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火风之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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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放牛初吻

    上午,火风去张果山上放牛,大别山南岭山清水秀,是放牛娃的天下。

    宿县由于受燕山运动的强烈波及,地理位置依次为中山、低山、丘陵等,呈阶梯状下降。

    高乡并不高,属丘陵地带,这高乡也继承了季风气候特点,夏季高温多雨,这赶在了夏季的末尾上,余热倒是不减。

    太阳不留情高挂在张果山的头顶,火风只抬头偷看一眼,极其炫目,眼睛生疼。

    出鬼的巧,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吗?

    山半腰居然碰到唐霞,火风心里显然把唐霞理解为一只“鬼”了,至少神出鬼没,很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她先开了口,说,“啊,你也来放牛,呵呵,昨晚几时到家的?路上怕不怕?”

    火风敷衍几句,回答简单得像拍电报似的简短而经济。

    她又说,我昨晚吃了好些好东西,肚皮都饱得鼓胀,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消化,我在家呆不住,也不想看书,就拉牛出来转悠了。”

    火风正想开口说几句,笑话她是富人家的千金,原来放牛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比不得自己,是责任与义务的慎重。

    还没来得发声。唐霞又开始讲话。

    火风好比事先准备胡牌的腹稿被截胡的一脸茫然与惊讶,一嘴的叹息未表示出来。

    “火风,我下学期可能要去别的学校读书了。”

    火风空气里听得此话,像手头牵牛索的被拽拉住。笑道:“好好的,转学么?”

    唐霞道:“不是说,环境能塑造人吗?我想别的地方环境会好一些。像市立高中氛围好多了。

    她说的环境和氛围确切指的是学校的教学质量。“那你怎么进得去?”

    唐霞就差说他笨脑子如牛,又改口说:“当然是有关系啦。”“关系?”

    火风没有任何关系,转学当然不痴心妄想。晌午空气里继续升温躁热,太阳光大口撕掉天上残缺的阴云,穿透大气层,照射渗透过一层层树叶,显得越发卖力的释放着光热。

    唐霞此时坐一棵大树下,树荫充足,叫火风坐到一块来躲阴凉。火风只是木纳应着,脚步却也不敢移动。

    直到唐霞拉他一把,他才靠近树荫的一角。“你可以坐下来!”唐霞笑且责备道。

    火风从来没有和别家女生挨坐得这么近,惶恐得要命。

    口干舌燥,火风勾耷了脑袋,也不敢正眼瞧她。

    忽然,听得一句“牛跑了!”,火风神经质的跳起,刚接触草地的屁股像触碰到强力弹簧,条件反射的弹跳起来。

    又听得“叱”的一声,牛却在不远处吃得正兴,原是唐霞故意骗他的作弄。

    这一下,火风更窘,一下子觉得自己手脚都生得多余,不知如何处置。

    活生生留下一个空白的大脑,只觉头有些发晕,还没有来得急叫一声,便倒在地上。

    唐霞被眼前的景象吓凉了半截,心里一紧,心脏像遭遇恐高症者失重后的恐慌,心跳急速加剧。慌张得去摸他鼻孔,随后用手贴在他额头摸索——烫得很。

    唐霞忙缩回手来,不经意间还做个吮手的动作。它包括了一份紧张,慌乱,甚至是一份思考,还有孩子气。

    她忙叫唤几声火风,还推了一下,火风方才混乱中张嘴,呕出懵懂的梦话。

    唐霞揣度他缺氧,一个使她脸红的想法蹦了出来,但此时的想法如小偷的伎俩,多少有些见不得人。

    思想里又斗争一回,脸上泛起朵朵红云,太阳光似乎也想看个究竟,穿过树的遮掩,伸出脸来要细看,这会子更加发光发热。

    此时的躁热又加剧了她的心跳,火风呼吸也急促起来。

    唐霞又一阵心乱情迷且心跳,传染感应到身子骨,似乎有些抽搐,心里的想法,不觉飞到眼里口里,嘴唇上,眼看就要飞出。

    唐霞不晓得那里来的勇气,说时慢那时快,两片颤栗的唇已贴到火风的嘴上。

    唐霞又新鲜,又欣喜,又害怕,嘴唇马上缩了回来,像鱼儿试探性啄食。

    想必是火风唇口的汗,唐霞心里嘴角留下一道香甜的咸痕。

    虽然火风眼睛闭着,却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了去。

    唐霞好像不能原谅自己,忙转个身去遮羞。火风潜意识里拉起一条思想的线,然后传到四肢,通过血液和经脉,传到眼睛里,醒过来。

    须臾,脑海里排出一行文字,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唐霞见她醒来,高兴得有些反常,一如孩子的拍手叫欢。

    火风笑问她笑什么。唐霞心中只有一个概念,刚才的吻,借势这大山的怀抱稀释得渐渐模糊,已趋于无,毕竟是见不得光,到头来只生一个固执的己见,来得空旷满足,新鲜而好奇;

    自己羞涩也来得丰满,又不敢于人分享,更不能说给火风听,借口赶牛去了。

    剩下的光景,唐霞的脸膛经常勾勒出眉飞色舞的轮廓,还有少女特有的妩媚。

    但火风心不在焉,好像贪嘴的小学生不认真的听课,心里还惦记着家中橱柜里的冰糖。

    这一想,嘴还真莫名其妙的甜,虽然他不知道唐霞吻了他的事。

    最后,放牛的钟点是创记录的晚,火风走时,唐霞忍痛割爱的不舍得,火风心生好笑,她眼神像人家夫妻间生离死别的关爱。

    这一想,自己瞬间变成人家的未婚夫,火风难以自持——笑到自己都骨头发痒的那种不好意思,据说,那天牛吃得贼饱。

    火风回家,见了妹妹,说钱母去找寻他去了,开玩笑说,——怕他丢牛,倒不是怕丢人。

    火风一阵不好意思,心想今天自己是“丢人现眼”了。

    二话没说,又折回去张果山上去找母亲,回来路上,钱母很是跟火风讲了些平时没有说的话,

    “火风,要在学校要好好读书!一替族上争光,二替父母争气。凡事不能耍小孩子气。火风,钱要计算着花,该省的省,该用的用。想当年……”

    火风一路上把哦啊,恩啊呀等翻来覆去的作答。

    “火风,这次把你从福建打工叫回来读书,不让你跟你姨夫做裁缝。也是想你以后有个好发展,以后不留不读书的遗憾。你要好好珍惜读书的机会。”

    路不长,但跟母亲又回顾了一段家族历史,心里似乎多装了一条路,走回来花了两倍的时日,火风不是木头人,铁了心的有个弘愿,无论如何读好书。

    明日,孙发荣和杠子来邀约,大家喝了茶水,一路学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