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那点事
繁体版

第六章败了

    界桥之战后,公孙瓒退回蓟城,袁绍派手下大将崔巨业带兵数万一路北追收复冀州失地,然后“顺理成章”地推进幽州开始围攻涿州重镇故安。但是,故安打不下来,只能走人。公孙瓒在崔巨业撤兵后带着步骑三万又追出来,在巨马水大破其众,斩首七八千人。只要带兵的不是袁绍,公孙瓒基本都能搞定。

    然后,公孙瓒带着三万大军沿着崔巨业来时的路又推回来,前进到龙凑,在这里又遇见了“老朋友”袁绍,公孙瓒想找袁绍决战,准备一雪前耻。但结果是,公孙瓒又被袁绍给揍了。虽然不知详情,但应该是揍得比较惨,因为公孙瓒自打这次,再也不敢亲自带兵去招惹袁绍。

    此时的关东早已陷入一片混乱,虽然打得乱,但是有主线。关东各路诸侯以袁绍、袁术兄弟为核心,分成对立的两大阵营。冀州的袁绍跟充州的曹操、荆州的刘表一伙,南阳的袁术跟幽州的公孙瓒、徐州的陶谦是另一伙。袁绍与袁术隔空对骂,小弟们则捉对厮杀,正面死磕。

    初平三年(192)年,公孙瓒联合陶谦,准备再给袁绍来个南北夹击。徐州陶谦北上电兵东郡的发干县,公孙瓒派师弟刘备南下屯高唐,衮充州刺史单经屯平原威胁袁绍。公孙瓒自己不敢出头,就派小弟们冲锋陷阵,双方在青州陷人持久消耗战,一时难分胜负。

    杀死刘虞之后,公孙瓒猛志益盛,开始营造自己的独立王国。当时流传着一首童谣:“燕南垂,赵北际,中央不合大如砺,唯有此中可避世。”公孙瓒认为这指的就是易河之畔、辽海之滨的易县,于是在此筑造了宏伟又恐怖的易京要塞。

    这是一片由上千座高大碉堡组成的城塞,由外到内共有十圈一眼望不到头的壕沟。每一座碉堡的下面都有高达五六丈的土台,中央最高的土台高达十丈,那就是公孙瓒居住的地方。每一个碉堡里都驻守着士兵,如果要攻打公孙瓒居住的高楼,首先要突破外围十重的壕沟,还有数以千计的碉堡的狙击,当真是金汤之固,易守难攻。

    然而,再坚固的城池,也无法守住崩塌的人心。自杀害刘虞之后,公孙瓒继续排挤士人,任用富户商贾,使得地方的共同体秩序土崩瓦解,加重了土地兼并;建造易京又大兴土木,使得被欺压被盘剥的老百姓更加不堪重负,终于激起了有识之士的反抗!

    公元195年,刘虞之子刘和逃到了袁绍那里,刘虞旧部鲜于辅举起义旗,推举阎柔为乌桓司马,召集胡汉之兵数万人,于潞县(今HEB省三河县西南城子村)之北大破渔阳太守邹丹,斩首数千。乌桓峭王苏仆延也联合族人和鲜卑共七千余骑兵,随同鲜于辅迎接刘和北上。

    于是袁绍命麴义和刘和同行,与鲜于辅合兵十万,于鲍丘河畔大破公孙瓒军,斩首二万余。经此一战,公孙瓒元气大伤,只能退守易县。

    此时天降旱灾、蝗灾,谷价飞涨,人民相食,幽州各地揭竿而起,公孙瓒大为恐慌,与姬妾藏身于易京高楼之中,筑大铁门,男子七岁以上皆不得入,一切文书都让人放在桶里,用绳子拉上去,并训练嗓门大的女子传令,从此与部下几乎断绝往来。

    他在城中积粮三百万斛(23-45万吨之间),然后自我安慰说:

    我昔驱畔胡于塞表,埽黄巾于孟津,当此之时,谓天下指麾可定。至于今日,兵革方始,观此非我所决,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在千里,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

    公孙瓒的这番话里,带着对失败的不甘,带着对未来的侥幸,还带着对记忆中光辉与荣耀的留恋。当然,也许他也明白,真正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公元199年冬季,袁绍亲率大军围攻易京。公元200年春,公孙瓒突围中伏,败入城中闭门不出,袁绍军凿通地道,打入中央高台之下,一边挖开土基,一边嵌入木桩。等到挖了一半,一把火烧毁木桩,高台随即坍塌。

    公孙瓒自知必败,于是把自己的所有家眷全部杀光,然后引火自焚。他的首级被袁军砍下,后来被送到了许都。历经8年大战,袁绍终于消灭公孙瓒,成为了河北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