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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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顶楼的风光

    钱曼华下了李云龙的车,先是打车去了韦和给了地址要转让的贸易公司。到了那,她装作谈生意,去了周新华的公司。不过她没有去找周新华,就在前台转了一圈,体验了一下这里的办公环境,就出来了。这里她还是满意的,下一步就是找韦和去洽谈。

    她出来后又进行了她的下一个计划,看自己住的房子。昨天晚上回去,她看了很多房屋中介和房屋销售的发布信息。有处房子她觉得合适,附近有商业中心,还有医院。小区里还有各式会所,周边环境描述得很高端。

    这是个成熟的小区,五年前就入住80%,这是一个顶楼的房子。顶楼外来干扰小,面积也合适。最主要的这是个毛坯房,属于次新房。

    钱曼华不喜欢二手房,觉得二手房跟二婚似的,二手的哪哪都透着前任的痕迹。她也是看了几个现房的新房,地段不是很满意。

    这种二手房还是可以接受的,她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装修,今天过来先看看。

    这房子的缺点,就是贵。按广告上的那些参考房价,远一点的都可以买别墅了。按广告上的联系方式,沟通后对方给她一个详细地址,并且告诉她可以自己先去看房子,到了去大厦管理处拿钥匙。

    钱曼华也不知道国内房屋买卖,实际是怎样操作的?她想自己反正也没事情做,就去体验一下吧!

    再说了,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来过,自己熟悉这个城市,就从看房开始。

    她再次上了出租车,给司机师傅看了看房的地址。司机师傅知道她要买房,就很热心的告诉她,这个区大概的房价。

    他们进了小区后,司机师傅告诉她要去的小区,外面的车是进不去的,要有人接进去的。

    司机师傅还对她说:房子别着急买,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买这里的房子,可以去附近的超市、或休闲广场上的人聊聊,小区里的居民,可以实时实地可以收获最有价值的信息。

    钱曼华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小区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的超市、远处还有一个休闲广场。司机放下她的地方,离她要去的楼栋最近。

    司机师傅说了这么多,属实是觉得这一片的房价,让想买的人听了很肉疼。钱曼华下了车后,他又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司机师傅笑了,他是觉得自己是被高房价吓出后遗症了,提到买房这心里就对买房人心生怜悯。看看这主,明显是不差钱的,自己真是替古人担忧了。

    现如今房子对很多普通人来说,是一生的终极目标。但对有的人来说,房子只是一个小目标。

    钱曼华在马路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观察这小区。她突然看到韦和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了。她开心:呵呵!真是缘分啊!于是她激动地高声喊了起来:“韦老师!韦老师!”

    韦和没听到她的喊话,继续迎面骑过来。她都快要到钱曼华面前,钱曼华又继续地连喊了几声,韦和才发现钱曼华,赶紧下车。

    钱曼华有点着急地埋怨说:“啊哟!韦老师我都叫了你好多声喔!干嘛不睬人呢?”

    韦和对突然见到出现在面前的钱曼华,真是吓了一跳,她急忙下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吃惊地说:“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没听见。唉!我眼睛高度近视,在马路上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在眼前的路上,真没看见你啊!再说了,这里也没人叫我韦老师啊!哎!不好意思哦!你怎么过来了?你来之前打我电话嗄!”

    韦和一连串地解释,钱曼华笑了。她也没想到韦和眼睛高度近视。于是她也没心没肺的笑笑说:“哎呦!我倒不是特意的来找你。昨天我不是说要买房子么,你让我回去网上查的么!我看到一个叫金陵雅苑南院九栋,有个单元的顶楼有一套房。我就照地址,过来了。”

    随后钱曼华把手机上,她截图的房子信息给韦和看了一下。然后,她不等为和回答,又问:“但是,你怎么在这儿呢?”

    韦和笑咪咪地说:“我就住这啊!”

    “你住这啊?哦哟!你这儿也有房啊?”

    “嗨!这儿就是你昨天来过的地方啊!”钱曼华环顾周围,不太确定,有点懵。

    韦和看着钱曼华有点懵圈的样,她笑说:“哦!也是啊!昨天你们是从南院的西门进来的,车停到我家车位稍微方便点。今天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吧?”

