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央央早上起床，妫德音才刚入睡，摇了半天不搭理她，暗骂一声懒虫，直接到隔壁小院，径直进入林哲钲的卧室。

    “师弟，我们去学宫，我看大智者同不同意你去……咦，这是什么味道？府里这些下人，与德音卧室用的香精一样，太秀气。”

    林哲钲一边穿衣，一边无奈苦笑，洗漱完喝口粥，立刻向学府旁边的学宫走去。

    两人手拉手在大街上，不认识的人一定以为是新婚小两口，就这么拉了十多年，徐央央也从来没觉得哪儿不妥，学府中也是，宋雅如都没这样过。

    刚想起那个女孩，师姐突然道，“宋雅如应该会在学宫任教。”

    “听谁说的？”

    “哼，你快三月没回学府，德音更是有一天没一天，我还偶尔回去看看，听智院的老师说，宋雅如算术一道，已无甚可学，学宫的算术人才不多，培养更多的人才，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大智者到底是大智者，知道教育的重要性，林哲钲能说什么，一毕业，这个女孩就会脱离他的生活。

    上燕学宫，既是一个‘科研机构’，也是一个教育机构，还是一个官僚机构，有点像前世的国子监。

    大智者是一种荣誉称呼，管理学宫全部事务，本部的官员叫智者，助手叫翰林。

    智院的学士，更多的也是一种荣誉肯定，严格说起来，学士都有双重学籍，既属于学府学士，也属于学宫学子。

    学士，学子，都是一种地位象征，可不是虚头巴脑的一句称呼。

    像宋雅如，就是先去的学宫，一个月后到的智院。林哲钲特殊，跟着徐老头在王都自学，认识了不少人，直接进入智院，补充的学宫学籍。

    学宫与学府，有上燕王都最高的两个建筑，比皇宫还高，中土九国全是这样。大街东是学府，西是学宫，中间隔着两个独属的广场。

    徐央央在这里放开手，她可没有双学籍。

    学宫门口，亮出学士身份，两人立刻被放行，步行一里，才来到学宫最大的建筑，智行楼下。

    通天宽阔的台阶直通三楼，两人进入大厅，来来去去的人有不少认识的。

    “智者大人好！翰林好！”

    “林公子好！”

    与几人随便打了个招呼，再通过一个直梯，进入东面大智者的专属办公区。

    助手直接把两人请进去，因为他们的关系很特殊。

    徐央央看到墙角读书的大智者，立刻笑嘻嘻的跑过去，“外公！”

    “央央啊，哦，你小子终于来了。”

    林哲钲恭恭敬敬行礼，“见过大智者！”

    老头站起来，拉徐央央坐到旁边，示意助手给上两杯茶，挥挥手让他们出去。

    “外公，师弟要去黑水府历练，您不是要抢弟子吗？可不能同意！”

    “央央，我若收他做弟子，你可得叫师叔！”

    “记名，记名！”

    老头哈哈一笑，摇头，“本官已经知道，林小子助寺卿进入通神境，这个机缘太大，学宫虽为天下百姓服务，林小子的心已不在凡尘！”

    “外公，师弟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不代表永远进不了神道，老夫两百多岁才有的你娘，有了你娘，才做符师，之前谁又能想到，看书看多了也能做符师，虽然是个低阶符师。”

    林哲钲来求人，反而成了看客。

    大智者刮刮徐央央的鼻子，“好了，他能陪你去历练，央央也开心吧。护国寺明年会换如山郡王镇守黑水，只要不出国境，没有危险。”

    徐央央被说准了心思，不敢再随便开口了。

    大智者又看向林哲钲，“小子，作诗不要乱说，看史不要乱猜，明明擅长格物，天天泡在史书里，结果人家说你满脑子胡思乱想，臆测人族始祖。”

    “外公，哪儿跟哪儿啊，我说的不对，寺卿倒是说不对在哪里呀，堂堂通神境，也咬舌根。”

    “放肆，这里是学宫！”

    “哦，谨遵大智者吩咐！”

    老头恨铁不成钢得拍拍桌子，“你准备去多久，找神道门槛？”

    “不知道，我感觉用不了多久，明年应该就会回来。”

    “你感觉！？”

    “是的，找不到就找不到，我又不会钻牛角。”

    “哦，这倒是你小子胡思乱想的好处。”

    三人沉默了一会，老头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箱子，推给徐央央，“央央，这是我瞎倒腾的灵符，带着防身吧，聊胜于无。”

    一堆低阶符阵，徐央央也没客气，“谢谢外公！”

    老头再次看向林哲钲，“学府智院的大人不止说过一次，你过于孤僻，老夫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见你与智院的老师也没什么沟通。躲到智院三年半，学了个什么？”

    “回大智者，沉默是金！”

    老头被气笑了，摆摆手，“算了，各人有各命。以后不要做官，千万不要。若厌倦俗世，不妨躲到学宫研究学问。”

    “大智者何须如此，过年小子还要登门拜访，说得好像要离别。”

    “滚滚滚~”

    林哲钲识破他的感情戏，老头瞬间没有聊天的心思了，看两人起身，又道，“学府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智院也归老夫节制，他们都知道了。”

    “是，小子告退！”

    “等等，你执意去黑水，不会是想看看你爷爷的服役之地吧？他只是一个后勤小旗官，离国境三百里，没什么看的，逝者往已，凡事向前看！”

    “是，小子明白！谢大智者关心！”

    “等等，再等等！”

    林哲钲这老头搞晕了，干脆又落座，“外公，没有危险，顶多一年就会回来。”

    “老夫不是和你说这个，你的那个小朋友计划怎么安排？”

    “小朋友？”

    “别装傻，要么去学宫任教，要么帮助智者做学问，她可不能脱离学宫了！”

    林哲钲摸摸鼻子，讪笑道，“外公，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朋友。”

    “什么意思！？”

    徐央央在旁边听的急死，“外公，师弟要娶妫德音的，那个女人就不是那个关系，智院同学师长瞎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