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凌正尽力平复自己被震撼的内心。联想到空明谷的诡异天罚，逐渐也认可了这一剑开江的浩瀚之力。

    “这怕是得传说中的圣人才能用出这么强力的一击吧！在我看来，若是能做到如此，那不就相当于戏文中的仙神了吗？”

    对于仙神之类，从前的凌正是丝毫不信的，但自从修行以来，对此的态度逐渐变得模棱两可。

    凌正想要参悟江水深处的浩荡剑意，但即使将神识发散到极致，仍只能探查个大概，根本无法参悟。

    但他不想就此放弃，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心中一横，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只能以身为饵了！”

    旋即，再次谨慎向下潜去，不时数道暗流，极速向其袭来。凌正艰难的感受着其来势走向，在快要击中自己时，悄然改变身姿，但又不会完全避开，故意让那如利刃般的暗流在身体表面留下轻微的伤口。

    在接受了一百零八道暗流后，凌正不在停留，开始向上游去。待逐渐有了光亮，能看清东西后，方才停下。

    仔细观察这遍体的伤痕，每一道中都留有一星半点的剑气。

    “既然大体剑意我还参悟不到，那就只能从这丝缕剑气中窥其一二了！”

    这一百零八道零星剑气本是凌正想要的，但它们却不受控制的在身体各处不断游走。使体内原有真气渐渐紊乱，四经八脉也在遭受莫大冲击。

    顷刻间，体内的每一处都发出剧痛，凌正两排槽牙咬得吱吱作响，面色异常痛苦。

    “倒是我小瞧这剑气了，还好只有零星，若是......”更深的疼痛打断了凌正心中所想，如若此时没在水中，不断冒出的冷汗怕是已经浸透了他的衣物。

    许久都没感受到砭骨的疼痛，凌正内心深处竟还有一点期待。

    这些剑气造成的破坏虽是始料未及的，但他深知不破不立的道理，“何不顺势以此破境！”

    体内其他地方已是如火如荼，而凌正唯独保证神识的平稳。

    调动气海中的天炎真气，一方面对抗体内乱窜的剑气，一方面助力自己突破空凡境界。

    待体内两种气息稍有平衡，通过神识引气海中小树上空那一圈碧绿枝叶，分为四段，各自向上延展知道碰触到悬于云端的羊脂玉台。

    捆住四方玉角后，用力将其缓缓拽下，直到小树上方距离一叶的距离处才停下。

    “果然如此，需让我体内道根冲破这方玉台，方才能进入这空凡境。”看着那厚重的白玉台，再看了一眼柔弱的小树，苦笑道：“注定是一场硬仗啊！”

    旋即，凌正开始集全身之力，汇聚体内那株道根上。体内气海风云变幻，四方海水形成四堵三十丈高的水墙向中央小岛碾来。

    在小岛外围的结界处发生激烈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会引得整片气海为之震动。

    碰撞后，又一轮更为巨大的水墙接踵而至，如此往复。这般碰撞其实也是对那道根的一种检验，如若根基浮浅，只怕结界未破前便已倾倒，而那时此人成道之路就会断绝，再无精进的可能。

    而凌正体内的道根树苗，虽不足一人高，但其根系却是广泛遍布整座小岛，十分牢固，一次次的碰撞暂时并未对它有任何影响。

    “吱吱”

    随着一声响动，结界上出现一道纹裂。凌正明白再过数次碰撞后，结界便会彻底破碎，届时四方海水会直接倒灌到道根之上，那才是最考验道根是否足够坚韧。

    结界上已经遍布裂纹，又一道快有百丈的水墙碾压而来。

    “咔嚓”

    结界终是轰然碎裂，滔天的海水向着那株富含生机的柔弱小树汹涌冲去。

    小树被冲的左右摇晃，但每次倾斜幅度较大的时候，都能自然恢复，看的凌正有些提心吊胆，生怕被彻底冲倒。

    等到海水倒灌完毕后，被淹没的小树上的枝条轻轻抖动，浩瀚的海水竟也随其开始转动。

    很快，一道巨大漩涡悄然形成。中心底部正是那株小树，突然小树主干发出耀眼的金光，即使根系在泥土之下，也仍能看见一条条蜿蜒金线在闪烁。

    与此同时，由真气凝结成的海水在迅速减少，都被那泛着金光的道根鲸吞牛饮，入了体内。

    而小树也似乎是因吸收了足够的养料，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枝干很快便触及到了带有‘凡’字的白玉台。

    浩大的玉台与柔弱的小树，在此时形成强烈反差。小树要凭借自身长势，硬生生顶破这方空凡壁垒。

    看似柔弱的枝条，在足够的真气加持下，慢慢变得粗壮起来，犹如金铁一般，碰撞到玉台时，发出一阵琅琅之音。

    可那玉台除却先前那三道裂纹，并未有其他任何变化。

    海水的迅速消逝，那株小树也逐渐成长为一棵两人合抱的粗壮大树，只是依然十分低矮，数十条枝干全部聚于那三道裂缝处，想从此处破壁。

    那玉台下虽偶有丝丝开裂之声，但大体上依然不见有何改变。

    “这壁垒当真是坚固，原先浩渺无边的气海，现在已经被吸收大半了，可仍是不见有什么破裂的迹象，在这么下去，可能最终还是会竹篮打水啊！”凌正的内心变得有些焦急，这一次冲击他在各个方面准备了所有，若是还不成功，下一次他很难再想到其他突破之法。

    “除却这体内的班杂剑气是意料之外，那何不如。。。”灵光一现，凌正想到了一个霸道的点子，将那一百零八道剑气以体为炉，就此炼化，为己用进而助自己突破。

    “如此，必然凶险万分，若不为，则前功尽弃。不可为亦要为之！”凌正心中坚定了刚才大胆的想法，迅即开始熔炼剑气。

    本想着仅是通过剑气，悟出些东西后，再将其逼出体外。现在却截然相反了，还未感悟便要直接炼化，便是尊者也需多番衡量后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