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冰
BJ时间:2262年1月8日,傍晚19:00,仙桐市天演对策厅。
会议室里,众人看着大荧屏上的红灯,像是待产室外等待通知的家属,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一声清脆的“滴”的声响,荧屏变成载入画面。这是表明霍星还活着的象征,也是表明是霍星手动接入的通讯频道。
两股强大的数据流通过远端卫星进行配对,两秒后连通了两方的设备。
相隔十三个时区,纽约时间,清晨六时,远在大洋彼岸的霍星通过阿叶的投屏,看到了会议室里的一幕。“哇!这么多人,干嘛的!”
“哎哟!还能是干嘛的,我从良了,没看懂吗?”坐着前排的狗哥,把两条腿架在电脑台上,嘴里叼着后勤部同志们刚买来的手抓饼,“有情报就直接说,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霍星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先把云端的视频记录发给……”
还没等霍星说完,狗哥就打断了霍星的话:“不用,它会自动整理打包发到数据库的,你来给我们讲讲进度吧。”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得下去,,反正有好多东西是被禁止的,我的建议是打个码,不然过不了审……”霍星把画面转移到了手机上,然后用护目镜折叠成一个简单支架,卡住手机,将画面对准自己。
“相比那些东西,我们更在意你的安危。”狗哥看着传输回来的画面里,霍星顶着个熊猫眼,手里拽着牙刷正刷着牙,似乎有些疲倦,“你被打了么?黑眼圈这么重?”
“不,我怕睡过头了没能跟你联系,所以只睡了三个钟,一直等到了六点……”霍星挠了挠头,实话实说。
“真是对你无语死了……”狗哥扶额,看着大屏幕上的文件传输达到了百分百,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群说,“麻烦来个部门的人,分析一下传回来的文件。”
“对了,你现在进展怎么样了?”狗哥问。
“这座城市确定是沦陷了,城市电力方面,范围呈现不均匀的瘫痪,有关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感染了那种病的人出现多种症状,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像野兽一般嗜血。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不会通过空气和水源传播。”霍星说。
“传播方式,那些人在缅北就应该跟你讲过了吧……”狗哥顿了顿,说,“没事,你继续。”
“我从康尼曼岛海滩出发,同行的还有两人日本人,名字分别是安城弥生和永井信,你查一查他们的背景。之后,我根据坐标位置来到了唐人街郊区的地点,发现了一名幸存者——观星艾,就是我当时军训的武术指导。她或许知道有关那个生物研究室的资料,但可惜的是她得了抑郁症,话都不讲几句,就怕她搞不好想寻短见,那线索就断了。”霍星说。
“之前你遇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查了。安城弥生,26岁,从事记者工作四年,曾经在我们这里做了一年多的驻外记者,有关她说的,基本都是真话;永井信,25岁,是学外语专业出身,曾在京都生活,与黑社团参加过几次违法活动,因认罪态度恶劣,刑期增至一年又三个月。出狱之后,他学习传媒专业,担任实习助手,至今有九个对月。”狗哥说,“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找可以相信的人,但不要找那些不能确定的因素,就比如这个永井信,他在他的案件里,做的事情相当变态,至于怎么样,我把文件下发给你……”说完,狗哥操控着电脑把一个文件夹打包发给霍星。
“对了,你们有没有治疗抑郁症的办法?”霍星突然问。
“有人了解抑郁症吗?”狗哥回头问众人。
“要不去药店找点药吃?”信息部的一个小伙子小心翼翼地说。
“你傻啊!抑郁症药物是处方药,药店哪里可能有卖?”一个技术部的女孩,反驳了小伙子的话。
“药物治疗行不通,那就食疗呗,吃点好吃的,玩点有趣的估计……。”后勤部的人员说。
“外面这么危险,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又不是在自己地盘。”上一人还没说完话,立马就被打断了。
安静了几秒,会议室的气氛被这几句话煽动,突然就躁起来了。一时间,会议室里乱得像是菜市场一般,这些噪音变成乱流,让在千里之外的霍星难受得关闭了扬声器。
“别吵吵,不了解抑郁症的人闭上嘴巴,懂行的人站出来说话。”坐在门边的颜局长拍打着会议室的门,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得过。”过了一会儿,司文仪羞涩地站起身说。
蛤?你这么有钱,不愁吃喝,有什么烦恼,居然还有过抑郁症的经历?这番话让缩在角落里偷懒的甘忠宜立马窜出来凑热闹。
“你来讲。”颜局长说。
“那个女孩的病情有多严重?”霍星司文仪问。
“大概居中的程度这样吧,感觉情况没有太过严重,只是不爱说话,反应倒还是有的,不至于到寻死的地步。”霍星回到了频道上。
“这样吧,你要耐心地陪着她,多跟她讲话,给她听歌,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然后锻炼也可以辅助病情的治愈,如果可以,吃点药可以更快的,但是要注意,这是要长期保持的,中断的话,可能会让患者又退回抑郁症的状态。”司文仪说。
“就跟她谈恋爱是吧?”霍星听后,醒悟一般地说,“开玩笑,就是带小孩,哄好她情绪,对吧?这种事情我在行!”
