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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望极天涯 终见家(五)

    “啊~”

    ‘咚~’

    宇文丰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解除了定身,即便如此,他任感吃顿。解除的第一时间,他只感丧失了所有知觉,更无法调动法力,整个人从几十丈的空中坠落,直接在姬城花身旁砸了一个大坑。

    “还好我机智!”

    姬城花就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没搭理伸出一只泥爪,要他拉一手的宇文丰。

    “这法术太赖皮了,连灵识都能禁锢住!”宇文丰甩了甩七荤八素的脑袋,却不是被摔的,而是定身法的后遗症,脑子转的有点慢,晕乎乎的。

    “废话,好歹是地煞法术,你当是不值钱的咒法啊!”意淫了一个时辰自己戴墨镜的潇洒英姿,姬城花收回思绪,又道:“那人来历不简单,怕是几大仙门的核心弟子,我们分头行动,各找各爹。”

    “你是说!?来砸场子的?”

    宇文丰闻言皱起眉头,想到使团即将到来,瞬间洞悉其中的意味,也不废话,随手摄来自己的亮银枪御风飞向丰都。

    而姬城花同时驾驭铁鞭,飞向首峰龙门书院。

    “爹!”

    约莫一个半时辰,姬城花遁入后院自己老爹的书房,见老头子正在纸上奋笔直书,赶紧将要吐出的话咽了回去。老头子速来文雅,就是握笔和握铁鞭时判若两人,弄不好是会直接动手的。

    姬穆堂,龙门书院院长,虽被姬城花认作老头,却是乌发如墨的中年人,但大家都是修士,谁不知道谁的真实年龄呢?二人倒是真父子,连容貌都有七八分相似。

    “什么事?”

    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姬穆堂放下手中的笔,也未看书写的纸张,看向已经定心的姬城花。自己这儿子的秉性他是清楚的,极少见有这般毛躁的时刻,故而方才刻意压了压他心浮气躁的情绪。

    “爹,我刚刚遇到一个会施展地煞定身法的修士。。。”

    姬城花将方才遇到姜瑔的事情细细道来,末了却见自己父亲眼中有一丝异彩,猜测道:“父亲,您猜出那人是哪个仙门的弟子了?”

    “小花,为父考考你。”姬穆堂有意卖关子,道:“你可知我大秦龙门书院的各类地理志,各类仙门通知是如何而来?”

    姬城花不假思索道:“自然是我大秦先辈们呕心沥血,不稀埋骨异乡,历尽千辛万苦走遍天下,潜伏各大仙门所得。”

    姬穆堂点点头,不做点评,又问道:“看过多少了?”

    “除极北之地,中原大地和蓬莱有记载的各类地理志一千本,都已熟记在心。仙门通知共五册一百本,也都了然于胸。”姬城花傲然道。

    “那你觉得这地煞七十二法的定身来自何处?”姬穆堂笑道。

    姬城花闻言一震,突然联想到两件事情。其一,各类仙门通知中记载了世间尚存的完整地煞七十二法出处,无一有定身之法。

    也就是说,剑宗、器宗、五行山,万兽山以及卫南无为山都可以排除。同时,仙门通知中都有共同记载,各仙门已断定世间除了他们,再无散修拥有地煞法术。那么来人的身份便已明了,缥缈峰弟子!因为各仙门也断定,只有极少出世的缥缈峰保存的地煞法术最多,甚至全部都有。

    而联想到的第二件事,是自小便知,如今都快忘记的,姜叔叔家的孩子被缥缈峰收为了弟子,弱冠时方可下山。

    见儿子已然知晓,姬穆堂取笑道:“这就是了然于胸?还跑我这里来,是不是晚了点?读书死记硬背,修炼亦会照本宣科,永远走不出前人的步伐,难有成就。”

    姬城花挠挠头,极少被自己老爹批评的他不禁有些脸红。暗道,谁让我戴墨镜的样子太帅了呢?!没得空去想有的没的。。。。啧啧。。。简直将我冷酷美少侠的气质发挥的玲离尽致。

    岔开话题道:“那要不要通知。。。。。。额。。算了,小丰也去通知了,宇文伯伯应该也能猜出来。”

    姬穆堂起身一挥宽袖,桌上的重要物件都消失不见,“走吧!回去见见。”

    。。。。。。

    若无特殊情况,或者是特定的一批人,丰都是不允许飞掠的。宇文丰直冲东门,拉住一位黑甲红披风的将士就道:“赵哥!赵哥!快给我申请个御风的权限。”

    “很紧急?”

    赵恒是认得宇文丰的,也知道对方底细,但大秦律法之严。。。。不。。。。。应该说是秦人,尤其是官场上的人遵纪守法的程度,恐怖的令人发指,故而不存在徇私这一说。大家都知道后果,尤其是官职越高,连家属也都是严苛对待。

    “我知,我知,绝对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说着,宇文丰凑到赵恒耳边,悄声道:“有个家伙混进了丰都,他会地煞七十二法中的定身,我刚被他定了一个时辰!”

