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别讲啦，别讲啦。一切都没有意义啦。”枫龄突然一下跳到三人之间，打断了李一欢的话。

    “不管你究竟喝没喝过牛尿，以后恐怕都再也找不到灵猴了。”枫龄也胡邹八咧起来，“我们灵猴族确实和喝牛尿的人有一些关系的。具体来说，以前吧我们灵猴族，喜欢喝牛尿的人，因为牛尿能祛邪祟。可是时间久了，我们全族对牛尿味过敏，反倒不喜欢喝过牛尿的人了。再说了，我的族人早就随着棋圣大人一起飞升了，现在恐怕只余我一个在世上了。所以说现在无论你喝过还是没喝过牛尿，都不可能再得到灵猴了。”

    听罢的话，王真人一脸失望。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被李清风给抢先打断了。

    “这个……枫龄，灵猴不灵猴的，我倒并不在意。我只想问一下，狗一是在你所说的这个时间点的之前得到的你，还是之后得到的呢。”

    李一欢一听，知道姨夫是想得到什么答案，连忙冲着枫龄拼命地眨眼睛，可是枫龄却并没有意会里边的含义。

    “噢，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他呀，当然是喝过了，不光喝过，而且还是大喝特喝大大地喝过。”枫龄的声音极大，像要穿透人的耳膜。

    “呕呕呕呕，受不了了，呕呕呕……”李清风脑补着李一欢喝牛尿的画面，呕吐着再次跑出门去了。

    等李清风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片祥和了。

    王真人安静地喝着小酒，李一欢安静地吃着小菜，枫龄安静地伫立在桌子旁，看着一只小狗在桌子下钻来钻去。

    一切都很安静，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李清风悬着的心放下来了，看来收徒这事儿有可能了。

    可是越是安静的表面下往往隐藏着最黑暗的涡流。

    在刚才李清风出去之后，王真人与李一欢均是各有想法。王真人心想既然日后不可能找得到新灵猴，不如直接收这姓王的家伙为徒，这样日后趁机除掉他，抢过来他的灵猴也未免不可。

    而李一欢想的则是，祸从口出，想必自己已经得罪他了。要是王真人不愿意收自己为徒，传出去今日之事，恐怕也没有人愿意收自己为徒了。

    就这样俩人各怀心思，一切都安静下来，房间里呈现出刚才李清风进屋子时的场景。

    接下来的谈话就显得更十分和谐了，王真人虽说没有直接答应收李一欢为徒，但是同意带李一欢去五峰山习武。

    而李一欢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可李清风则因空口无凭担忧此事日后会有变为由，让两人均立了字据。

    “从此，你就是我玄古门门下的弟子了，我玄古门虽说不是天下第一大派，但是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入我门派，日后如遇困难，就提我玄古门的大名。虽不能逢凶化吉，但有时也可避免你遭人追杀。”王真人说这话时，略显骄傲。

    “王兄，饭也吃完了，今天大家唠嗑唠得也都很开心，你看过会儿是不是你就能带着我这大外甥上山了。”李清风问道。

    “上山？李兄，还不急，现在玄古门正处于封山状态，虽然王贤侄是由我引荐，但是李兄你也知道，为弟我只不过是玄古门一个小小的入门弟子罢了。掌门规定的封山的时候不允许带人拜师的禁令我也不能违反，所以我看不如选个好日子再进山如何？”

    王真人说得倒也是实话，玄古门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并且玄古门的掌门人脾气刁钻古怪，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他。

    “李兄，你这是在干什么？”王真人看到李清风正用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仔细一看只见上边写着的是她他刚才所说的话。

    “没什么，小弟只不过是把王兄刚才所说的话记下来罢了，好到时候省的有人赖账，嘿嘿嘿。”李清风笑着说道。

    “唉，李兄，你我多年交情，难道说朋友之间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了吗？”王真人不无伤心地说道。

    他和李清风的交情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说完的，比如说两人曾同吃一碗饭，同喝一碗水，同揍一个人，同欺负一个寡妇，还有在花月楼里同玩一个女人，同调戏一个老鸨。

    “哪有，哪有，咱俩感情实在着呢。不过现在都在酒里，都在酒里。来，王兄，我提议咱俩共同干了这杯，以巩固你怀疑的这份感情。”说完李清风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来，王兄，干了这杯还有三杯。”

    “好好好，来。”王真人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加上的之前饮过的酒，醉意朦胧，“我刚才的意思是说，选个好日子，再让王贤侄进山学习，又不是说不让他去了。李兄，我王某人今天就把话撂在这，王贤侄我一定会举荐他进山的。”