此时,霍星这边传来了敲门声。
“霍星,是你在里面吗?”安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诶!马上好马上好!”霍星急忙摁了马桶的冲水键,然后挂掉频道,收拾好一切后,打开厕所的门。
“这么早?”霍星满脸笑意打着招呼,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好似有天大的秘密给人察觉了。
“我见到你在厕所里有一个钟头了,所以上来看看。”安城说。
“不,我洗漱了,顺便上个厕所。”霍星摊开手里的牙刷和牙膏。他确实也洗漱了,所以这话讲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你有带洗漱用品来么?我在居民楼里顺了没开过包装的牙刷和牙膏,早晚洗漱是保持口腔健康的好习惯。”
他一顿好说歹说,成功把安城说服去背包里拿了洗漱用品。自己则雀跃地去往观星艾的房间。
与几个小时前的不同,敲门过后,扭动门把,房间并没有锁上。
“嗨嗨嗨!起来了喂?今天吃点秘制小汉堡!”霍星进入房间,幼稚又开心地凑到窗边说。
观星艾露出脑袋,疑惑为什么这个男孩总是这么乐观,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什么变化。
“肚子饿了吧!我知道的,赶紧起来吃早餐!”霍星抓起被子强行盖住观星艾的脑袋,又快速扯开,如此反复横跳。
观星艾被这擅自闯进女孩房间,又这样不要脸的打扰别人的家伙,惹得好气又想笑。
在霍星没来之前,她又几次想过自杀的念头,可都被理智压下去了,因此对这个抑郁症非常痛恨。现在她更痛恨了,因为她想要起来回应霍星,可身体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她实在提起心情去支配身体的控制权。
“八嘎!还不起来!我可自己动手抱你起来了。”霍星贼兮兮地威胁说。
观星艾一愣,神情凝固地抬眼看着霍星。
另一边,会议室里看着黑掉了屏幕,又像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台前,握着冰冷的鼠标,开始处理起手头的工作。
早晨,7:21时。
在永井信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霍星抱着穿着睡衣的观星艾穿行在一二楼之间,在厕所洗漱完毕后,又抱到厨房厨房的座位上。
三人坐在餐桌旁没有说话,霍星一人在厨房里做起了早餐。
今天是为了讨好观星艾的一天,霍星高兴,他决定给三人整点自己多年试验来点秘制料理。
但恰好这里的条件差了一点意思,所以只能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彻底疯狂一把。
“铛铛铛铛铛!鸡蛋粥配新做的鸡蛋羹!”
“嗨嗨嗨!上马饺子下马面!饺子面!”
“哦嚯嚯,配菜水果沙拉!”
三人看着霍星反复进出厨房,端出来一盘盘食物,像是小学生等待老师写出课本上的答案。
“女士们的温牛奶,男的没有哦!”霍星把两杯鲜牛奶放到两个女孩面前,语气像是在对小孩子说。
“你在干嘛?”永井信对霍星今天的行为感到很奇怪。
“做早餐啊?怎么了?”霍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看来很奇怪。
“没……”永井信看了安城一眼,便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餐。
霍星耸了耸肩,看观星艾似乎没有动手的想法,于是拿起盛牛奶的杯子喂给观星艾,“先喝牛奶开开胃,然后再吃别的。”
观星艾低垂着脑袋,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动作。
看到这个情况,安城明白观星艾似乎不太习惯在外人面前用餐,于是说:“要不我俩回避一次吧。”
霍星也有所察觉:“没关系的,你们在这里就好,我给她带到房间去吃吧。”说完,,他将观星艾面前的东西转移到了二楼房间里,最后再移动这个“大型无生命的人偶”。
霍星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偶操纵师,观星艾除了脸上是不是露出厌恶的表情,四肢都由霍星代替了。
“像你这么开朗漂亮的女孩,应该听些什么歌呢?”霍星微笑着找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条有线耳机,连上了口袋里的手机,毫不脸红地胡说八道,“我开了会员,很多歌的版权都有。”
霍星没有理会观星艾的沉默,点开了一首歌单说:“FlowerDance(花之舞)怎么样?或者是風の住む街(风居住的街道)?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歌。这些歌虽然是很久以前的歌了,不过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我还是蛮喜欢听纯音乐的,因为我喜欢透过旋律去自己幻想背后的故事什么的……”他一边说个不停转移观星艾的注意力,一边把牛奶送到了观星艾的嘴里。
观星艾看着霍星,听着音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吃东西。
“要是我再晚来几天,你可怎么办哦,都没有力气做饭吃的。”霍星摇了摇头感慨自己的到来,就如天降甘露般及时。
“吃完东西可不能躺着了啊,我听人说这个病通过运动可以缓解。”霍星端起装有鸡蛋羹的碗,舀了一勺,喂给观星艾,“我加了点酱油,味道应该刚好,不咸不淡。”
观星艾品尝了几口,勉强咧出一抹笑容,说:“手艺不错,很好吃。”
可能是知晓霍星的真实身份,自己才不会那么的戒备,也可能是在自己最艰难的一段时期,突然出现了一个关心照顾自己的人,自己才会耐心地接受对方的善意吧?或许两者都有,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异国他乡里,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依赖起这个男孩了,可明明才相处这么短时间……
观星艾看着霍星天真无邪的脸,心情顿时错综复杂,有太多话说不出的口。
霍星愣了一下,意识到有点突破性的发展,于是高兴地说:“当然!趁热尝尝饺子!我妈教我包的,就是可惜没有虾米,不然味道绝对到位!”
此刻,霍星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他一心只想着把观星艾哄好了,从对方嘴巴里面套情报,就算是学狗叫也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