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索诺王有可能不是人类。”

    吹笛人轻描淡写道。

    皎月诗社的几个人心里都一惊。事实上，他们也都从路易那里了解过各种信息，尤其是恶魔在人类历史中很活跃的各种事实。因此在听到第三方说出相关线索的时候，竟然萌生了一些期待。

    “什么意思？”许久的沉默之后，克里斯蒂娜率先开口。

    “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吹笛人似笑非笑，“这个是我的一个直觉而已。”

    “呃，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直觉？”

    “对啊，恶魔的直觉可是要比人类女性还要厉害的！”

    “你……呃……”克里斯蒂娜头一次被搞得支支吾吾的。

    “还有别的么？”威廉问道。

    “哪那么多传闻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索诺王能一剑斩杀巨型八爪章鱼，能和龙神谈笑风生的野史你们也不需要听吧？正常一类的传说——嘶，还真有一个。”吹笛人停顿了一下，“传说他并非老死去世，也不是被人下毒，而是在王室成员面前假死。所有人都以为他被埋进土里的时候，真正的他根本不在那具棺材里。”

    “他去了哪？”

    “在精灵们流传的诗歌里，勇者“博里尼卡”往东走了七个周天，迎来某个无星的黑夜时，他遇见一片白色的浓雾。待到雾气飘散后，他看见一棵参天的巨树。而这棵树，就是能够支撑起整个世界的“世界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壮，从底下向上仰望，仿佛遮天蔽日。在这个传说里，索诺王或许是去寻找“世界树”了。”

    威廉陷入沉思。

    这个传说的本身倒是比较有趣，因为威廉重生前就听过有关“世界树”的故事，只不过他都是当成睡前故事来听的。“勇者博里尼卡”他也听过，在故事里，勇者为了寻找到复活心爱之人的秘药，需要从世界树上摘下一片枯死的叶子。

    “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吹笛人摇摇头，“你问一个只能在梦里活着的恶魔现实中的问题？”

    威廉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咚咚咚的响声！

    克里斯蒂娜脸色微变，诗人海因茨也如临大敌，手中开始凝聚魔力。

    “威廉？”清脆的嗓音在风中显得有些微小。在众人的目光中，特蕾莎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她一手撑着墙，一手抚在微微弯曲的膝盖上。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威廉和其余的人。

    接着，她意识到了这些人或许是威廉的朋友，于是一抹红润飞上脸颊。但是内心的疑惑却加深了几分，威廉之前在和谁厮杀？还是说，厮杀的人已经逃跑了？那艘转瞬即逝的方舟又是什么情况？

    心里的问题多的像是泡泡浮出水面。

    “你，你没事吧。”她倒变得有些怕生了。

    这倒不是她真的怕生，只是因为卡尔森神父的事情之后，威廉和她也再没能像之前那样好好说过话。跑上来也不过是听到打斗声停止，一群人突然在她身后出现，无视了她直接往楼上飞了上去。

    把她吓了个半死。

    鼓起一番勇气后，心惊胆战地摸着黑跑楼梯。

    看见对方窘迫的模样，威廉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身后的海因茨等人两眼放光，开始窃窃私语。

    “威廉还有老婆？”

    “什么老婆……”路易罕见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记得她是莱恩城教堂的修女。”

    海因茨大惊：“老头你还惦记人家年轻修女！”

    “什么跟什么，是之前我们存放“斩星”剑的教堂啊。”路易若有所思，“更何况，我记得她还是卡尔森神父对外声称的‘天才少女’。”

    “天才少女？”克里斯蒂娜也凑了过来。只有唤鸦者仍然不为所动，死死地盯着吹笛人，后者耷拉着脑袋。

    “嗯，据说她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惊人的魔法天赋。你们看她没有被雨淋湿，应该是覆盖了“风域”这样的高级魔法。”

    “原来如此。”诗人海因茨点点头，“不过唤鸦者也会！”

    “是啊，可他是用灵体幻化的乌鸦为你们挡雨。”路易一针见血，“灵术虽然很方便，但是针对性的魔法有时候会更有效。”

    “你怎么上来了……”威廉看着对方明亮的眼睛，声音越说越小。因为特蕾莎此刻正气鼓鼓地看着她，生气两个字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特蕾莎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威廉的腰，后者猝不及防地惨叫一声。

    “你什么意思！”特蕾莎突然大声道，“在这么高的地方打架，而且你之前偷偷来找过我吧！为什么来了还要躲着我？”

    她是头一次这么咬牙切齿地想要打面前的这个人。本来卡尔森神父干的事情就不对，她也不会去指责威廉什么，结果他倒好，救了她以后还一直躲着她。她想着威廉打铁这么辛苦，可以吃点她亲手烤的面包，结果每次人都不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