    “是啊!”

    “那是东院的东门,我刚刚也是从东苑过来的。嗳!你刚才说几栋?”

    “南院九栋一单元的顶楼。”

    韦和听了钱曼华的话,瞬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你知道我住几栋?”

    韦和笑成这样,钱曼华疑惑地问:“你,不会是也住在九栋吧?”

    “嗯!我住在七栋一单元,九栋在七栋的后门。”

    韦和这么说,钱曼华也是开心地笑说:“哦!是吗?看来我们真是缘分啊!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到那边的超市买东西啊!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陪你看房吧!”韦和没有推辞,她的主动,钱曼华很喜欢。

    今天韦和骑的不是昨天那部山地自行车,是一部老式的永久女式自行车,后座可以坐人的。

    韦和调了头,对钱曼华说:“来,我做你司机。怎么样?还会上车吧!”

    钱曼华楞了一下,看看自行车笑着说:“这个好像应了那句话,就是属于‘永远不可能忘记,从来也不会想起’的事。”

    钱曼华是用《酒干倘卖无》的音调唱出来的。她紧跑几步坐上了韦和的自行车后座,接着说:“你今天又换了一部车!昨天不是这个啊!现在这种车不多了啊!”

    她真是很久都没有坐过自行车,唱歌也是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今天,是做了很久不做的事。

    “嗯!我打算去买点东西,这个车前面有个车篓,后面座凳上也好放东西。最重要的这是我二十岁生日我自己买的,我就一直留着的。”

    “哦!你这个车保存得很好啊!”

    “嗯!骑得少。”

    “哎!我怎么感觉这里的房子和昨天到你家的房子不一样啊?”

    “肯定不一样啊?这里是东院,我住的房子是在南院。到南苑,需要过了这条马路,还要过了那边马路就是了。”

    韦和边说边手指着前面的马路,这两个人她们是先后过了T字形的两条马路。

    约摸五分钟的样子,她们来到了南苑九栋大厦的楼管前台。说明来意,前台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给了她们一把钥匙说:“哦!朱总一会就到,他让你们自己先去看房。”

    两人拿着钥匙,来到顶层,打开房门。这房子和是韦和的同户型,也是一梯两户,建筑面积有三百多的样子。房子因为是全框架结构,没有装修就四周有墙,中间有几个柱子,整个屋子因为空旷,显得很大。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大诗人如果看到现在特多的高楼、烂尾楼,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诗句?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第一高。

    钱曼华想买的顶楼,在高楼林立中似乎没有高处不胜寒感觉。这里的楼层不是很高,很普通的二十层。

    金陵雅苑分东、南、西三苑,东院和西院只有少数的商品房,大多数的是安置房。南院总共是二十栋,除临街的一栋到六栋是十五层的商用,其余的是配置很好的商品房。

    商用房是一到六栋由东拐向西北,商品房层高二十层,一个单元一梯两户的建筑,八栋在七栋的西面,建筑面积比七栋小。

    九栋东边是景观河边,从九栋开始由东向西是拉直了楼前的马路。七栋是小区视野最开阔,相对最安静的房子。

    钱曼华站在走廊上,可以看到很远,附近的高楼,高的风景是仰望,而不能望见的风景。而且这是个未装修的顶楼,不仅有风光,还可以有自己的风格。

    “这户型和你那家应该是一样的吧!”

    “应该是的,我那边是一层两户一个单元,你这里加上你对面就是了。”

    钱曼华好奇地问:“嗳!你一个人干嘛买那么大的房子啊!”

    “我那是家里拆迁后拿的。”韦和这是没有说具体拿那么大房的原因。

    “哦!你也是传说中的拆二代啊!”

    “准确地说我是一代,那房子我是买了回来的。”钱曼华忽然觉得自己,说到‘拆二代’的表情不是很好,需要管理。

    于是她打岔:“你在这儿长时间住下来各方面,体会是什么?”

