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旗帜
繁体版

县城一

    夕阳隐退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把光晕洒向大地,群山环抱中,不论是近前的屋社还是远处的炊烟,都被一片金黄渲染。

    进了村,村口的孩子像苍蝇般围了上来,彭初六不得不像轰苍蝇一样驱赶着孩子们。村口晒太阳的老人看得好奇,有人招呼道:“后生这是往哪家送啊?这可是上好的寿材,不便宜吧”?彭初六见有人招呼马上接茬道:“老邓家,大名顶顶的邓大当家!您老给指一下邓家怎么走”。众人听是邓大当家都纷纷围了过来,反到吓走了一群孩子。

    老头指着村里最气派的院落道:“呶!最大那家,青瓦白墙的就是,这咋弄的?前一阵不还说大当家的靠上了不得了的势力,这咋说出事就出事了”?老头眼里幸灾乐祸明显多过关切。村里人显然有受过邓家恩惠的,也有看不惯邓家跋扈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刘、陈二人面对这种局面没有经验,明显慌了了手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都望向彭初六。

    彭初六用双手作了向下按的姿势,大声道:“诸位诸位!咱们别乱,大家都是邓大当家的挚爱亲朋,都很关心大当家的是如何仙逝的,但是主家没在咱们不好背地嚼舌根子,大家见谅啊”!这几句话虽不能满足众人好奇心,但也算有礼有节,大家反倒不好过多次逼问了。

    虽然人怎么死的大家问不出来了,可众人抱着迟早会知道的心思也不太急着问,可别的八卦众人还是想了解一些的。于是乎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大当家的有没有孩子?这没后谁继承家业啊”,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问,可显然他想知道更劲爆的。“大当家的留下什么东西没?他这些年应该存了不少好东西吧”?说这话的是个老头,估计跟邓家沾亲,他眼里流露出的是贪婪。“大当家的没了,山寨怎么办?这不是群龙无首么”?一个壮汉担忧的说。彭初六心里一惊,难不成还碰上个要做番大事的刘皇叔?

    正在乱哄哄不可开交之时,一个半大小子喊道:“邓二叔来了”!众人慌忙闪出一条道路,只见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领着几个青壮冲了进来。他急匆匆的一把抓住刘二狗大声质问:“老四怎么没的?你倒是说啊老四这是让谁害了!”刘二狗猝不及防被他抓住,有些不知所措,张口结舌的不知如何应对。那汉子见刘二狗不理他,越发癫狂的撕扯着他,似乎要把怨气发泄在刘二狗身上。

    彭初六看了立马急了,和陈家俊一左一右架住这个邓二叔。邓二叔大叫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一时间是状若疯癫,恍若痴狂,周遭人乱作一团,有拉二叔的有推彭初六等人的。彭初六心道我管你是真的还是装的,一把推开邓二叔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现场的人都是一愣,邓二叔也懵了,结巴道:“你~你打得是我”?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彭初六上前一把搀起跌坐地上的邓二叔,眼带泪花声带哭腔道:“二叔!你可不能有个好歹,四叔的后事还得靠您呢,您要是垮了小的们可要怎么办呢”。这么一闹邓二叔也反应过来了,对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先回家再说。

    几人赶着拉棺材的驽马直奔了邓家大宅而去。众乡亲一路跟随都在小声议论,当着邓二叔的面,大家都不好把猜测的话说出来。来到邓宅大门前,远远的看见邓家老小都迎了出来,邓二叔抢出人群跪在一群人簇拥的老太太面前。邓二叔大放悲声哭道:“娘!我把老四迎回来了!您老可要保重啊”!说着扣头不止哭声不绝。一时间周遭哭声一片,看着是一片愁云惨雾。

    彭初六低声跟两人嘀咕:“这老太太能挺住么?可别闹个重丧那可就太不吉利了”。陈家俊好奇道:“重丧?是死两个人的意思么”?彭初六不及回答,却看到老太太愣了一阵忽然笑了出来。彭初六一拍大腿感叹道:“完了!伤心过度!这是要出大事啊”!几人正担心要出事,就见邓家人虽然伤心却并不着急,众乡亲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三人正纳闷呢,旁边有人窃窃私语道:“也多亏老太太有病糊涂了,要不哪担的起这么大事”。几人一听这才恍然,邓二叔哭罢多时在众人劝说下止住悲声。他使人将老太太送了回去,随后对众乡亲说道:“乡亲们!家里这么大的事不方便留大伙,三天后下葬大家再来!今天大伙就先回吧,先回吧”。众人见邓家已经送客,都纷纷散去,关系近的说两句安慰的话,关系一般的也都点头示意。

