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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留学生的独白(下)

    没过几天,就印证了我的想法。还没进公司,郭庆就给我发了微信消息,在微信里给我布置了第一个任务——和别人竞聘产品总监!

    天啊,我真的能行吗?虽然有五年的产品设计经验,但我只擅长产品设计,产品运营经验几乎为零。还有啊,做了产品总监,工作会不会变得很忙啊?我会不会没时间玩了?收入会变高吗?我把一切疑问压在心底,竞聘上再说吧。

    为了不辜负期待,我愣是花了一个上午的个人时间去整理竞聘材料——郭庆要求的项目管理流程。还好,这是我擅长的。

    周一一早,我就签了劳动合同。MD,竟然是4500元为基数交社保!亏了亏了。问HR,HR柔声说,可以帮我提高住房公积金基数,社保是全公司统一。哎,算了算了。看在工资高的份上,少交点就少交点吧!

    刚签完合同,我就随着HR来到了一个会议室。郭庆也在。竞聘就要开始了。我进来之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进来。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

    一位叫小秦的女孩被叫来讲解。她的PPT,真心简陋。我开始是有些不屑的,她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如果我是客户,看一眼就走了。可是,听下去,我就听出了其中的奥妙。朴实的外表下,确实有一点干货。怪不得郭庆会让她来竞聘。

    轮到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不怪我,每次跟客户演示产品,我都会把PPT做得要多精美就多精美,设计稿也是尽善尽美。这是我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学习习惯和工作习惯。

    我毫无悬念地胜出了。我有点怀疑,郭庆是不是给我放水了?

    竞聘结束后,我走到小秦面前,向她索要流程图。她看起来很天真,大大方方地发给了我。我鬼使神差地凑近她耳边,跟她说,“看你完全没有准备的样子,想来你应该不知道,这次是竞聘产品部负责人,是我占了先机取了巧。”看她发愣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个运营专员。着实可惜。这个逻辑条理清晰的女孩,本应该有更好的去处。趁着和她闲聊的机会,我问她,要不要转到产品部来。可惜的是,还没等她回应,她的老板魏玲玲就冷着脸表示拒绝,像极了家里的珍宝被人顺走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在运营部受到了重用。那样也好。

    可谁想到,过了半年,当上了运营部门负责人的她,竟然找上我,说要转到产品部来。我当时乐开了花,还没跟她聊完,就兴冲冲地跑进总经理室,向郭庆申请新的岗位。郭庆得知缘由后,竟然是拒绝的。最后,他只同意增加了产品经理岗位,却不同意将秦妙调过来。

    我感到很可惜,搓手顿脚,也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只得无功而返。

    进公司三个月后,我就招了一位产品经理来协助我工作。可是,他不太灵活,只能做些复制粘贴的工作。平时嘴巴挺甜的,真正工作起来,实际效果却没有他说的话那么动听。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招聘进来的人。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我对他特别宽容。动人的话谁不会说,关键还是要看行动。

    我盼着有个人,可以为我分担。毕竟,事情越来越多,工作也越来越忙了。虽然我喜欢在公司里忙碌,可我不喜欢加班。我喜欢朝九晚六的生活。

    吴淑婉倒是专业的。虽然有些地方欠缺考虑,可她热爱设计,修改二三十遍,仍不厌烦。我喜欢她的工作态度,还有她不断提升的技能,更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格。

    再后来,秦妙如愿成为了我的下属。我很喜欢她。但是,那段时间是真的忙,忙到我没空理她。直到她给我道歉,我听得莫名奇妙,听到最后才知道,是因为她在同事们面前指出了我设计上的不足,她觉得这样做,在同事们面前打了我的脸。

    嘿!这多大点事啊!我一点儿也不介意。如果她不提起,我都忘了。我当时是有点尴尬,却更感到欣慰。不过,我确实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如果有,倒是挺好的。如果没有,那我就为她感到可惜了,为了在老板面前刷好感,就这样做,把小心思花在这上面,工作上能做好吗?哪能不可惜呢?

    后来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也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只是,很多时候,她把自己隐藏起来,只让人看到那个乐观自信的她。她初入门时有点生疏,不久就游刃有余。比我招的另一位同事好太多了。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呢?

    产品部的工作,有时周末要加班。我极为不适。我想,我是那个与创业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吧?令郭老板失望了。可是,他失望,又关我什么事?他早就知道,我是个爱好吃喝玩乐的人,不是干事业的料。

    我知道他为什么找上我。无非,是因为我的本科和研究生学校都是名校。无非,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为公司增添一笔亮色。

    我不会什么都不做。对待工作,像对待美食一样,我都是很认真很热爱的。我不会不停地吃,尽管放在我面前的美食都是我喜欢的。所以,我也不会不停地工作。我热爱做产品设计。每一笔每一画,都经过了我的思考。

    后来,我又结识了新男友。他在互联网大厂工作。每周加两天班,周末双休,几乎不加班。我忽然很羡慕他。我问他,“我有没有机会去你们公司啊?”

    他回答我说,“你的基础比较弱,还有年龄问题,可能有点难。”

    我听了,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谁基础弱啦?谁年龄大啦?这直男!我貌美如花,出身名校,事业有成,为什么找的男人,都是那么可恶!

    后来,我缠着他给我讲他们公司的事情,还让他给我普及产品部的工作。我忽然燃起了要到大公司工作的渴望。求人不如求己,我不求他了。我才30岁,而立之年,香喷喷的呢!

    我最终没有行动。一来懒,懒得找工作。二来,我才在公司呆了一年多,公司刚拿到A轮融资,发展前景,想必也是不错的。为旅游者提供智能服务,是郭庆创办公司的初衷,也是我这个旅游达人的希望。

    在这家公司,比上一家公司好太多了。不仅人与人之间沟通顺畅,产品经理还不用面对刁难的客户,把客户全留给市场部和运营部。年终奖比较可观,每年薪资涨幅也比上一任老板大方。我的心情实在是不能太美了。除了被人嫌弃公司小,其他真没什么。连我一直嫌弃的办公楼,也被换到市中心的明晃晃亮瞎人眼的写字楼里去了。

    直到,公司被拆得四分五裂,被大公司吞并了,我才从梦中醒来。小公司,还是不靠谱呀!两年多就倒了。哎,揪心。

    我可以选择以40%的薪酬涨幅跳槽到行业老三去,可以选择以之前的薪资留在原公司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小部门。跟男朋友商量后,我决定,去上海妙游天下!

    我不是要抛弃我男朋友。我也很爱他,就像我很爱吃美食一样。我刚好有位大学同学在妙游天下上海总部,据说,妙游天下已经在深圳筹建分公司,产品部、研发部都会调一少部分人过去。我查了新闻,妙游天下确实已经发布了消息。

    我咨询了妙游天下的未来上级,对方跟我保证,到时候他将会批准我到深圳工作。男朋友的公司总部在深圳。我调去深圳的事落实下来之后,他就会申请到深圳工作。我们只需要分别半年时间。

    旁人以为我冷血,为了高薪,抛弃了原来的团队和男朋友,自个儿远走高飞了。却不知,我和男朋友连婚期都已经定下来了。一切,只等我回归大广东。

    我们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努力地工作,率性地玩乐,无暇顾及他人的看法。他人的看法有时虽然重要,但我自己的感受,我的幸福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