    “我也是刚住进来,真没有什么可说的呢?不能自作主张的给你瞎建议。”接着她又说:“倒是你,这个房子要是买下来是真不便宜,你不打算和家里商量,或者是请他们找个懂行的出出主意。”

    “你要那个房,和谁商量的?”钱曼华这算是将了韦和一军。

    韦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接着钱曼华又说:“是,你说得也对,按说这买房是件大事,是得找一个人商量一下。那我将就一下,和你商量了。”韦和听完钱曼华的话,楞了一下,无语。

    韦和的无语,钱曼华觉得好笑:“都说女人爱花钱,咱们就爱花了,怎么着?”

    “哎!这个大钱啊!不是毛毛雨啊!”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形的男人,见到她们粗声粗气地问:“是你们两个买房?”

    钱曼华和韦和循声看去,钱曼华说:“是啊!你是?”她一边说一边朝那个男人走去。

    那男人依旧瓮声瓮气地说:“这房子是我的。”房子的主人来了,钱曼华就走向那男人。

    男人很不客气地问:“就你们俩?两个女的?买这么大房?能做主吗?”

    男人的话使钱曼华很不爽,这亏不能吃。这女人就来劲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杠杠解闷呗!

    她说:“你的房子不买给女人?先生!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很多女人也是挣钱的,而且还挣大钱。还有这世界上好多的钱,是女人花掉啊!”

    钱曼华这么说,男人是口气缓和了,他这一开口就得罪了甲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这房子的价位高,总价也高,最关键的是这边小区的物业费,还高。你们要想好了。”

    韦和此时在房子里,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走向钱曼华他们,突然那人冲着韦和大声说:“韦总,你啊!你又要买房啊?”

    韦和定睛一看,立即堆起笑容问:“哦哟!朱总啊!你开房屋中介了?”

    “哪里啊?韦总,这房子是我的啊!”

    “喔!朱总这几年混得不错啊,都有这样的房子囤积在手里啊!”

    “哎呀!韦总!哪里是这样的啊!房子是开发商抵债给我的。怎么你要买?不会吧!”

    “哦!不是我,是她要买。”

    “我就说么,你家那么大,不可能还要再买房,你又不炒房的。”朱总知道韦和有个大房子,他要是知道韦和还有很多的房子,且不是要惊掉了下巴了。

    朱总四十出头,古铜色皮肤,皮肤粗糙,整个看着很结实、健康。

    “哎!虽然房子不是写她的名字,但是她付钱。”钱曼华这样说着朝韦和使了一个眼神,韦和只好装聋作哑了,所以并未否认。

    朱总:“哦!是吗?”

    韦和:“既然是这样,房子也看过了,要不我们坐下来,聊聊。”

    钱曼华:“行啊!”

    “去楼下的咖啡厅吧!我请你们。”朱总热情地邀请。

    在电梯里韦和对朱总说:“你自己的房子,中介公司怎么让你直接和买家见面了?”

    “你别提这事了,这房子拿了钥匙就一直就在我手里了。这都多少年了,就是卖不动,我都愁死了,说起这房子我真是一言难尽。中介公司当然知道我这房子只要能卖出去,他们是要赚一大笔的。但是他们跟在后面跑了几年了,也没卖得出去。这不,他们现在都不愿意接了,说前几年还有人看看的。现在看的人也少,卖不出去啊!事实是买得起这样房子的人,也不要毛坯房啊!装修麻烦,而且这儿装修时间限制得死死的。中介说,尽跟在我后面瞎忙活了。这两年,他们都不愿搭理我了,说广告帮我打着,看房我自己去了。卖出去,他们也不眼馋,给他们几年的广告费就行。”

    三人到了咖啡厅,一人点了一杯咖啡。朱总首先对韦和说:“韦总,多谢你当年把我推荐给开发商。从那以后这边小区,还有附近几个小区的绿化都是我做的。虽然搭进去的钱不好要,但我还是在这边站住脚了。我一直想好好的感谢你,可是总也遇不见你。这事吧!我是一直挂在心上。前段时间,陈总陈国良说你的房子,装修好了,我们猜想你是要回来了,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怎么样?搬家了吧?你那个阳光花房很大哈!我那有两盆兰花,等明天我给你搬过来。”

