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怔住，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宋御，冷声道，“你也是为了…血玉而来？”

    宋御也驻足转身，二人四目相对。

    街市里的灯火又暗了几处，让本就寒冷的晚上显得更加冷清。

    冷冽的风卷起他们的发丝和衣角，姜月静静地观察着宋御的神色，等待他的回答。

    宋御将她眼底的防备看在眼里，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薄唇轻启，“若我说不是，你信吗？”

    姜月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御。

    当初明明是他让自己一同前往断弦山寻找血玉，如今血玉在她手中，他却并没有要拿走的意思，甚至都不曾提过；而自己因为血玉被袭击，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帮自己。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宋御跟龙砚不同，龙砚虽外表冷漠，但内心赤诚善良；而宋御外表虽不似龙砚那般淡漠，却总让人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她看不透他。

    良久，姜月才缓缓说道，“我信龙砚，龙砚信你，我便信你。”

    她清澈且坚定的眼神让宋御微微震撼，他不禁看得出神。

    姜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疑惑轻唤，“王爷？”

    宋御回过神来，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敬，他避开姜月的目光，“走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去。

    姜月望向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竟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觉得此时此刻的宋御很孤独。

    她抬脚跟上他的步伐，却不知宋御也悄悄放慢了脚步。

    二人并肩而行，渐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曲元楼。

    杨清欢就像等待着刑罚一般，两只手在桌下交织缠绕。

    她时不时地瞥向坐在对面的龙砚，见他一直默不作声，耐不住性子的她正准备开口说话，这时龙砚忽然看向她，语气略带歉意：“杨姑娘，当日之事是在下鲁莽冲动，为逞一时之强而耽误姑娘的人生大事，实属抱歉。”

    抱歉？她要的不是抱歉！

    “然后呢？”杨清欢愤怒起身，质问道，“一句抱歉就可以解决了吗？”

    “你让其他人怎么看我？以后谁还敢娶我？”杨清欢气得满脸通红。

    龙砚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杨清欢怒道。

    “我不能娶你。”龙砚冷静道，他不瞎，依然看得出来杨清欢对他的情意，只是他已经心有所属了。

    杨清欢怔住，她眼眸渐渐湿润，她大概也猜得出原因，但还是问出口：“为什么？”

    龙砚别过头，坦然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杨清欢倔强地憋着眼泪，她明知故问，“是月姐姐吗？”

    她自然看得出来龙砚对姜月的心意，但她还是要他亲口承认，这样她才肯心甘情愿地放手。

    龙砚默默地瞥过她一眼，如实道，“是。”

    杨清欢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虽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龙砚承认的时候，她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一边点头一边后退，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

    杨清欢红着眼睛看向他，洒脱道，“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龙砚回眸看向她，本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杨清欢说罢，便准备转身而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杨清欢并没有回头，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了。

    “天色已晚，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龙砚淡淡道。

    “不用了，”杨清欢回头朝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满眼通红地说，“我从小就在这里混，谁会不知道我杨清欢，没人敢对我做什么的，放心吧。”

    “最后…祝你和月姐姐幸福。”

    杨清欢说罢，便毅然决然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龙砚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