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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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兽潮

    万兽齐鸣,兽潮继续向树林边缘开动。鬃毛猎猎,牙尖嘴利的高大风狼在队伍里向其他狼嘶吼,周围干枯的树叶和细碎的雪花纷纷落下,两根獠牙闪烁着锋锐光芒的野猪冷冷地盯着对面的风狼,队伍里同样有一大片野猪亮着獠牙在低吼。小西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一人一粒,“这是胎息丸,老爷留下的,可以遮掩气息,以前打猎都会使用……”周三心道:“这是我家的小丫头吗,这个什么丸竟然这么厉害?”周三顿时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风狼一跃而起,腰间仿佛伸出了两扇透明的翅膀,嘴里喷出一道白色气流。那野猪猛然低头避过,脖子几缕鬃毛瞬间被割断,身后的几只野猪避让不及,直接被切开,鲜血断肢横流。野猪喘着粗气,肚子开始鼓胀,脖子上的金色鬃毛陡然射出,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弧线,只一瞬间就到了风狼眼前。

    风狼煽动翅膀一跃而起,自上而下抬起利爪向野猪的脖子抓去。野猪低吼一声,抬起獠牙格挡。又是金铁轰鸣之声响起,两只野兽各自后退。

    这时,风开始变得越来越大,积雪扬面,一只只风狼开始向野猪群扑去,混战即将开始。

    小西看着天空中再次撞在一起的两只猛兽,小声嘀咕道:“真够笨的,那狼跳起来落下的时候,完全可以避开风刃直接刺它腹部,只需用先用獠牙格挡,然后把金刚鬃毛全力射出,那狼不死也得重伤失去战力。果然,猪脑子就是猪脑子。”

    周三咧嘴小声笑道:“这两只猛兽已经修炼到了魔兽的边缘,如果能战胜对方,吞下兽核,马上就能晋级魔兽,那就可以由外围搬到梅里雪山了。不过看样子是有点笨。”

    小西瑟缩着身体,小声嘀咕:“少爷,我们还要等多久啊,越来越冷了,我们在地上随便捡个野猪大腿就回家吧。”

    周三摇摇头,把外套脱下披在小西身上,紧盯着树林深处,轻拍小西的头示意她噤声。风越来越大,风狼越来越灵活,它开始缠斗,消耗野猪的体力,时不时地在野猪身上开几条鲜血长流的口子,野猪则吃痛后退。就是因为灵活性差,所以一旦风狼绕着树林进行游击战时,野猪气得只能不断吃痛低吼。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猪失败是早晚的事儿。小西咽着口水,冒着忍不住想咬两口的危险捡了两条猪腿,包好藏在了树林里,待会就用绳子悄悄带走。但她不明白为周三什么还不走,万一最后这两颗胎息丸效力过去,这两个家伙能在瞬间发现他俩并把它们撕成碎片。

    两位首领在空中地下,尘土飞扬中,你死我活,势不两立,把族内窝里斗的优良传统充分发扬,恍惚间,周三忍不住吟诗一首:“狼血与猪毛齐飞,嗷嗷与哼哼共鸣”。就在这当口,周三身后树上砰的一声落下一个东西,一瞬间就没了踪影,只见下巴上一抹红色的胡子红得特别耀眼。周三仔细看了看那个东西下落的地面,心下大喜,好家伙,终于有忍不住的家伙出现了。

    在周三的记忆中,这片森林深处有一种类似山羊的动物,下颌有赤须,角短而尖利,后蹄似鹿,前蹄如五爪,善奔跃,性凶猛,喜食野猪之脑。而这个猛兽叫作鹿如。其精血可拔除一切火毒,且有壮筋骨锻体魄之效。这是周家藏书阁焚毁前周三无意间看到的一本叫作《大荒经》的书记载的内容,没成想真有这家伙。

