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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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白瑾趴在雪地中看看脚腕带着昏暗的银铃光着如墨般的双脚跨过自己的身体,双手不停颤抖的抱头,两眼空洞失了神热泪从那女子的眼中倾斜而出:“我…我杀…我杀了人!”

    男人想起身奈何用不上力,无奈只好拍了拍蹲下痛苦的女子安慰道:“妹妹你做的没错!他不起死,死的就是我!”

    女子仿佛没听见般久久不能释怀自己拿刀捅入别人胸膛的画面,白瑾看着这对兄妹嘴角微动,白瑾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不甘的缓缓闭上了眼。

    客栈内的其他人也分为两对,一个搀扶受伤失神的男女,一对搜刮白瑾身上值钱的物品,正当白瑾衣服被扒开时众人见到白瑾的身体无不惊叹,这样的人经历了什么。

    众人摸索从白瑾腰间搜出一袋碎银,一把锋利短刀以及一块“无用的木头”,但深深吸引他们的还是白瑾脖子上那串兽牙项链。

    看着白瑾那精美绝伦兽齿项链,本想一把一把扯下殷勤的送给雪地中的那对兄妹,奈何白瑾脖子上的项链犹如铁锁般怎么怎么扯也扯不断。

    无奈之下只好喊来其余人如何取下白瑾胸前的兽齿,几轮下来无一人能从白瑾身上取下,其中一人提议将白瑾头砍下那兽齿自然也就取下了,众人纷纷同意这个办法。

    正反众人准备举刀挥砍时,却被男人雪地的男人叫停,在女子的搀扶下男人靠近众人询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一人回答:“此人脖颈处有一饰品甚是精美,属下本想将此物献于您几番尝试,此物犹如铁锁坚硬,本想砍下此人头骨方可取出此饰品。”

    男人看了看白瑾胸前的兽齿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见过,询问还身边搀扶自己的女子:“妹妹你见它也是否熟悉?”

    女子缓过神下意识看着白瑾胸膛那被自己刺穿的伤口,这一下又失了神,男人轻声安慰女子说道:“没事的妹妹,这不是你的错,你看他胸前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在那见过?”

    女子听后小心的看了白瑾胸前的项链小声回复道:“好像…好像是姨母送过的东西!”

    男人听后下意识看向自己胸前,男人啪的一声拍向自己的额头懊恼今日没带它出来。

    女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条跟跟白瑾胸前大致一样的项链,却没有白瑾的那条华美。

    男人见后,不顾伤势推开众人来到男人身边四处打量询问道:“他身上可有其他物品?”

    众人面面相觑:“有…有几十两碎银跟一把短刀!”

    男人大呵:“除了银子呢其他物品?”

    众人里向对矮小的一汉子缓缓开口:“一大一小两匹黑马,被安排在马厩了也想事后一同献与您。”

    男人恼怒道:“我说的是身上之物!”

    最开始搜白瑾身的汉子开口道:“还…还有一块破木头…那木头刻的人不人,鬼不鬼完全就是朽木一块!”

    男人接过木雕,虽然雕刻的是谁还不明显但这对兄妹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呆萌的木雕的人正是他们又怕又敬的姨母。

    男人生怕姨母过问此事,不顾自己立即吩咐左右先将白瑾抬进屋内好生照顾并嘱咐不留余地用最好的药草医治白瑾,众人听后错愕不已,不懂男人为何要救险些杀死自己的人。

    众人迫于男人的“淫威”也只好听从男人的命令,将白瑾抬进屋内,奈何众人中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只那男人的妹妹还算精通时刻守在白瑾身边。

    昏睡中白瑾梦到曾经的住处,白瑾矗立在木房前,原本想要抬手开门手停到半空缓缓放下,木门咯吱打开,一个美艳的妇人看着门前矗立的白瑾询问道:“小瑾你站在门外为什么不进来?”

    白瑾迟疑片刻“咯咯咯”的笑出了声,眼中泪水翻涌而出,握紧双拳对着美妇不甘的嘶吼:“苏里姐!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梦中苏里疑惑的询问白瑾:“小瑾你在说什么?什么十年不十年的?”

    白瑾指着苏里嘶吼:“十年前你不辞而别,为了你我找了十年只想问问你为何而别?我无数次告诉自己你有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十年了间我寻不到你的一点消息,一个大活人十年间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就算是死人也应有人认死!”

    “十年间我走遍了半个天下,正当我放弃了寻你,而你却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苏里:“……小瑾……我……!”

    白瑾打断苏里话背对苏里仰面哭泣:“苏里姐!我今后不想在寻你,我想为自己而活了!”