    “哎!别!你别忙活,好的东西,给我也是白瞎,我不会打理的。我这样的是属于那种‘有心栽花,无心戴’的主。只能长一些耐旱,好活的不容易死的,家里有些绿色,就行了。”

    钱曼华听韦和这么说,看了她一眼心说:你可真会玩虚的,你家里的那叫一些绿色。

    韦和的家里,钱曼华和赵宇是第二批客人。上上周,韦和带着和她合作种中草药的专家教授来家过,教授们从附近的一个植物园里,给韦和带来了那些绿植。

    “韦总,你可放心。你的花房要什么绿植、花草,给我单子,我来安排。你要是信得过我,花房我帮你打理。我在你们这里西院有个店,每星期我派人给你上门服务。你们楼里管理员我熟,我来安排。”朱总还不知道,韦和家都有了花花草草。

    “哎呦!这点事情,就不麻烦朱总了。嗯!看样子这几年你的生意做得不错。”

    “唉!生意还行。这边有两个门市,在老家有个几百亩的种植基地。现在的生意啊!就是钱不好要,资金回笼慢。你说我们这样白手起家,做花木的哪有那么多的资金垫啊!你看这房子在手上有几年了,好在房价在涨,这心里还好过点。”

    朱总他也不想想,他现在是什么身价了。这房子本来是给孩子的,现在孩子出国了。十年、八年用不上这房子,他才想着脱手的。而且这两年的房价,长得他心里毛毛,太高了。自己公司还有贷款,不如把这一大笔钱变现,来得放心。

    “既然朱总说到这房子了,你是怎么想的?我们讨论讨论,我们想要。”

    朱总这时才想起来问:“哦!这位怎么称呼?”

    韦和:“钱董!”

    朱总:“既然这房子关系韦总,我也就不跟你们讨价还价,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韦总知道我也是爽快人,你们肯定也知道这一片房子的价格,我看在韦总的面子。之前这房子因为不好卖,我原来的报价是到底了,你们去找人去评估这个房价是否合适。我给你们一个底,原先的房价我再让一个1%点给你们。这么做,一是我的价格低,虽然中介不愿意和我合作,他们也是帮我打广告了,我也是要给点他们茶水费的。如果我们谈成功后,房子需要的贷款我找人帮你们办妥。”实在人看这房价实在是太咂舌,能一口吞下的,真不多。

    朱总继续说:“当然咯!你们也可以用你们想买的方法,签合同。我实话实说这同样面积的房子,在东院和西院要便宜很多,就南院这边贵。贵的原因是他们开发商说,这里的风水好、户型好,小区配套设施好。还有一个你们要知道的是,南院这边物业费贵得要死,比东西两院的加起来的都贵。当然咯!这贵有贵的道理,服务好,只要你花钱,好多的事都能帮你办得妥妥当当的。物业的口号:是你忠实的、不住家的管家。说白了你这要肯花钱,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能帮你解决。说白了就是钱买到你想要服务。”

    这些话,在房子的广告,钱曼华都看到过。

    “你们如果真想买的话,这后面过户啊!在这儿买房,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有各种限的,各种应用手续我熟悉。这个价格你们自己再去评估一下,现在这个社会信息沟通是最快的,所有的东西都透明着呢!还有你们确定这房价是否各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小区里问问,这户型的房子有十几栋,你们可以咨询一下他们,他们买房子的价格的。”

    朱总先把丑话说前头,免得后续,各种借口来反悔。

    金陵雅苑大致成品字型,商住房和南院的商品房是品字的大口,大口的后面和两个小口之间,有个很大的商业广场,这里有酒店、超市、会所、露天的泳池等等的服务中心。

    东院和西院是被品字的另外两个口,东西两院包围了广场、会所和服务中心。东西两院可以常来常往,东西两院去而南院就不行了,它可以随意进出东西两院,但东西两院进不去南院。想去,得让业主打电话,通知管理员,或者是有人来接。大家伙说金陵雅苑还实行一区两制,都是钱的错。

