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璇自黑夜中现身。

    摇了摇头。

    郭永便明白，人跑了。

    他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悲伤中的魅娘，故作震惊：

    “连你都留不下吗？”

    紫璇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那人是官，品阶不低，隐藏手段高超，对运力掌控极为细致。”

    郭永猛地回头，跑到紫璇身后，一脸后怕地看着处于懵逼状态的金泽元：

    “金大人，对运力的掌控也是极为细致。”

    “多伦被灭口，而魅娘却没事，金大人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郭永站好位置，确保魅娘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朝着金泽元一通挤眉弄眼。

    后者气得牙痒痒，但还是出言配合。

    “对运力掌控好，是天赋。”

    “心仪魅娘，是感情。”

    “至于这个多伦，本官并不认识，也不曾杀他。”

    臭屁什么？……郭永喊道：“来人，拿下金泽元，连同这个魔族女子，一同关入奉律台大牢。”

    “郭永，你个小混蛋…”

    金泽元骂着，郭永听着，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在以公谋私。

    不是演戏，而是真心话。

    禁军哗啦啦一大片，出现在门外，准备冲进屋里拿人。

    魅娘扯下一截衣料，盖在多伦的脸上。

    止住啜泣，回头看了一眼金泽元，而后，说道：

    “大人，不管金大人的事，是另有其人”

    郭永背对禁军，抬手制止他们往前：

    “所有人，退出去。擅入者，杀！”

    魅娘继续说道：

    “我十岁离家，来到帝京，一行四人，还有莫林，刀疤，和另外一个人。”

    “后来，那人返回了魔族，多伦就被派来了，他年纪最小，爱玩，也有很多小毛病，但我们都把他当弟弟。”

    “大人攻入据点的时候，我们很默契的没有提到多伦，就是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没想到，他还是死在了帝京，再也回不去了。”

    “像我们这样的小队，帝京不止一个，还有很多，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藏在哪里”

    “不过，魔皇亲自下过一道命令，每一个幸存的谍子，任何一支小队遇到，都要力所能及地给予帮助，潜藏或者送回魔族。”

    “像多伦这样，被当街击杀，不是魔族干的，而是人族。”

    多伦死的时候，郭永就在现场。

    潜行，暗杀，就是灭口的常用手段。

    结合魅娘提供的信息，多伦是死在人族手中。

    灭口的人，就是藏在帝京的内奸。

    郭永简单一番分析，给出初步的结论：

    “那人害怕多伦泄露他的身份，所以铤而走险？”

    他更多，还是想从魅娘那里得到准确的答案，所以，带了些询问，和不确定。

    “不只是多伦，我们四个都见过他。”

    魅娘拳头攥紧，继续说道：

    “刺杀寒州信使，也是那人下的令，当时，莫林认为耗费无数资源培养的死士，就这么暴露，不值得。”

    “但，结果是损失殆尽，寒州信使，也没有杀掉。”

    “而多伦对此一直心有不满。”

    金泽元递上一个帕子，把她擦掉泪水，问道：“那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随时会来杀你？”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莫林喊他林大人。”

    魅娘摇摇头，向旁边挪了挪，和金泽元保持了一点距离：“多伦被杀，是曾经得罪过他。”

    她露出苦笑：“若是灭口，最先死的应该是我。”

    郭永疑道：“这里面不对，一个品阶不低的官员，怎么会为了私怨出手，这不是主动暴露自己吗？”

    金泽元接话：“相貌！”

    “这样的人，不可能以真面目示人。”

    郭永否定了他的说法。

    然后，看向魅娘，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求证。

    后者的眼睛，下意识，先是看了一眼金泽元，这才说道：“大人说的对，我曾经近距离接触过他，是易容。”

    然后，失落地低下头。

    金泽元道：“不是灭口，那就是在转移注意力。”

    “郭公子，要谨防，，，”

    郭永摆摆手，打断金泽元的对话：“当务之急，是保护魅娘，对方是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不能赌。”

    “来人，带魅娘返回奉律台，奏请魏公，严加保护！”

    “谢过大人。”

    等奉律台的人，带着魅娘离开。

    郭永再次开口：

    “金大人，想说什么？”

    金泽元眼中闪过狠色：“散布魔族灭口的消息，让其他的魔族小队，与林大人之间，心生芥蒂。”

    “再派大量的人手保护魅娘，必要时制造灭口，嫁祸对方。”

    郭永接过话茬：“金大人，书圣弟子。”

    若有所指。

    郭永不得不承认，金泽元的计谋很好。

    按照他的计策行事，就算无法分解对方，也能起到挑拨的作用。

    届时可以分而击之。

    只是，相比较今天的金泽元，郭永更喜欢那个为了心中所义，和他商量，一同应付周鼎命案的京兆府尹。

    大周官员当问心无愧，他希望金泽元也能这样。

    “等对方先出手，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两个法子，要么让对方继续潜藏，等到寒州之战后，再全心对付。”

    “要么找出他们，干掉他们，永绝后患！”

    郭永提出自己的看法，沉思片刻后，道：“将魅娘押解游行，引出魔族谍子。”

    看起来，郭永的法子，似乎更加无耻。

    但，手段不脏，又怎么算是奉律台的人？

    “金大人，此事还需要你帮忙，劝说魅娘配合。”

    金泽元面露难色：“让她出卖同族，她不会同意的。不如杀了她，嫁祸于人。”

    “想在帝京搞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告诉她，若配合，抓到的谍子关进大牢，尚有活路。若是等奉律台查出来，格杀勿论！”

    郭永转身离开房间，背对着金泽元，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拿到权力后，他好像变得嗜杀了。

    动不动，就是格杀勿论。

    “是！”

    金泽元心绪复杂。

    曾经，他想要交好的那个年轻人，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了。

    ……

    “又是为了杨岚？”

    郭永离开京兆府衙门，随便找了个墙角，靠在那里：“也为了减少杀戮。”

    “魔族死不足惜！”紫璇颇有怨气。

    “人族呢？”

    郭永反问道。

    见紫璇不说话，他补充道：“魔族在帝京搞事情，死的人族，只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