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那家伙，我会这么用这个天赋。”王二接着解释道。

    “首先这个天赋可以将天赋子散布到空气中，也就是说，这个天赋有使用范围。那在我走进教堂大厅的瞬间，我会立刻展开天赋。当然天赋子扩散需要时间，但不管怎么说，就结果而言，那两个孩子在中招前一定没跑到圣坛附近。”

    “因为圣坛是干净的。”纪之问接话道。

    “没错，”王二挑了挑眉毛，看向纪之问“在这之后，既然我可以改变你对方向的辨别能力，那如果你是阿尔贝.贝利弗，你会怎么做。”

    “嗯……”他身旁的男孩低下头想了一会，“既然我想走的方向不是我会走的方向，更可能直接朝你走去。那么还是呆着不动比较好？”

    “如果够沉稳的话，应该要这样呆着，然后伺机而动。”王二肯定了这种说法，“但那是两个初中年龄的孩子，而且情况确实危机。所以他们慌乱了，在整个教堂里乱撞。”

    “这就是教堂在忏悔室和圣坛以外的地方都跟被风暴袭击了一样的原因。”驽马连同纪之问一起肯定着。

    “当然，这中间肯定有些缠斗我们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个‘逃离’一定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他应该是想像猫抓老鼠一样先戏弄这两个孩子，要不然这会功夫早得手了。而且，他也没想过这两个孩子中有一个有着强大的天赋，也没想过会惊动约翰神父。”

    “按你刚才说的，‘出埃及记’是可以被固定位置的吧。”纪之问接过话茬。

    “没错，你再怎么改变别人的方向感，被固定的物体的距离与你自己反正是不变的。约翰他们完全可以引诱这个轻敌的家伙到这个陷阱上来。从这一点上说，‘出埃及记’是‘逃离’的克星。”

    “哦。”纪之问回应着。同时，他也在脑中感叹：“确实是个天才。”

    “没错，可惜不常认真思考。”驽马对这点也很赞同。

    “那你这些不跟叶芦汀她们说吗？”纪之问看了看前面带路的白大褂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又向王二提问。

    “不应该由我说。我在学校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是接到了安安的消息嘛，那时候我就已经把我的推测告诉他了。现在研究室里应该对我的假设作进一步调查了吧？”

    “对了，老纪，你应该很害怕做深度催眠吧？”又是极其奇怪的王二式转移话题。

    “怎么了？”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倒是让纪之问有点害怕。“深度催眠和普通催眠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王二又用出了他用来装逼的语气，“深度催眠能最大程度的激发你的记忆，甚至能让你精准的描述出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时间，即使你当时没有看表。而且，因为它的操作困难性和复杂性，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催眠，所以，

    “你今天下午的课可能上不了了。”

    这确实很吓人。纪之问听到的瞬间直接瞳孔地震，甚至找回了小时候在楼下钟表铺看完咒怨后独自一人回家的感觉。

    “王天奇，你再说一遍。”纪之问停下脚步换了几口气后才开口说话。

    “别，别叫大名。”王二连退两步，“也不一定，主要是看技术，也有快的。快的肯定能让你下午赶回去。”

    就这玩闹的工夫，二人就直接被领进了一间洁白的房间。其内部布局有点像纪之问第一次在研究所醒来时呆的房间，但不同的就是里面中央有两个手术台，手术台头部还配有头盔和几个复杂的操作台和显示屏。

    然而此时的纪之问对深度催眠的问题依旧穷追不舍，快的不到一个小时，慢的一个下午——这明显是王二糊弄他啊！

    但无奈，此刻人家几个工作人员都已经调好设备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好最后问了几个正在鼓捣头盔的人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深度催眠，是可以算作休息的吧。”

    没错，这个家伙一看一下午的时间将被浪费，正在做最后的尝试：牺牲今天晚上的时间，把这一下午补回来。

    “可以这么认为。深度催眠就像把你的经历如一场梦般重演一遍而已，我们会用仪器将细节展示出来。”

    那就行了！纪之问终于能够下定决心的躺在手术台上，让白大褂给自己戴上那顶奇怪的头盔。

    但是，此刻欣喜的情绪盖过了脑中驽马的声音。

    直到纪之问感觉太阳穴间有微弱的电流让自己昏昏欲睡时，驽马的声音才被他接收：“这东西，不会对你的人格和颅内穹庐有影响吧？”

    是啊，为什么没问呢。

    是啊，有影响。

    王二那家伙第二次说的的确是假的。纪之问从涅槃集团里出来，望着天空中一轮似乎要落进绿色波涛里的夕阳感叹道。

    但没时间了，现在必须马上回去，至少还能赶上晚自习。

    回忆刚才，纪之问醒来时就已经发现身旁的手术台已经空空如也，他还专门问了在旁边收拾仪器的工作人员王二怎么消失了，得到的回答是这家伙也没比纪之问早醒多久，但醒来之后看了眼手机就直接爬下了手术台，跟工作人员交流了两句催眠效果便直接走了。

    好嘛，这是怕被我打死。纪之问在心里说。

    不过在他醒来之后，所有的在场的白大褂都说自己的催眠效果好，为他们调查这起案件起了不小的作用，于情于理，纪之问也不便说什么。打开门，又顺着洁白的走廊走回去，纪之问还心疑这地下竟有如此大的空间，也不知道换气系统在哪里。

    刚才去过的研究室此时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在角落里被仪器和电脑堆住大半个身子的男人在收拾着什么，他见到纪之问开门把头探进来，便直接招手告诉他可直接回家了。

    思绪回到现在，纪之问在街上走得如飞，如果不是不想太引人瞩目，他甚至想现在就跑回家。正着急时，他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克里斯教堂前，想起白天也与王二路过这里，那时还紧闭着门，似乎是科学方做的措施，但现在，门却稍稍地开了一条缝，里边似乎有辉煌的光在不断透过门缝溢出来。

    本来纪之问并不想在这里停留，只是在走的同时往里撇了一眼。

    透过门缝，里面有一个少年面对着真主像在做着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