    彭初六三人见任务圆满完成也前来告辞。彭初六抱拳道:“邓二叔,我们几人也算是忠人之事,既然大当家的也已经魂归故里,我们也就此告辞了”。邓二叔等着彭初六说完,盯着几人冷冷的道:“你们几个先别急着走,还有话要问你们,进屋咱们慢慢唠”。几人闻言一疆,彭初六愣了几秒率先反应过来了,连忙推托道:“这个本来应该留下帮忙的,就是吧那个俗物缠身,所以就不进去了”。说完尴尬的点点头,刘、陈二人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

    邓二叔闻言也不废话,招呼族中青壮子弟架上三人就往院里去。三人还待挣扎,看人家把家伙亮了出来,也就放弃抵抗跟人家进了院。邓二叔当先进了院,吩咐人关了院门,回首让人把三人带进西厢房内。

    西厢房不是客厅,看的出是日常起居室,虽然没入冬可天气已有些寒冷,室内却温暖如春。屋内摆设简单南侧一铺炕,北侧却放着一具农村少见的五斗橱。邓二叔自顾自翩腿上炕,从炕桌上取了茶壶倒了水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被推进来的三人。彭初六已经开始了喋喋不休:“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要不是我们费尽巴黎的把大当家送回来,他就得客死异乡”,说着一脸不忿瞪着众人。

    邓二叔待彭初六发泄够了,冷冷的问:“老四怎么死的”?彭初六料到迟早会被问这个问题,人家好好一个大活人卡巴就没了,不给人家一个交代说不过去。可彭初六实在是还没编好邓彪子的死因,也不能跟人家说实话呀,你兄弟是我们炸死的,那这个邓二叔能绕了他们?那是做梦!

    彭初六结巴道:“这个其实是个意外”,然后看向刘、陈二人,刘二狗不言声,陈家俊应和道:“确实是个意外”。

    邓二叔见三人说话吭哧瘪肚的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他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能害死我兄弟的绝不是一般人,我也不想让你们难做,我只要知道一件事,我兄弟是否死在女人之手”。

    彭初六略一犹豫,暗中琢磨这不关心怎么死的,就想知道是不是死于女人之手,这是猜到啥了?陈家俊猛使眼色给彭初六,意思不能供出小五姐。彭初六正在琢磨怎么能把谎说圆,乎听邓二叔道:“你说!那个矮个的,这黑小子一看就不像说实话的样”。彭初六一愣,邓二叔指着刘二狗已经发了话。

    刘二狗表情木讷看着邓二叔,嘴唇动了动说道:“不是,他是被炸死的”。彭初六暗叫不妙,补救的故事还没编好,就听邓二叔道:“我信你,你比那个黑小子看着实诚多了”。

    彭初六吓了一头汗,原本想着这邓二叔不好对付,没想道其实蛮好骗的。彭初六正准备补救两句,就听邓二叔道:“说没说实话反正用不了三天,就能见分晓,不说实话就用你们几个陪我兄弟,来人!把这几个带下去看起来”。

    彭初六还想在狡辩几句,上来的小伙子不容分说把几人拽了下去。三人被推搡着带了下去,彭初六心想好歹没绑上,没想到邓二叔追出来道:“把他们绑上别跑了,眼睛也蒙上别让他们到处瞎看”,彭初六暗叫晦气只能听人摆布了。

    眼睛被蒙一路被从背后推搡着几人被带到后院柴房,说是柴房屋里堆的大部分是晾干的秸秆,一捆捆的垛在那里,几人被关进屋里门哗啦锁上了。

    彭初六双手被反绑,侧倒在秸秆垛上,用脑袋使劲往下拱蒙眼睛的布,可就是拱不下来只好作罢。他连忙招呼刘二狗和陈家俊,刘、陈二人也回应了他,彭初六这才松口气。彭初六忙让刘二狗把头凑过来,用被绑的双手扯掉了他头上布条。几人相互扯掉了蒙眼睛的布条,可绑手的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

    陈家俊让彭初六别费劲了,邓家一定派人看着,打开绳子也不一定跑的掉,还是省些力气吧。彭初六听着泄气,索性作罢,他看着四下无人,问刘二狗:“这姓邓的一个劲问邓彪子咋死的,有说道啊”?刘二狗沉吟半晌道:“难不成他还有什么招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