    周三暗中一边悄悄告诉小西鹿如的情况,一边再次提醒小西不要动。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恢复部分自保之力时,周三恨不得立即抓住这个鹿如。从实际看,这鹿如其实胆子不大,也不知猛在哪里,但是速度堪称恐怖。一眨眼就成了残影。要是对战中有这速度,快到极致,谁是对手?想到这里,周三心头一阵火热,紧接着衣服兜里有东西在震动,而且让他感觉越来越热。

    周三的心脏剧烈跳动,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小铜镜,上面一个红点正在显示鹿如的方位。周三舔了舔嘴唇,暗道这家伙果然神奇,想到结果,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第一波兽潮恐怕会随着二位首领结束战斗而自然散去,或者第二波兽潮迫使它退去。只是这家伙速度这么快,万一被它跑了怎么办?

    小西紧紧拉着少爷的衣服,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她看到狼群和野猪群开始不计代价的撕咬对方,倒下的动物尸体也越来越多,鲜血也越来越多,简单的说,就是这帮野兽杀红眼了。她手里捏着一张黄色的符箓,手心里的汗水顺着蜿蜒打结的朱砂线条曲折而下。小丫头心道“应该可以和少爷一起传送到那个地方,可是那个地方妈妈说很危险,不能带任何人去的,不过少爷可不是任何人吧。”

    小西又看了一眼少爷,忽然下定了决心,心道:“算了,算了,管它的,如果危险就直接传送。虽然有时凉薄无赖,嘴上骂骂咧咧,对我还是很好的,对,就这样,少爷才是最重要的。”小西又抬头看着空中交战的双方,只见风狼吐出的风刃开始呈现出有规律的形状,野猪身上的鬃毛已所剩无几了,只剩下一对雪白的獠牙微微晃动。

    果然风刃太多,野猪块头大,躲不开所有风刃,噗噗噗几声过后,小西看见野猪身上的一撮金黄色鬃毛已经所剩无几了,剩下的那几根毛依然挺立。风狼大吼一声,一跃而起,长啸一声后,体型忽然膨胀,从腰部开始变大,然后身体仿佛被压缩了一样不断变小,口中的风刃变成青色,只是瞬间就射到了野猪前面。

    这青色风刃划过空气时,发出那种特殊的摩擦声,风刃由青涩变成微黄色,仿佛因摩擦着火一样,火焰之刃像一把燃烧的长枪狠狠地向野猪身上刺去。浑身是血的野猪已经无力躲藏,眼看是不活了。野猪费力地偏了一下头,才没有被砍掉头颅,只是半个身体已经无力地坠落。

    风狼围着倒下的野猪转了几圈,似乎是怕野猪用金刚鬃毛搞突然袭击。直到野猪喘着的粗气逐渐消失的时候,风狼用自己锋利的爪子,剖开了野猪厚实的胸膛,它要找到兽核才能升级。风狼将口子拉大,土黄色的兽核若隐若现,一缕微芒闪烁其中。

    正当风狼准备掏出兽核时,野猪突然动了,它抬头向风狼撞去,风狼似乎早已经意料到,后腿一蹬,轻易就避开,口中风刃毫不客气向野猪劈去,但忽然间两道无与伦比的獠牙就在风狼躲避的那一刻,准确地刺进了风狼的心脏位置。风狼也倒下了。这时,震动越来越大,远处传来虎啸猿啼之声,声音所过之处,剩下的风狼和野猪四散而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残暴。

    “小西,你先弄好猪腿,我们处理一下这两具尸体,听声音,应该是黄金虎和斗猿要来了,今年的兽潮太恐怖了,这才刚开始就有这么多大佬出现。”

    周三一边提醒小西,一边拿出一个白色手柄的小匕首,熟练地划开风狼腹部,迅速取出一个黑漆漆的圆珠,正要取野猪时,一道黑影闪过,野猪的头上破开一个洞,脑浆和鲜血汩汩流淌。他赶忙挡住小西。手里的拈着的小猎刀旋转了一下后,就立即以一种奇怪的曲线直奔黑影而去。只听得一声惨哼,黑影从树上掉落,地上有几滴金色的血液,奇怪的是并不渗透进土里,反而是在地面缓缓滑动,周三大喜,连忙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