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如是
繁体版

第十章 燕十六的困难

    “枫叶有信满天山,逍遥忘情林海间。”——李天枫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盯着着一个类似风铃的玩具,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蓝色的风铃晃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好听了啊,爹,梅表姐上次送我的这个风铃我好喜欢啊。每次我难过的时候,看到风铃就开心。”小女孩白皙的脸庞略有一似红润,裹在红色棉衣中的她像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特别是那双大眼睛,似乎永远带着笑意。她指着城门说道:

    “爹,我现在我好想见梅表姐,她上回说枫叶城的枫叶很漂亮,还有枫叶簪子呢?”中年人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为她整理好帽子,柔声说道:“听说枫叶城是千年古城,城中确实有很多风景古迹可以游玩。等见到梅表姐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到时候给你买漂亮的簪子和好吃的。我们可以住到七月看枫叶。”

    听着小女孩欢呼雀跃的声音,中年男子望着古朴的城墙和城门微笑不语。

    城门外要进城的人已经排好了长长的队伍,有像中年人那样大包小包带着孩子的,也有全家满面风尘,衣衫褴褛期待地望着城门的,也有佩戴刀剑的武士,押送物资的马车和商人,队伍里的燕十六还发现了一辆马车里探出一双白嫩玉手的大家小姐,正在燕十六凝神观望华丽马车遐想时,周三在他耳旁悄悄说道:“队伍最前面的中年人和小女孩就是那晚在篝火旁的人,后来也不见了,但我觉得不简单。”

    燕十六心想,真是个不会生活的家伙,干脆叫周木算了,于是头也不回地说道:“知道了,我们小心点没事的。”

    实事求是地讲,周三的杀手生涯里,地球建筑文明的风景特色他见得太多,已经没多少感觉了。特别是枫叶城这么华丽的名字与他追求质朴风格的杀手美学严重不一致。这是队伍里有人问道,“诸位有礼了,我叫阿满,自小在枫叶城长大,对枫叶城了如指掌。”周三回头看去,队伍里一个戴着皮帽的瘦削青年,正笑眯眯地望着队伍里的人。

    “大家都知道,枫叶城是枫叶帝国也是枫叶大陆上最负盛名的主城之一,她悠久的历史,发达的贸易,数不清的财富,安全秀美的的居住环境,最重要的是每三年一度的修仙入门测试都会选择枫叶城。除了皇都外,这里就是最重要的天才基地。”

    一个商人打扮的灰衣青年走出队伍问道:“咱们听说住在城里要花很多钱,没有钱会被赶出城去,请问我们怎么除了努力挣钱外,要怎么长期留在城里?”

    “我——我也有个问题,”一个背着佩刀的少年挠挠头,结结巴巴地问道,“要——要,要怎么才能通过测-——测试?”

    “我也有个问题,听说里面的女子貌美如花,我怎么才能迅速开始一段感情?别挤啊,我还没问完呢?城里的姑娘结为夫妻,咳咳,能不能获得长期居住资格。”

    “在城里出生的孩子,可以获得枫叶城的户籍吗?”

    “我爷爷的舅舅有一个亲戚的儿子,他女儿邻居的亲表妹住在枫叶城多年,我可以登记在她的户籍下吗?”

    “有没有既不花钱又能住在城里的办法吗?”

    …………

    …………

    燕十六发现这个阿满出奇的耐心,自己在人群外怎么也挤不进去,于是扯着嗓子大喊道:“城门打开了啊,城门打开了,大家快看!”,七嘴八舌的声音戛然而止,护城河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正当大家望向城门时,燕十六用一双有力的手搂住阿满的肩膀,阿满转头一看,一个俊美的白衣青年映入眼帘:“兄弟,你的钱掉了。”阿满发现手里多了一张枫叶钱庄的银票,马上揣到怀里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大哥,您请说。”

    燕十六低声严肃地说道:“枫叶城里有我一个心爱的姑娘,我想知道,假如我们感情破裂了,我被迫接受另一位美丽的——哦不——姑娘的求爱的话,前姑娘和我一起买的酒馆应该还属于我吧,当然,钱是我出的。”

    “这个,这有点难啊……”阿满瞪大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一千年来没人问过的问题,但秉持着宁失败不放过的一贯原则,同时在发现怀里又多了一张银票的份上,马上拍拍胸脯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给你想办法。”说着塞给燕十六一张玉牌,“大哥进城后到这里来找我。”

    说完一溜烟地站到队伍前面,满头大汗地拦住走向城门口的人,一边掏出小纸条发给众人,一边大声说道:“各位各位,这是我的地址,大家进城后日落之前,到这个地方找我。”

