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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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释舍身

    严庸微眯着眼盯着南宫释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咧嘴一笑。

    “还真是没想到啊,一直听说你们华朝人重情重义,可你...你想抛下四公主独自出城?”

    南宫释摆了摆手,打断了严庸自以为是的推测。

    “非也非也,丞相,我说过,程倦也为了尹卓儿放弃了谋划三年之久的计划,所以说,四公主在程倦也的心里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你或许会想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筹码,但同时她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我问你,拿她在你手里,你打算怎么用?”

    严庸沉默了一会儿,抬了抬眼皮说。

    “如果你所言非虚,只要四公主还在我手里,我阳国可立于不败之地,甚至以她为人质,要挟程倦也退军也不无可能!”

    “天真,你这样做只会把他激怒,你说的对把四公主捏在手里,的确会让阳国立于不败之地,但同时也把十万华朝大军牢牢的拴在了东林城下,程倦也的为人我非常清楚,除非必要他绝不肯退让半步,所以,只要他看不到四公主完整的出现在华朝大营,他就会一直在阳国待下去,怎么严庸丞相是想这十万华朝大军一直在阳国住下去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严庸有些不耐烦的说。

    “简单,你放四公主出城,用我来要挟四公主以达到制衡程倦也的目的,我想以她在程倦也心中的地位,只要四公主肯开口,程倦也绝对不会冒然拒绝,他一定会考虑,丞相是个聪明人,想必剩下的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眼下阳国岌岌可危,只要程倦也犹豫,对你和你的陛下而言就是机会。”

    听完,严庸冷冷一笑,起身绕着南宫释转了一圈,幽幽的说。

    “感情这东西是最靠不住的,你说了这么多,说不动心,是有些假,但就像让我相信你一样,你如何让我相信四公主对你已是情根深种?你又如何让我相信那丫头对程倦也而言是至关重要的?”

    闻言,南宫释微微一笑,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本来如沐春风的微笑显得有些瘆人,看的严庸莫名打了个寒颤,旋即又重新落座,目不转睛的盯着南宫释。

    “两个消息,第一,我已与你们的四公主行了周公之礼,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她已然有孕在身,你们阳国皇室应该养了不少御医吧,叫出来把把脉,第二,你从我华朝带回来的四鬼仙玉是假的,程倦也本想利用人的贪欲除掉卓丽阳,但四公主来了,所以他放弃了这个计划,安排潜伏在你阳国的人想办法把真的四鬼仙玉交到你手上,不过过程中好像出了岔子,至今还没完成任务。”

    严庸一脸惊恐之色,随之而来的是怒不可遏的咆哮,连房屋都跟着晃了起来。

    “这不可能!我查过!”

    “查不出来的,因为那块玉石的确是露台山的产物,灌注劲气也确实会发出荧光,但不能保存人的灵魂,丞相要是不信的话,可差人去查查城南一个买柴的老农,当初四公主出逃,也是他从中斡旋。”

    听南宫释娓娓道来的真相,严庸吓的出一身冷汗,还好!这是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此时心中唯一想到的两个字!回过神之后,严庸凄然一笑,盯着南宫释说。

    “你真的情愿做一个叛徒?”

    “这是求生,丞相,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应该看到了我的诚意,如何选择就看丞相你的了。”

    “南宫少侠对我的确是一片赤诚,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不过,在得到真的四鬼仙玉之前,我还不能放四公主离开。”

    “这是自然,我相信丞相的为人,事不宜迟,丞相还是尽快去取四鬼仙玉吧。”

    大军围城的恐慌让寂静了好些天的东林城再一次变的灯火通明,只是大街上没了往日的繁华,昏黄的灯光下,满眼都是破败萧条之像,到处都能听到踢里哐啷的声音,很显然,这是那些忙着逃亡的男人弄出的响动。

    巡城卫整齐划一的步伐惊动了吵吵嚷嚷的百姓,一时间,整条街变的鸦雀无声,瑟瑟秋风里,严庸望着凄凉的东林城,无奈的叹息一声。

    “大人,人死了,在厕所里找到的。”

    一个巡城卫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块破布。

    严庸微微一笑,大手一挥,巡城卫又整齐划一的撤回了府衙。

    令深到来的这几天里,程倦也一直过得提心吊胆,靠在椅子上自嘲的笑笑,屏退左右,破天荒的拿出一坛酒来招呼远道而来的令深。

    “师父...”许杰欲言又止。

    “行了,过来一起喝吧。”

    挥了挥手,招呼可怜兮兮的许杰上前,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了下来,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令深砸吧着嘴,显然,这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白允呢?”程倦也给自己到了一杯,顺手推出酒坛子,示意两人自便。

    “巡夜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令深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尖下嗅了又嗅。

    “我不明白,元帅为只是何围而不攻?要知道您不佯装攻城,万一他们如约行事,无疑是自投罗网。”

    程倦也轻抿一口,微眯着眼一言不发,许杰见状,抬手一饮而尽,回味无穷。

    “不明白?我问你,用几千人的命去换两个人的命,这种赔本的买卖你做不做?”

    “可南宫释不是您的弟子吗?”令深说。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生命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不成?”许杰说。

    “既然如此,为何不撤军?又或者直接挥军攻城,到时候,就算救不了他们,也能为他们报仇雪恨!”

    许杰有些吃惊的看着令深,放下酒杯,笑意盈盈的问。

    “你真的是阳国人吗?”

    令深坦然一笑,说:“我当然是阳国人,此番言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自始至终我都没忘记我的身份。”

    推杯换盏间,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幔帐掀开,风尘仆仆的白允终于来了,只是他脸色有些难看,看了一眼程倦也,转过身把梨花带雨的尹卓儿推了出来。

    “你回来了!”

    在众人的震惊之中,程倦也慢条斯理的冲着那丫头说。

    “师父,你知道她会回来?”

    许杰吃惊的问。

    “通知叶音他们过来吧,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南宫释的苦心。”

    “不攻城吗?”令深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倦也。

    “好了,白允,天色不早了,你带这丫头去休息吧,想喝酒的话就过来,我们还要坐一会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