    赵恒瞪大眼珠,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手腕一抖便将符纸焚毁,道:“不用你跑一趟了,我汇报了。”

    “额。。。。”宇文丰一愣,想起还有这么一出飞符传讯。“行吧!”

    飞符传讯的目标并不是他爹那里,而是一个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皆为修士,昼夜监视着大秦疆域,让一个漏网之鱼都不可能出现。但想到姬城花所说是各找各爹,宇文丰觉得还是找他爹说一说这事儿,于是便跑着进了城。

    宇文丰是没有权利进入中枢大院的,到得门口,当即拉着门口的黑甲军士道:“快,去军机院找我爹。”

    宇文丰极少来中枢大院,故而守门的军士根本不认识他,还好一位路过的郎中令拉住了要出手赶人的军士:“没事了,太尉的公子,我领他进去。”

    宇文丰一见有熟人,二话不说便要冲进去,却又被这郎中令一把拉住:“太尉这时应该和左右二相在勤政院。”

    “好嘞!谢啦!”

    中枢大院建地囊括了旧城西北角全部的面积,与皇城纵向距离相等,最内连接贺兰山。整体如大户人家的布局,屋舍也都是单层的瓦房,不过经过了一些改动。大门进入后是一处不大的花园,有三道通往内院的圆形拱门。正对大门,位于假山后面的门通往内阁院,花园左边是通往军机院,右边是通往勤政院。

    勤政院外的黑甲军士倒是认得宇文丰,但还是将其拦了下来。宇文丰将要通报的事情告知,让其立刻去请示。黑甲军士显然不是一般的军士,听完后二话不说领着宇文丰入内。

    片刻后,进入院内正房通报的甲士还没走出,俩身材相当,属魁梧类型的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宇文丰面前,速度之快恍若凭空显现。

    “小兔崽子,你说的是真的?”其中一身着黑甲的中年人跟拎小鸡似的揪住宇文丰的脖颈,更是直接提溜了起来,声音跟牛一样粗。

    “小丰,你确定是定身法?”另一位身着的黑色长袍上绣有金色五爪金龙,神情激动。

    “爹,叔,我咋不能确定了,我都被那小子定在空中一个时辰了。”宇文丰委屈,怪不得姬城花那厮叫我粗鄙的莽夫,根子原来在这儿。好在这里的都是大人,不会取笑我这小老百姓。

    二人对视一眼,基本已确定是谁。着龙袍的男子深吸口气,将宇文丰从他爹手里接过,平平整整地放在地上,又帮其整理了下褶皱的衣衫。

    “小丰,你先到叔家看看,那人若是去了,你就坐会儿,若是没去,便替叔到城里找找,找到后领家里去。”

    宇文丰有些纳闷,更有些懵,刚想问那人是谁,便见自己老子一瞪眼。

    “看什么看,还不去,等老子削你啊?”

    宇文丰前脚刚迈出中枢大院,姬城花和姬穆堂的身影便落在了大门前的青石路上。委屈巴巴的宇文丰将自己的遭遇这么一说,姬家父子俩笑而不语。

    “小花,你和小丰一起去吧!”

    待目送姬穆堂进入中枢大院,宇文丰用胳膊肘捅了捅姬城花,问道:“你爹告诉你那人是谁了?”

    “我自己猜出来的!”

    姬城花露出一个高深的背影,独自抬步,留下宇文丰一人凌乱。啥情况,我咋猜不出呢?

    沿着皇宫前的主道朝东端走,宇文丰追上姬城花,怎么问都问不出,所幸自己琢磨起来。没走几步便放弃了,安慰自己道,跟小花所知的信息肯定不对称,如此也就了了心思。

    太阳已下山,最后一点光晕也被旧城墙所阻,故而旧城内的夜要比新城区来的更早一些。皇宫前的这条主道,靠近中枢大院的西段已是昏黄不见人迹。而皇宫门前虽有零星的几人,但大多是路过的,皇城开放时间已结束。

    姬城花和宇文丰沉默着刚走出百丈,却见五六里外的皇城宫门前有一道孤零零的似曾相识的身影,就如街痞一般蹲在花坛上,时不时还颠着屁股。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又同时开口。

    “是他吧?”

    “摘了墨镜我也认得出!”

    姬城花猛地一扯,将欲冲出去拿人的宇文丰拖入屋檐下的阴影中,压低声音道:“等等!”

    宇文丰一个趔趄,正要质问,头还没转过来就硬生生的转了回去,眼珠子随之瞪了出来:“棠棠什么时候和他搅合到一起去了!?嘿~这小子不会弄只小动物勾搭棠棠吧!?贼子别有用心,看我不一枪戳死他!”

    宇文丰迈出一步,蓄势欲奔,可左手却被姬城花死死拽住。“姬城花,你怎么回事?嘿~你看看,那来历不明的小子居然。。。居然。。。。敢弹棠棠的鼻子。。。。。。棠。。棠。。。。害。。害羞了!?见鬼了?”

    下一刻,同样一脑门问号的姬城花也纳闷道:“这小子抽疯了?哭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