹杂其中。周三心下好奇,往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远处几个黑影迅速靠近,发出阵阵撕咬和哀鸣之声。

    正当周三准备前去查看时,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小狐狸丛林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刚跑出来就摔倒在地,哀鸣不起。后面三只灰色的野狼也紧随其后,其中一只提醒高大野狼看了一下周三后,向小狐狸的脖子处撕咬而去,小狐狸侧身一滚,其余两只狼闪电般伸出锋利的狼爪往前一抓,小狐狸惨叫一声,挣扎着爬起了几步又迅速摔倒,周三看到小狐狸背上出现了三道血痕,也看到了小狐狸求救的眼神,眼神中惊恐绝望,带着祈求之色。

    罢了,周三暗叹一声,走到小狐狸身边,冷冷地盯着三头灰狼,为首的灰狼冲着周三嘶吼一声,一狼跃起扑向周三,一狼扑向周三腿部。周三伸手略微用力,凌空一掌击中第一只狼头部,抬起右脚竖起膝盖靠向另一只狼,两狼顿时惨叫一声落在头狼身边。头狼眼中露出犹豫之意,看了一眼周三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很快消失在树林中,余下两狼一边嘶吼,一边警惕地望着周三,一瘸一拐地后退。见周三没有追来,迅速转身逃进树林中不见踪影。

    周三本就没打算杀死这三只狼。作为一名杀手,原始森林中,大漠孤烟里,他见惯了动物间的弱肉强食,这是自然法则,所以周三从来不会干预动物间的猎食行为。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看到了小狐狸恐惧和祈求的眼神,也可能是看到小狐狸瑟瑟发抖的身体,还可能是看到了小狐狸身上的血痕,谁知道呢?既然救下,就不必多想。

    想到这里,周三从储物袋里拿出几颗干枯的药草嚼了嚼,敷在小狐狸背上,然后撕下一布条包扎好。小狐狸气息微弱,拖在地上的两条小腿间或一动,又是哀求的望着周三,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水汽弥漫,不一会了顺着眼角留下来。

    周三摇摇头,轻轻抱起小狐狸往山下走去。

    此刻的小狐狸还是一脸虚弱,瑟缩着靠在周三身上,低低地哀鸣。等周三找到一处溪畔时,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几只小巧柔软的爪子,还是死死抓住周三的衣服不放。

    周三看着小狐狸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走到湖边给它洗了洗身上的血污和尘土,擦干净后,给它重新上了药包好。然后抱着小狐狸找到一处隐蔽的山坳处开始打坐休息。

    此时月光皎洁,淡淡地月华缓缓飘落在周三和小狐狸身上。此刻,如果周三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小狐狸的伤口在迅速愈合,当然,还有小狐狸嘴角满足的微笑。

    树林深处的一个断崖顶上,两只狼龇牙咧嘴的在吞吐月华,身体在月华笼罩下慢慢变大,直到变为方才与周三打斗时的两三倍大,毛色变为纯黑时,才停止变化。其中一只狼露出人性化的表情,讨好地看着中间通体纯白的头狼,低声说道,“老大,我和小黑表现得怎么样,是不是非常逼真?”说着回头看向旁边的黑狼,“小黑,你说是不是很逼真。”那叫小黑的狼露出鄙夷的表情,“你演的好假,不是说要扑向他的脖子吗,你为啥咬他胳膊?”

    “二黑,你懂个屁!我要是咬伤了那个人类,下次还能去碧波涧找我最亲爱小鹿妹妹吗?”

    “有道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要是那么做了,明年万兽宗大比,你的皮就会被蒙在魂鼓上被人敲的。大黑,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

    ……

    看着两狼互相斗嘴,白狼看着小狐狸和周三离去的地方久久不语……

    小狐狸做了一个梦。她身后是漫山遍野的紫晶花,花丛里天竹蜂和帝皇蝶在跳舞。前面有一座很大,特别大,像人类皇宫那么大的房子。房子前面就是无尽之海,海浪听话地泛起高兴的泡沫,就像圣兰河里小龙鱼那样听话而且只听它的话。

    而它,则变成了最美最美的女孩,头发像小金姐那么金黄好看,眼睛比无尽之海还要蓝,脸蛋比海边的泡沫和善福寺的雪还要白,带着南疆的红宝石项链,白鹤山的紫晶镯,脚上还带着万兽小铃铛,穿着熊奶奶的七彩长裙,上面缀慢星辰珠,而她,光着脚向拿着紫水晶鞋的小哥哥狂奔而去,对了,还要有花仙子姐姐的红色花瓣飘下来……

    天亮了,小狐狸在梦中咯咯地笑醒了。周三发现怀里的小狐狸不断发出类似打嗝的声音,身体抽搐,看了看它的伤口,发现已经愈合。

    周三轻轻放下小狐狸,说道:“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就此别过,这里是你的家,早点回家吧。”

    说罢,纵身跃起,再见时,已经顺着山下疾行而去。

    小狐狸委屈地跺跺脚,一边想着自己做的梦,一边懊恼地追去,只一瞬间就化为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