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真的存在吗？”

    阿尔贝.贝利弗面对着眼前被钉在十字架的男人的圣像，无数次地在心底询问着。

    而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只是偏着头，将脑袋靠向一边的肩膀，眼皮自然垂下，真如同熟睡一般——如果忽视他掌心的钉子的话。

    阿尔贝仰视着圣像，教堂里昏暗的光打在圣像由纯金铸成的身体上，映得阿尔贝脸上熠熠生辉。

    他已经连续一个月在教徒们走后在这里祷告，他只希望自己的祷告得到真主的一次回应，哪怕只有一次就好，

    仅有一次，就可以挽救他岌岌可危的信仰。

    阿尔贝.贝利弗，今年14岁，是北大陆最高统治者——贝利弗教皇的儿子。

    阿尔贝自小便接受的是全大陆最优质的教育，在全大陆最好的宗教学校——北大陆圣真学院里的学习中，他获得了自认为最高尚的信仰——作为一名圣真教徒。

    但随着年龄的增大，他也感觉现实如水池里的水一般逐渐积累，甚至快要在他心里溢出。他的父亲不是个好教皇——这话只有他敢说，也只有他有资格说。阿尔贝亲眼看到父亲将教徒买赎罪券的钱收入囊中，那本来是用来建新教堂的，可父亲用它买了辆车。

    诸如此类，父亲却仍旧慈爱地抚摸着教徒的头，一如抚摸阿尔贝自己一样，他也任由教徒亲吻自己的脚面，承诺真主保佑他们。

    阿尔贝开始怀疑父亲口中的真主是否存在。

    “神啊。”阿尔贝抚摸着手中的十字架，他想起他的同学说的。

    “北大陆是圣真教的大陆，可有些教徒虔诚了一辈子却依旧被神父告知无法升入圣境；有些教徒信奉真主却依旧被病痛折磨而死；有些教徒甚至要卖掉自己的家具去换赎罪券。”

    “回应我吧，告诉我神是否存在。”

    连续一个月，神一直安安静静地被吊在十字架上，仿佛与十字架融为一体一般。阿尔贝停止了祷告，默默地低下了头。教堂里昏暗依旧，寂静依旧，只有教堂门口的挂钟在均匀地发出声响。

    脚步声响起，没有怠慢，没有愤怒，一步一步，如同呼吸，如同钟声。

    “啪。”教堂的门被关上了。屋里只剩一尊高大的雕像，它好像睡得很香甜，钟表的声音是它的呼吸，嘴唇微张，似乎在嘲笑着平凡的众生。

    那一夜，阿尔贝.贝利弗离开了他的家，消失在了北大陆里，他要去寻找神的足迹，信仰的真理，起码，他想看一看这片土地上痛苦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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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栋大厦的最高层的办公室内，一位西装革履的女人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默然注视着窗外的月亮。屋内没有开灯，月光如水——这是常用的意象，它淌过女人的脸庞，淌过地毯，最后停在门口站着的男人的脚面上。

    “来自北大陆圣真大教堂的密报。”

    “嗯？”女人转过身来，似乎很有兴趣“怎么了？”

    “圣真教教皇的儿子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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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大陆格林区大教堂里。

    两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迎着教堂的顶灯坐着。灯光摇曳，似乎随着二人吐出的空气飞舞。

    “大教堂的贝利弗教皇亲自下了命令。叫我们找一个人。”

    “格林神父，那这回咱们教堂可得赚赚教皇大人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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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吴，处理完了。”说话人偏了偏头，似乎是让眼前人看看处理的效果。

    “嗯，不用看。贪污公款，搞房地产赚钱，出入风化场所……嗯，是该处理。”那人看着面前的一张纸，不屑地说道。

    “下一个？”

    “下一个？”男人把纸随手一扔，“北大陆教廷腐败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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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喊我干什么？”

    “老纪，不是我，是咱年级教导主任，喊的是咱俩。”

    “最近有什么活动吗？”纪之问听了这话，更摸不到头脑。

    “他们没有，咱有。”王二有点得意的说道，“咱们高中每年都有两个交换生名额，去其他大陆学习交流，表彰成绩优异的学生。”

    “去哪啊？”

    “听我的小道消息说，是北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