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也看了一会，明白了大概，给身边的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了然点头。

    闹剧到了片尾，人散得差不多了，鸟人刚准备离开此地，被人拦住了路。

    恐怕，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

    晏清早就在林相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不见去向。

    之后又一起去看了放花灯，满天烛火，承载着心愿摇摇晃晃飞向远方。

    苏卿小脸上没有什么情绪。

    “小乖在想什么？”

    “我想起我娘了。”

    林相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安抚的拍了苏卿的肩膀。

    林初月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撒手人寰，只留下他们爷俩相依为命。

    这些年也有媒婆上门说过亲，都被他派人撵了出去，后来索性连门都不让进了。

    苏卿说的是她的母亲，那是个傻女人，爱错了人，一意孤行断送了半辈子。

    那个傻女人天真的以为自己怀了孩子就会换得回心转意，换来了什么呢，驱逐甚至厌恶。

    她那个所谓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抛妻弃女，见她天赋高又派人找了回来，还在她面前装作一副对那个傻女人很是思念的样子。

    还真是可笑至极。

    死后装深情，倒是不怕夜半索命。

    在一定程度上，林初月和苏卿很像，但是不一样的是，她有个好父亲。

    不远处的阁楼上，从上往下看，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晏清盯着小姑娘，面色如常，心里的悸动只有他自己清楚。

    算上这次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很奇怪，就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人，很熟悉，一眼就认定了的那种。

    晏清收回视线，暗叹，他怕不是个变态，对个小姑娘有想法。

    立春不久，天还是冷的，冷风阵阵，吹不散少年眼底的认真。

    ——

    待到春花烂漫时，京城贵女开始结伴郊外踏青放纸鸢。

    林初月身为丞相之女，虽然平日性子娇纵了些，还是有人愿意同她交好的。

    送帖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姓钟名秋月。

    林相想着小姑娘家家的多出去走走也挺好，就应了下来。

    时间定在午后，相府的马车以及一行丫鬟小厮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地方不远，出城驶半个钟头左右就到了，山清水秀，水边盖了个小亭子，确实是个郊游的好地方。

    钟秋月的马车早就停在了那里，一起的还有三四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少女，其中就有晏清。

    苏卿抿嘴，原来晏娇娇不止她一个朋友。

    有一种不平衡感在心底迅速蔓延，苏卿压了下去。

    钟秋月笑着招呼：“林小姐过来一起玩。”

    黄衣小姑娘开口就问：“这是？”

    平日里林初月很少参加这种，有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钟秋月介绍：“这是林丞相的千金林初月小姐。”

    转头又对苏卿介绍。

    “黄色衣服的是我家小妹，钟春瑶，那几位分别是三皇子和何将军之子何耀华还有赵校官之女的赵清涟。”

    赵清涟？苏卿看向那个青衣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当真是乖巧可人，谦卑低头，对谁都是柔柔的笑。

    和以后的赵清涟相比，现在的她少了几分自信。

    也是，毕竟只是小孩子。

    苏卿似乎忘了她现在也是个孩子的，至少外表上是。

    其余人只带了两三个随从，只有苏卿，浩浩荡荡的带了一大堆人，倘若有人和苏卿闹了不愉快，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那个人。

    出门前林相曾说，要是有人欺负小姐，不用顾忌对方身份，直接去揍，群殴死他。

    有这阵仗，自然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上前找死。

    不过打架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比如现在，苏卿被孤立了。

    两个男孩子骑马赛谁跑的更快。

    小贵女们结伴唠嗑，笑靥如花，苏卿自己一个坐在亭子里。

    总不能把她们都揍一顿，然后理由是不和她玩，小孩子才这么幼稚。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要学着享受。

    苏卿让侍从把摇椅从车上搬下来，震惊了小贵女们。

    钟春瑶呆呆的扯了下自家姐姐的衣袖，喃喃：“出来郊游还有带这个的？”

    属实惊到她了，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她的一众小伙伴。

    苏卿让他们把摇椅搬到阳光充足的地方，一切的准备好，唯一失算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摇椅是正常成年人的尺寸，对现在的苏卿来说，它有点高，爬上去的时候差点一头栽过去。

    晏清笑出了声，何耀华不解的问：“堂哥在笑什么？”

    “看到了只蠢笨的兔子。”

    闻言，何耀华立马东张西望。

    “哪呢？哪呢？”

    晏清笑而不语。

    春日里的阳光最是舒适不过，晒的人暖洋洋的，瞌睡虫都跑了出来，眼皮越来越重，直到眼前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卿感觉到有一坨软软的肉在往她怀里钻。

    软软的，温热的，苏卿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摸了一把，手感还不错，毛毛的。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缓缓睁看眼，恰好与红眼睛对视。

    苏卿被吓了一跳，猛然站起从摇椅上摔了下去，手掌磕到了小石头上，划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罪魁祸首是站在一边的晏清，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去扶苏卿。

    “小姐小姐！”

    侍从连忙上去，没有晏清离的近也没有他动作快，到的时候苏卿已经被他扶了起来。

    兔子也摔到了地上，不过没有人搭理它。

    “我没想到会这样……”

    还没等晏清说完，苏卿把胳膊抽回，冷着脸。

    “我们走。”

    只留晏清和那只兔子在原地。

    晏清弯腰领起兔子，用手指点它的脑袋。

    “都怪你，吓到她了。”

    可惜兔子没有嘴巴，要不然一定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何耀华跑了过来：“堂哥，这兔子？”

    他刚才目睹了一切。

    晏清冷呵了一声：“杀了，做麻辣兔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兔腿蹬的更厉害了。

    兔兔那么可爱，它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