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的周围拉了厚厚的一圈警戒线，数辆警车停在最外面，身披防化服的工作人员背着特质药剂桶为整个夜店外围“消毒”。

    如此大张旗鼓的架势吸引了很多围观群众，夜未央本就处于闹市区，更是吸引了大量人员来到此地，让夜未央周围的马路变得水泄不通。

    倘若不是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下场亲自赶人，恐怕附近的交通都会受到影响。

    而在夜未央内，不少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也正忙忙碌碌，有的对着拼接而成但血肉佛像狂喷药水，有的则未在詹姆斯身边，帮他做检查。

    “生命体态稳定，没有致命伤，暂时不能确定污染有没有消除。”身穿防化服的工作人员把探针一样的道具从詹姆斯的耳后抽了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霍格才如释重负一般，他的整个身子都向下垮了一节。

    眼见着詹姆斯被工作人员抬走，霍格才嘟囔了一句：

    “算你这个臭小子命大。”

    他转过头来，看向林泽：

    “林泽医生，这次要不是你的话，詹姆斯的命可能保不住了，回去我请你喝酒。”

    “没事。”林泽笑了笑。

    林泽现在都没太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林泽的记忆里，他当时只是看出了詹姆斯状态不对，而点醒了詹姆斯，把自己和詹姆斯带出了奇妙的幻觉。

    可在霍格看来，画面却并非如此。

    正当林泽想问问霍格他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之时，徐清妍忽然匆匆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徐中校！”

    霍格脸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这次是因为我判断失误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想到城里竟然会有高危险污染物。”徐清妍摇了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尽快处理那件污染物，以及找到污染物的来源。”

    说道污染物，三人皆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具宛若佛像的尸体。

    尸体的肚子已经被穿着厚重防化服的工作人员用铅制的布匹隔开，让诡异的佛陀多了一份后现代的气息。

    几个工作人员围在铅纸后面，手中拿着林泽看不懂的仪器，比比划划，却迟迟没有把挂画收走的意思。

    “进度怎么样了？”徐清妍招呼过来的一位工作人员，问道。

    “已经完成初步封印了。”工作人员道：“不过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

    工作人员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这个挂画是密教的唐卡，一般来说，会缠在画轴上，但这张唐卡内没有画轴，整个画全挂在死者肋骨上。很难在完全不接触画本体的情况下把它取下来……”

    工作人员没把话说全，林泽听的有点含糊。

    “各种污染源用身体接触也有可能遭受到污染吗？”

    林泽问。

    “是的。”徐清妍点头，解释道：“虽然大部分对于大部分污染源来说，视觉是最有效的传染方式，但为了以防万一，在没有确定污染物的能力之前，还是需要尽量避免与其直接接触。”

    “这样啊。”林泽心念一动：“我说不定可以试试。”

    “你？”徐清妍盯着林泽，她脑子里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圈子，犹犹豫豫的道：“我们和传统国企不一样，不用给我溜须拍马，没啥大用……”

    “你想哪去了……”林泽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也没想到，作为看上去严肃认真的徐领导竟然还有这么天然呆的一面。

    徐清妍脸色一红，她也发现自己误会了林泽的意思。

    “我刚才看过这张画了，没受到影响，说不定能帮你们把画收起来。”林泽这才解释道。

    可他这话刚说完，还没等徐清妍发话，一边的工作人员便直接反驳道：“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你的幻觉，人类是不可能抵御污染源带来的精神影响的。”

    徐清妍看着林泽，态度和工作人员相同：“林泽，你精神可能还不太稳定，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我觉得可以相信林泽医生。”霍格突然闷着声音道。

    徐清妍和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望向了他。

    霍格先看了眼林泽，见他没什么反应，才道：“刚才林泽医生被杀了。”

    “什么？！”

    “然后又活了。”

    “啊？？”

    徐清妍目光在林泽和霍格两人中间来来回回摆了好几圈：“你们两个不是提前串通好了，打算编个故事，然后骗报销金额吧……”

    霍格情绪都酝酿好了，就等着往下汇报情况，冷不丁听到徐清妍的话，直接就把口水卡进了支气管。

    “咳咳咳！徐中校！我没骗你！”

    “你听听你说那话！死了又活了，怎么可能！”徐清妍瞪着一双俏目，可当她看向林泽那双灰色的眸子和他满脸认真的表情时，她却变得有些疑惑不定：“真的？”

    林泽摸了摸脖子：

    “其实没死透，当时气管被割断了，快死了。”

    听着林泽风轻云淡的话，徐清妍却只觉得难以置信：“到底怎么回事？”

    霍格还想开口，徐清妍直接就指向了林泽：“林泽，你来说，詹姆斯表达能力太差了。”

    詹姆斯：“……”

    “当时我和詹姆斯都看到了画……”

    林泽他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全都讲了出来，不过他略掉了苹果的事情。

    徐清妍眼睛越瞪越大，当林泽说到他点破詹姆斯心智存在问题，并且使詹姆斯恢复正常之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喃喃道：“异想解除！？”

    “什么？”林泽疑惑问道。

    “没什么。”徐清妍摆摆手，“霍格，情况和林泽说的一样吗？”

    “我看到的和林泽医生说的不太一样。”霍格挠了挠光头：“我看到詹姆斯嗖的一下就朝着林泽医生冲了过去，然后啪的一下就被摁到了地上。”

    霍格的口头描述能力确实很差，林泽那边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

    不过林泽却也能从霍格的话中听出一些问题：

    他和霍格看到的画面并不一样。

    恐怕，当时自己和已经疯了的詹姆斯看到的是相同的画面。

    徐清妍看向林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异。

    “无视污染和高速自愈……海格力斯类可达不到这样的能力。”

    不过她在想了想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设备能取出画来，不需要你去冒险，至于你对污染的抗性，我们之后会专门进行测试。”

    “好吧。”林泽点了点头。

    而也就在此刻，面色急切的女人被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带着，匆匆走进了夜店内。

    林泽看了一眼那女人。

    瞳孔收缩。

    林泽认识她。

    那是陶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