    这一片拆迁的时候,韦和因为在外地工作原因,没有时间来回跑,都是开发商和拆迁办帮着她办的。

    这片开发商的头是韦和外婆的同事是儿子,五十多岁了。这开发商十多岁的时候因为痢疾,拉肚子拉了一个星期,到医院吃药打针不见好,后来直接拉水了,医生无解。

    当时那人觉得自己拉稀拉得快成纸片了,轻飘飘的,也是实没办法了。他妈找到韦和外婆,外婆也觉得很难,那时真没有特效药。外婆就给他喝了一口药酒,真就是一小口。那开发商当天还真是好了,不拉肚子了,一家大小那个感激,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那酒是罂粟泡的,也只能喝一点的。喝下去如果有效就有效果了,没有效果,也是不能多喝的,许玉玉也是没办法的。

    开发商没有办法报答许玉玉的恩,韦和家拆迁,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事。韦和没要钱,她要了南院的一套商品房,东院小区南门的沿街马路那片,她要了社区底商三间,东院小区里,她要了一套商品房。

    这个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的独孤大侠,是想着东院的房子是她最后的归宿。南院的大房子,是外面找回来人的家。

    外婆一直想留住这里的房子,是想外面的人回来,有个家好找,有地方住。她现在要的面积,是她家拆迁后应有的面积。

    韦和唯一有点不满意的沿街底商房,是这片社区底商房比较偏,在东院比较偏僻的南门出口,坐西朝东一共十五间,都是弄堂从前住户要的房子,韦和要的三间是最南的三间,也是最偏的。

    这房子虽说是门面房,东院南门出口是这边最偏的出口,东院最热闹的是东西两边的四个出口。

    南门出门不多远,就是主干道,没有商店。这边大都是出门了的人,没有进门的人。

    韦和如果想要好点位置的门面,那就需要加点钱,或者是少点平方了。韦和不想烦神做那两种选择,她那时也没有想门面房能做什么生意?她就是觉得房子在那里,总归能做点什么的吧!拿房子的时候,线下实体还没有很萧条。

    韦和那时想,实在不行开个棋牌室是没问题的。她那时真是迷了打麻将的,麻将打得她眼镜度数越来越高,她的大拇指和食指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这两根手指轻轻一舔,就能认得每一张麻将牌。当然拥有这样的技能,也是教了不少的培训费的。她也不想就她这德行,能服务谁?

    她后来也想过这儿可以开个书屋,大家在喝喝咖啡看看书,也挺好的。但是房子拿回来后,已经好几年了,就一直空置在那里,也没有装修。

    她回来后,就把不想上楼的东西,还有最近购置的药材放在那里了。她最近发现这一排门面房子,现在都没有做生意,从前做的也关了门了,有几家都做了自己家的车库了。

    当年韦和回来签合同的时候,还顺便介绍了朋友的朋友朱总,给开发商。朱总要卖的这个房子,就是这几年在开发商挣了不少钱,抵债过来的。

    他的货款在开发商那里是一拖再拖,今天给点、明天再给点。还不如,他先盘个房子再说。

    钱曼华疑惑地问:“哦!朱总这么爽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过户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有人运作。”她对房主太过热情和让步,产生了疑虑。

    朱总:“韦总!我就跟你说老实话吧!这房子对于我来说是烫手山芋,不好处理。这不是说房子不好,是因为这里房价太高、房子面积太大、总价高。陈总让我装了几次,我都不敢装修,不仅是装修费用高,没精力弄,就是装修好了,也没人住,家里人都在老家忙得很。这边的物业的费用高,差不多要一个我乡下公司小白领的薪水了啊!所以,鲜有人愿意买,要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还卖不掉的。买得起不愿要,因为这价格在别的地方可以买到别墅了。但是对于实用的人还是可以的,比如在金融圈上班的金领就合适,这个小区里住着好多的外国人和金领们、还有各式老板们,据说这给小区还有明星呢!但是,那些人是凤毛麟角,我遇不到啊!”这是有钱有房人的痛苦。

    朱总:“这些年我为了盘活公司,我也跟银行贷了款的。韦总如果你们要了,我今年的日子就好过了。”