    李清风在纸上飞快地将王真人的话再次记了下来，他这一举动让王真人怀疑刚才的酒是不是喝到。狗肚子里去了。

    “好，我信你，王兄。不过，你感觉什么日子最合适呢？”李清风问道。

    “今年冬季，第一朵梅花开的时候。”王真人想也不想回答道。

    “第一朵梅花开的时候？啊，那真是好时候啊，梅花坚韧，不畏寒冷。只是那时候才让我外甥儿入门拜师，不知道其中可有何寓意？”李清风追问道。

    “能有啥意义？我玄古门等第一朵梅花开的时候就是选拔弟子的时候，到时候我自来会派人下山来接王贤侄。”王真人说道，其实他心里的确打了一副好算盘，不过就不是和他说的话一样好。

    “好，好好，王兄果然是爽快之人。”李清风笑着说道，当然同时他也将王真人刚才说的话再次写在纸上，只不过在他的记录中将第一人称我完全替换成了第三人称的他。

    “唉，唉，唉。”王真人连叹气三声，“好啦，李兄，今日虽说是我来收徒，可是在你这也叨扰了不少时候了，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还有几十里的路要赶，就先回去了。”

    “王兄，无妨，日头将落，快马加鞭从这距离五峰山至少也得五个时辰的路程，不如今晚你就留在这算了，咱俩已经好久没有共同办过同样一件事了。”李清风说着还不忘对王真人挤眉弄眼一阵儿，直让李一欢与枫龄怀疑他所指的好久没共同办过同样一件事是什么事。

    “甚妙，甚妙。真是恭敬不如从命啊，今晚我干脆留下来吧。花月楼可是好多年没去啦，看来我这匹马今晚又要受累，披星戴月走上百十多公里喽。多年不见，只是不知道花月楼的花魁现在还在不在，啧啧啧，她那一手柳琴弹得可真是好啊。”王真人一脸的怀念之色，通过他的眼睛还能看出来几朵盛开的桃花。

    “呵呵，这事儿咱们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李清风好像有意回避王真人的话。

    他的声音依旧尖细，如果李一欢不正站在他的跟前的话，恐怕会认为此时是一个女人在和一个男人在谈论风花雪月。

    “不就是狂窑子么，说得这么神秘，还心照不宣，哼。守着我么一个小孩子实在是令人呕吐反胃。”李一欢心中暗想道。

    “狗一啊，你王伯伯已经答应收你为徒弟了，现在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吧，给你爹爹和母亲各道个喜。噢，对了只是别忘了第一朵梅花开的时候一定要到五峰山去报道啊。对了，你姨母早上为你准备好的腊肉，过会儿别忘了带走点儿，你爹可是个老酒鬼，带回去，让他做个下酒菜。”

    “好的姨夫，狗一这就告退。”说完李一欢便退出屋去，从姨母那里拎了一些腊肉。

    “王贤侄，慢行一步。”李一欢在院内，正准备与姨母辞别，却被王真人给喊住了，“王贤侄，没有信物，到时候我派来的人怎么知道该接谁呢，来拿着。”说完王真人手一扬，一个东西从他手中迅速飞出，朝着李一欢射去。

    那东西看架势来势凶猛，可到了李一欢跟前，却像是突然被卸了力，缓慢落在了他的手里。李一欢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块令牌。

    ……

    辞别姨夫和王真人后，李一欢与枫龄一人一猴马也不骑，徒步走在大路上。

    枫龄大摇大摆地走在前边，李一欢大摇大摆地走在枫龄的身后，他的手中正握着那块刻着“玄”字的铁令牌，那是他准许他加入玄古门的凭证。

    在李一欢身后大摇大摆地走着一匹马。

    对于李一欢来讲虽然他现在也有师父，师父也教给他一些玄妙的法术，但是法术与武术毕竟不同。一个虚无玄妙，一个却是实打实的拳脚功夫。再说他身上没有先天灵气，所以能不能修仙还是另外一回事儿。所以现在被准许加入了正式的门派，而且是天底下有名的门派，他哪能不开心呢。

    而对于枫龄来讲，以前只待在棋圣跟前。棋圣此人性格虽说倒也开朗，但却极少与人接触，所以枫龄那时候总是孤寂寂的。而如今有李一欢在身边，每日看这看那，目不暇接，天天都很开心，并且也知道了竟然有这么多人想得到自己，明白了自身是极其重要的，所以也是高兴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