    周三长出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看着燕十六,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只见那厚重的木门在绞盘链子的沉重作响中终于搭在了护城河两侧,望着几乎有八车道的桥面,周三还没来得及震撼,就发现两队身穿绚丽金色盔甲的士兵,每人手持长矛,长矛通体是精铁铸就,红色流苏上部为亚腰尖叶矛头,但腰刃更为狭长锋利,矛尾呈铁攒三角形,寒光闪闪间,红色流苏飘荡。

    此时,为首的一位士兵带着佩刀站在门前大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枫叶城,没有帝国兵部通关文牒的,需登记后进行阵法识别。通关文牒在左边检查,登记在右边,登记后请往右转接受识别。凡欲混入枫叶城者,会被阵法诛杀。下面,开始进城。”

    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此刻面对这座城池的时候都充满了敬畏,随着众人鱼贯而入,周三看了燕十六一眼,燕十六拿出了一个金色叶状玉牌,上面雕刻了一只金色玄龟,纹理分明,华丽异常。检查的士兵看到玉牌后,立即站定,躬身双手递还。正当二人离开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一位手持长矛的士兵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向众人说道,“发现异族修士,已经诛灭。”

    周三和燕十六穿过城门后进入到一条青石大道,道路上有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两侧各有一句话,看起来像是对联。周三疑惑的是,这个世界竟然连文字也和地球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繁体字书写。右边写的是“枫叶有信满天山”,左边为“逍遥忘情林海间”,中间五个大字,更有气势“天下第二城”。

    穿过牌坊就进入了正街,燕十六找人打听了阿满的地址,拉着周三拐了个弯进如一条不起眼的街道,其实就是就小巷子,巷子地面是青石铺就,燕十六用剑柄敲了敲,告诉周三这种大青石每块至少重达千斤,没有巨大到奢侈的劳力根本拿不下来。而且只有凌云宗附近的五色矿附近才能大规模采集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青石在街道里是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的,而且颜色深浅也不一样,这就是阵法。这说明枫叶城还存在巨大的聚灵阵,也说明枫叶城远远不是一座繁华的普通人类城市。

    沿着青石街道往前走,周三看到各色旗帜飘扬,上面显示有卖丹药的,卖法宝的,打造武器的,卖字画的,甚至还有卖灵兽的,虽然店面狭小,但总之应有尽有;另一侧则是清一色的酒馆驿站和杂货铺,酒馆里有大声呼喝小二上九上菜的,有端起就酒杯敬酒的,还有怪腮帮子,脸上青筋突出一晃晃咀嚼食物的,也有坦胸流汗捧着碗吸溜吸溜喝热汤的。

    酒馆有两层,顶楼挑檐八面飞出,琉璃瓦闪烁着上午的日光,下面窗户镂空雕花,颜色暗红,其余位置刻画着精美的金边花纹,雅座里传出歌舞声,楼上雅座窗户支开的一角中偶然露出往外看的好奇酒客。街道两边还有悬挂着算命旗帜摆地摊的算命先生,被路人围观的各色古玩杂物,凌乱地摆放在路边……巷子虽小,五脏俱全。

    燕十六带着周三又是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才找到阿满提供的地址。只不过这里已经到了小巷深处,行人少了很多,不少店铺甚至还没有开门。正在这时,一个朴素的小酒馆映入眼帘,长方形酒旗上画着一个绘有枫叶图案的酒壶。店里冷清,只有一个打瞌睡的跑堂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随着小二打瞌睡上上下下。

    燕十六走到酒馆,拍醒了不情愿起床的小二,低声说道,“兄弟,我找阿满,这个您看看。”说着把玉牌递给小二,小二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立马跳将起来说道:“贵客请坐,先喝点茶,我马上去叫他。”说着为燕十六二人倒上茶,转身晃了几晃,身影就隐没在酒缸旁边的门帘后。

    周三凝环视了一眼酒馆说道:“这个酒馆位置偏僻,酒缸也只有一个,算盘像新的一样,小二的毛巾像是没有擦过桌子,洁白如新啊,而且这个时辰没有人来吃饭,重要的是,小二的功夫可不是盖的。”燕十六笑道:“你倒是观察的仔细,这酒馆压根儿就不是喝酒的地方,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能解决咱们的困惑就行。”周三腹诽,“你来把妹,美其名曰解决困难,真是不要脸啊。”

    正想着,只听得一阵爽朗的小声远远传来,门帘一掀,一个眯着小眼睛的青年迅速走来说道,“两位大哥,久等了久等了。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啊,阿三愣着看嘛,快上酒,别怠慢了客人。”

    燕十六挥挥手,“无妨。”说罢低下头,搓了搓手,沉声说道:“阿满兄弟,我有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