    他继续说:“至于房价我完全是看在韦总的面子,你之前帮我介绍的生意,这条渠道给我带来上亿产值,使得我在这边站住了脚。我们老家有句:认堵终身,不度人。韦总你帮我,一分钱的好处都没要我的,钱董你知道我们外省在这里落脚有多不容易。今天东院的保安在我店里说,你们后面楼上有一户过生日,是他介绍那人到我们家去买花,我赶紧给了他一盆吊兰和一盆芦荟,你想几百块钱的东西小生意,人家都跟你要好处。我们老家做生意还有这样一句话:‘可以给人饭吃,不要给人路走。’当年韦总在这里,不仅给了我饭吃,还帮我指明了一条光明大道,所以现在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目前我经济能力,房子不能给你们更多的优惠。这日子也不是今天一天就过完,以后只要用得到我小朱的,我会竭尽全力的。”这是他的真心话。

    “朱总,我们买得起这样房子的,也不是市井小民,我们再说那么多客套的话,就假了。按你说的,明天安排人和你敲定最后的房价,签购房合同。我是在这边要开公司的,房子手续全了,钱到账,怎么样?我们大家都爽快!”

    钱曼华的话犹如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朱总,惊喜使他楞住了。他很快清醒说:“爽快!爽快!我就知道和韦总在一起的人,都是有品的人。你在在这边开公司,买房还是有很多的便利的,都可以争取的。”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懂的都懂。我着急要房子,我全款就要了。朱总在这边也是很熟悉了,也帮我打听一下装修公司。哎!刚才说的给你装修的陈总是什么样的人,我挺着急装修时间。”

    韦和刚想回答,朱总就兴奋地抢着说:“哎呦!韦总家装修的陈总,我刚刚和陈总在一起的,不过他刚去苏州了。明天上午怎么样?我帮你们约他。钱董你放心,韦总家里就是陈总装修的,质量你可以参考。”

    陈总是搞建筑的,这里有室内设计公司,和朱总是老乡。

    “朱总!那就说好了,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韦总家见怎么样?”

    韦和说:“明天你们还是就在这,我明天约了人要谈一些事,十点后我要出去的,我就不参与了。”

    钱曼华连忙说:“也行!”

    朱总:“钱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明天见。”

    这就决定了,朱总觉得这些年受的累,可能都是为了今天的顺利。房子的买卖如果都要像今天这么顺利,房屋中介怎么可能存在。朱总结完账,三人在外面告别。

    朱总走后,韦和问钱曼华:“你,你确定这房子你要了?”

    钱曼华一点都不带含糊地说:“嗯!确定!”

    “我觉得你得再看看,不着急就先下定论,要成交啊!”

    钱曼华笑呵呵的说:“还不是因为人家对你表忠心呢!”

    “这锅我不背。因为我和对方只是介绍过生意而已,他当时初来乍到,有点落魄,人很老实,别的大商户也都排挤他,看着有点可怜,我并不是对这个人的人品彻底的了解。而且,这么多年,人被利益驱使后是什么样?谁知道啊?”

    “哎!你别紧张啊!我们这么想,如果是中介公司。对我们开了价,我们怎么还?我们能还多少价?”

    “不知道,我最近没没买过房,没有研究就发言权。”

    “所以啊!我们没有想到的就是赚到,所以就成交,我们都省心啊!”

    “唉哟!如果事情如此简单,房屋中介也就不要混了,他们都得喝西北风了。”

    “这个我不管。通常我们买瓜的时候,卖瓜都是夸得一枝花似的。今天这人竟然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要扔。而我又喜欢这个山芋,所以我今天对买卖的过程比较满意,我也就满意了。”

    韦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能是轻声地笑了笑:“呵呵!大气、有钱。”

    “嗳!别这么说,我们都知道这房子是价格不菲。卖方竟然一上来就表示对你很熟悉,还很感恩的样子,还完全没有要回避我的意思。如果他想杀熟,就会装这不认识,然后分别和你我讨价还价的,他没有。我更加有信心觉得,这房我是买对了。更为重要的是我的第六感,觉得我跟这房子有缘,觉得是我的。还有更重要的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啊!最最重要的是有你这样的邻居啊!”

