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蹲在马路边哭了很久，突然被一辆飞驰的车溅了一身水。从车窗里伸出头，看到那个男孩并没有抬头看他们。那人反而停下了车，走到阿豪的面前。“你没事吧？”他面带和蔼。

    阿豪没有理他。

    他又问一遍时，阿豪目光如炬地望向了男人，他被男孩的表情震撼到。马上调整好，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你妈妈呢？”

    “死了。”

    “那你爸爸呢，怎么没来接你回家？”

    “他在忙着杀我妈。”男孩的语气平淡。

    男人被他的话震惊了，停顿数秒，说，“我送你回家。”

    “你能帮我杀了我爸爸吗？”

    “来，叔叔背你上车。”

    几辆消防车停在小区楼下，伴随着警报声，几名警察从警车陆陆续续下来。有两名警察拦下了几个人，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后，就让他们走了。

    阿豪家里的消防队员和警察进进出出，从里面用担架抬出了一具尸体，拿出几个大黑色塑料袋。

    下午，阿豪家的门被贴上了封条，家门前再次冷清了起来。

    “以后我就是你爸爸。”

    “嗯。”

    “你想做黑社会吗？”

    “我......”阿豪坚定地说，“我必须做。”

    “对了。”徐海突然想起那件事。“你帮我查一下这张照片的由来。”

    “这就是你烧了大江仓库的照片。”

    与此同时，徐海偷偷安装了ToGo，联系到了张志明。

    “帮我查一下这张照片的由来。”

    “你现在怎么样？”

    “别废话，我的时间不多。”

    “这是为了保护你。”

    “什么？”

    “你现在怎么样了？”

    张志明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徐海回他，便联系了张杰，让他查询一下徐海的地点。

    “他现在在医院，很安全。”

    张杰通过ToGo锁定位置，再用黑客技术入侵医院监控，成功拍下了徐海的状态，发给了张志明。

    这小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了。张志明心想。

    “到底是什么意思？”徐海琢磨着最后一句话。

    “什么什么意思？”阿豪拿着零食走进来。

    “没什么。”

    “吃点东西。”

    “查到了吗？”

    “这张照片是大江一个手下拍的，不过当时没有给大江，等到仓库出事很久有了悬赏才拿出来。”阿豪分析，“他们内部非常混乱。”

    “拍照片的人现在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没必要了。”阿豪说，“老大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早点好起来。”

    自从出院后，老邪对徐海的信任又增加了。明显的是，现在重要的场合都会带着他。

    十有八九被他看到了那张照片。徐海心想。

    这天，老邪把十几个弟兄都召集到了高端KTV的黑咖包房中，严肃地说，“你们只需要把二十桶的DBY—4运输到德爱大桥对面十公里的地方可以回来了，那边有人接应。”

    “可是......”

    “上次的事情决不会发生。”老邪说，“你们只管运输，至于车队安全你们不用管。”

    十几个人把二十个桶搬到了房间中，每个桶的侧面都有序列号，一旦被打开，序列号就失效了。“如果在交货前桶被打开，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老邪的声音很淡定，但却如雷贯耳。

    装着DBY-4的桶并不大，却非常沉。这和里面装着的东西无关，只是和桶的设计结构有关。桶的外形像盛酒的圆桶，四周密封，底部采用的双层设计，重量占整个桶重的百分之九十，大概三十公斤。里面有的是真空装置，有的是水。采用真空装的质量更纯，水装的会搀有海因子。

    “阿豪负责总统筹，阿力负责协助，其他人听从他们指挥。”

    “什么时候出发？”徐海问。

    “今晚。”老邪说，“散了。”

    他并没有说明确的时间，要不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张志明，徐海的内心非常纠结。时间、出发地点和具体目的地都不知道，如果告诉张志明，他们根本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可是如果这些DBY-4流通出去，足以祸害上千人的记忆。

    徐海与阿豪等十几人被关到一个房间里，没收了与外界联系的工具。在出发前，任何人不得走出房间。不一会，从外面进了一个壮汉，拿着一个袋子。摊开后，里面放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发了下去。

    “每个人都拿到了手机了吗？”壮汉确认后，继续说，“这些手机只能与彼此联系，在关键时刻按这个红色的键就能得到紧急援助。”

    “随叫随到？”徐海问。

    壮汉怒目而望，随后离开。

    “只要在安化市内，无论任何地方都有我们的人。”阿豪小声说，“这个是我们每人一台。”

    徐海煎熬地度过着每一秒，一方面他在纠结怎么告诉张志明，另一方面他在寻找透露线索的机会。

    凌晨两点，从鱼库中陆陆续续开出十几辆车，朝四面八方开去。在鱼库的房顶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正在盯着。

    “有两辆运输车前往德爱大桥，已进入监控区域，抓紧布防。”低沉的嗓音命令道，“三队四队随时待命。”

    通往德爱大桥的路灯，今夜有些偏暗，两辆相隔五十米左右的货车在绕几次路后，径直朝德爱的大桥开去。在最后一个路口时，两辆车突然分开，驰离了德爱大桥，跟在后面的警察一时不知所措。

    “王队，老虎走偏了。”

    “继续按道行驶，换车跟上。”

    “一只老虎已经进入狩猎区，是否发动攻击？”

    “稍等。”王免心中在数5，4，3……当货车刚下德爱大桥，“1”字落下，王免斩钉截铁地说，“冲！”

    几十名警察一拥而出，包围了货车。

    “下车……”几名警察表现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车上主副驾驶各一个人，两人看了看，马上下了车。

    “警官，怎么了？”

    “你举起双手趴到车边，你去打开车门。”

    “俺们着急，你们要干嘛嘛。”这人操着浓厚的口音，一时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少废话，例行检查。”

    ……

    车箱内都是被封好的四四方方的纸箱，几乎被塞满了。

    几名警察把所有的箱子划开，一一检查，没有发现异常。

    “我去找警犬。”

    “警犬追毒品可以，这他妈怎么追。”王免骂道。

    “怎么不可以？”从德爱大桥的中间传来一声质问。

    “志明？”

    “王队长，你是忘了它了吗？”

    张志明牵着一只警犬，体型如藏獒般硕大。

    王免看着张志明身边的警犬，顿时长舒一口气，蹲到地上召唤道，“小或……”

    小或像遇到老朋友般扑了过去。

    “怎么样？”

    听到张志明的声音，小或严肃得蹲起军姿。

    “刚才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发现。”

    “桶内呢？”

    “全都打开了，没问题。”

    “带我过去吧。”

    王免把张志明带到了箱子前，“就是这些了。”

    张志明松开小或，一个手势，它就像一个接到命令的军人，认真仔细地挨个嗅着纸箱。

    “警官，啥时候能好，再等我就要被扣钱了。”

    “汪汪……”小或冲着说话的司机吼了几声，仿佛是在告诉他别打扰我做事。

    大概五分钟后，小或回到了张志明的身边，唧唧几声。张志明听懂似地点点头。“不在这里。”

    “难道是调虎离山？”王免说，“我看到了十几辆车从鱼库中开出来，开往四面八方的都有。”

    “不好。”张志明说，“难道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