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痴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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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阿姐威武

    话说赵府家奴,上下看了眼李荣,见他胯下马鞍镶金戴玉,便知是个‘富家公子’。又见李荣双眼含泪,便以为把他‘吓’住了,因此语气更嚣张起来:“你小小年纪,定是从府里偷偷跑出来玩的。不知是那位老爷府上,说来我听听。”

    李逋说:“诸位说的不假,我们是偷偷出来玩的。现在天色已晚,因着急回家,扰了诸位的清净,实在抱歉。我在这赔罪,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李逋借着火光看清为首那位家奴,他个头不高,满脸横肉,眉眼奸猾,额上有条刀疤。面相既带几分狡诈,也带几分狠毒。这人叫赵十三,赵同义子赵二同的义子。

    李逋以为以礼相待,便会没事。可他那知道,这些人平日里守着大门,遇到公子富人便借着赵同的名讳打劫,几乎住在周边的富户、官员都破过财。更有甚者还有主动送钱巴结他们,意图走邪路,好升官加爵。并且这里朱门林立,气派的很,偶尔也能见到城郊或是乡下的小娘子携夫来这里‘见世面’,可都是有去无回。男的宰了,女的玩腻后卖到妓院,这种勾当他们已经干过好几回!

    ‘这小崽子看起来也是有钱的主!’赵十三忽瞧见承月正促马向这里走来,胯下不由传来阵瘙痒,心想:‘等那小娘子过来看看成色如何,再做决定。’等李承月近前,赵十三眼珠都瞪直了,只见这小娘子生的分外俊俏。那火红的双唇,利落的打扮,及眉宇间散发的淡淡英气,激起他心底无限的征服欲。

    赵十三拍拍胸膛,头仰的天高,说:“我的姓,是老爷亲赐。任你多大的势力,也不可能有我家老爷大。皇上,皇上知道吗?那见我老爷,也要说个‘请’字......”

    李承月对李逋说:“滚下去!”

    赵十三小道:“小娘子好烈的性子,爷们喜欢。”赵十三话未说完,眼前一闪,忽觉钻骨的剧痛从眼窝传来。

    李承月驾马践踏家奴,手中长鞭左右抽打,不见丝毫留情。四周恶奴几乎人人脸上都挨了一鞭,忙哀嚎逃窜,只剩下瞎了眼的赵十三痛的在地上打滚。李承月下马,抽出短剑。李逋想要阻拦,却被承月瞪的慌忙退下。承月攮死赵十三,将其枭首,提头在手,说:“父皇复兴我李家大业,这狗贼怎敢辱他!”

    “阿姐威武!”李荣叫好,可一看哥哥神色严肃,忙偃旗息鼓。李承月将人头系于马鞍,对李逋说:“二郎不必担心父皇责怪,姐姐替你挡着!”

    李逋有些生气,催马快走,不理承月。待到先前跳墙放梯之处,李逋下马看着姐姐脸上的泪痕,说:“姐,你怎么哭了?”

    “当初在魏博我把你从叛军中救出来,可不是求他们让路的,是拿着命杀出来的!”李承月说:“二郎你也不用诳我,今夜你干的好事也不差。我知你性情多变,可不想越大我越难猜透。”

    “姐姐这样说让李盈如何自处?”李逋跪下说:“我是姐姐带大的,自然万事都不敢瞒着。”除了无争外,其余人也都跪下。承月注视弟弟良久,才开口说:“李逋,你给我听着。你现在站在天上,你所谓的仁爱、公平与自由,那些胡话,就像云一样看起来纯洁、美丽,可尽是虚幻!你若跳下去,只会落入污泥之中,余生只剩血和恨的为伴!”

    “这些李盈知道,请姐姐放心。”

    “你是知道,可你不听!”李承月指这无争,怒说:“你知道他去过多少次兴庆宫吗?你觉得他夺了你的位置,他娘会放过你我姐弟和母亲吗?”

    “我只是去藏书阁读书,这些我都和二郎提过。”无争冷笑,说:“不是所有人想坐上那个位置,若不是二郎病未好全,我早都走了!”

    “当初要不是你,二郎怎会如此?”

    “怪我?是你母亲要下毒害我,结果他儿子误食,要不是我找出的方子,怎...”无争心疼李逋,没有再说下去。见承月相逼,只得割发明志:“若我李无争有心夺取帝位,就如此发!”

    “够了!”李逋说:“姐你放心吧。”他抱住承月泪言:“我长大了。别为我操心了。”

    承月破涕为笑,说:“傻孩子,你说的对。阿姐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今天我的话有些过分,改日姐姐给你赔罪,去太极宫里,我摆下饭菜,咱一家人聚聚。不许拒绝,母亲身体欠佳,只是要强,不愿做出病态。多去看看,让她开心一些,身子骨也会慢慢变好。”

    李逋点点头,承月离去。回到东宫后,李逋送无争回寝殿。即到门口要走时,无争突然叫住他说:“昨天我给自己占了一卦,卦象说你我的缘分将尽。你到底...到底要不要陪我走,狠点心抛下这些东西,何其自在呀。”

    李逋没有回头:“你有没有为我占上一卦?”

    “没有。”无争说:“我知道你不信。”

    李逋说了声再见,未走多远,就只听身后说:“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得偿所愿,何故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