    苏里莞尔一笑看着背对自己的白瑾苏里踮起脚尖玉手轻轻抚摸了白瑾的头顶就像小时抚摸白瑾头顶那样轻声道:“小瑾你在怨我不许你下山还是在怨我的离开?”

    白瑾紧紧握紧拳头:“我……我不怨!”

    苏里走到白瑾面前轻轻擦拭着白瑾面颊的泪水微笑的解释:“我的离开确实是不得已,我不许你离开哪里是因为离开哪里你会死!”苏里继续说道:“现在你长大了姐姐也不能在束缚你了,接下来去享受你人生吧!姐姐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白瑾一把将比自己矮上许多的苏里一把搂在怀里哭的稀里哗啦,苏里轻轻拍了拍白瑾的背:“多大了,还像小时候哭鼻子!”

    白瑾终于忍不住了:“不怨?我怎么会不怨你?是你将我……”还没等白瑾把话说完白瑾背后的房子燃起熊熊烈火梦境轰然崩塌清醒过来。

    一个八尺多的汉子紧紧抱住一个娇小可人的女人放声哭泣,见到如此场景的人无一不是赫然在目,同样白瑾怀中女人也是十分惊讶,她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哭的如此撕心裂肺。

    白瑾捂面睁眼哈哈哈大笑眼中滚烫的泪顺着脸颊颗颗滴落在身上的被单上:“哈哈哈……家没了(枷没了)!……家没了(枷没了)……哈哈哈……!”白瑾的笑声几近癫狂。

    白瑾撑起半裸的身子,裹紧单薄的被单对眼前的女子拱手作揖:“多谢救命!”白瑾虽然口头道谢,但依旧记得他们是险些杀死自己的人,却不知为何又把将死的自己救了回!

    女子看着失态中回神的白瑾一脸欣喜的询问道道:“你还记得我了吗?瑾哥哥!”

    白瑾想也没想的微微摇头:“不记!”

    女子失落的回答:“也是,如果不是它我们也不想不起你!”随后女子指了指一旁可爱的木雕与项链。

    白瑾随着女子手指头方向望去是自己雕刻的苏里与儿时苏里送自己兽齿项链,白瑾扭过头低头不语!

    女子:“瑾哥哥!是我,是我啊!狼娃子!”白瑾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子依旧低头不语,女子继续说道:“我哥哥大虎就在你隔壁!”

    白瑾继续默不作声他自然记得狼娃子与大虎,那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是他儿时的玩伴,记得带安媞他们离开时,自己赌气了很久,多次见安媞都是视而不见的,安媞每每都是咂舌耸肩看着那个生自己气的天真儿童。

    白瑾扭捏支支吾吾的道歉道:“那个你……你跟虎娃子的事,我真的十分抱歉!将他伤成那样……!”

    女子看着噗嗤笑了:“这不能怪你,也是我们没认出来,当初母亲就嘱咐我们到这等待故人,我跟哥哥还不知道母亲说的故人是谁,原来母亲让我们等待是你啊!”

    白瑾轻声呢喃:“你们的母亲……?”

    女子听到白瑾的呢喃声:“我们安媞母亲与苏里姨母是是你最熟悉的人!”

    白瑾听后苦笑一声:“好了……!我相信了……我……能带着乌蹄离开了吗?”

    女子听后外头皱眉不解的看着白瑾,女子身边的一人听醒到就是马厩里的那对马匹。

    女子耐心解释到:“瑾哥哥,手下人不懂事,给你的马匹下了药,况且你身上有伤你在住些日子,等身上伤好了在离开。”

    白瑾摇了摇头有种不好预感开口对着女子仔细说道:“不必了,狼娃子我恳求你借我匹马,帮我照顾好乌蹄母子,我能回来定换你十匹好马,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乌蹄便赠予你兄妹!”

    女子:“瑾哥哥你要干嘛去!”

    白瑾:“‘回家’!”

    女子见白瑾决然的眼神苦涩的笑了,差人牵了匹不亚于乌蹄的马匹并交给白瑾一块状如宝玉的器具:“瑾哥哥此去多加小心,现在战火连天多加保重,如有我族此物可保你畅通无阻!”

    白瑾作揖拜别女子,忍着剧痛跨马迎着凌冽寒风朝着来时方向远去!

    女子同样站在凌冽的寒风中看着越来越远的白瑾直至白瑾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身边的人曾多次提醒女子天冷当尽快回去怕其染上风寒。

    白瑾一手架马一手遮蔽迎面吹来寒风,身上不时还有血渍渗出。

    白瑾一连驾马几个时辰,唇齿干裂面色惨白,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往嘴里灌着水,马则是慢悠悠的向前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