    “哎呦喂!这讨厌的女人第六感。嗨!我相对于他朱总,我还是比较关心你啊!毕竟我和赵宇很熟,而且我这几年在你那里也是挣了啊!这个朱总我就是当年看他不容易,人看着挺老实的,给他介绍了一个认识了我熟悉的一个开发商而已。他们后面后续的事情,我就没有关心过。”

    “你这么说我是更满意了。其实这买房啊!我按你说的也多少做过一些功课的,你不用这么瞎担心了。赵宇给介绍了一个律师,这几年在这里做过不少房产的案子。明天让他和朱总谈买房,到时候我只要给钱就好了。他说我只要确定房源,其他会去谈的。我并没有要求你对我买房负什么责任?你干嘛感觉压力山大啊!怎么样?这回放心了?”

    “哎呦!我要的是你能放心,我就是瞎操心。”

    “我非常喜欢你的瞎操心。哎呀!今天把房子的是搞定,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我得放松放松,就陪你去超市逛逛,全当奖励我自己了。”

    “去超市就不用麻烦你了吧!你还是忙你的吧!别耽误你的事。不过我今天很开心,如果你能买成,未来我们在广场舞上有伴了。”

    钱曼华见韦和这么说,也开心地笑着说:“对!对!我们是伴了。另外还有一事,就是那个外贸公司转让的事,你得给我去谈。刚刚我去实地喵了一眼,深得我心。”

    “哦!那个可以。我给你们牵个线,你们面谈。”

    韦和这么说,钱曼华很开心,她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诸事顺利。”

    “嗯!接下来你要去哪?需要帮你叫车吗?”

    “哦!你要去超市的啊!唉唉!我突然想起,我是有十多年没在中国逛过超市了,我好想去逛逛了。奖励奖励我今天的努力,带我去呗!”

    韦和听钱曼华这样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也只好笑笑由着她了,嘴里还是叨叨了两句:“有钱的人真会玩,逛逛超市还是奖励。”然后,这两人都笑了。

    韦和拿到自行车,还在调侃:“没办法,千金难买人愿意,那就来吧!”

    “等等!我来骑,怎么样?”

    韦和一本正经的:“好是好,但是我怕摔。”

    “不见得吧!别怕,我试试。”钱曼华说着抢过自行车,脚在地上就蹬了两下,就上了车。也就扭了两下,就正常了。

    韦和的自行车现在真是很少见的,也不是现在的人不愿意骑,实在是这车坏了找不到人修了。不仅魔都没人修车,延陵也是没人修自行车了。

    韦和的这车还是工作的状态,那是因为韦和扒个胎,换个链条什么的,都不需要外人帮忙的。

    钱曼华骑稳了,就喊道:“来啊!上车。”

    韦和紧走几步坐上去,在坐上去的瞬间车头又晃了几下,很快就稳了。钱曼华得意地说:“怎么样?还行不?”

    韦和迟疑地回答:“嗯!还行。”

    “别做违心的回答。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怎么能让钱董费心又费力呢!不过你厉害了,你这蹬起也是不吃力,你行、真行。”这马屁拍得,平坦大马路,怎么就蹬不动?

    “那是,我这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吧!蹬你还不吃力的。说,你还想什么了?”钱曼华一边骑车,一边问。

    “我非常认真的在想,如果这里有人认识你,他们发现天理集团的夫人,竟然骑着自行车,后面还带了一个老女人。会不会引发‘什么的猜想’啊?堕落了,钱董啊!”

    “哼!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是开水不怕汤死猪。我这会也不是钱董,我现在就是一个知天命的老钱。”

    “嗯!是天女生花的老钱。体面、通透。”韦和还记得钱曼华的豪言。

    “懂我,体面、通透,我都会继续保持的。我们是都天女,都能生花。”

    这两人一路吹捧着,到了超市。韦和推了个推车,先是买了牛奶、挂面、瓶装矿泉水、火腿肠,还买了一小袋的东北大米。她又到生鲜区,拿了一把鸡毛菜。

    然后韦和问钱曼华:“怎么样?这超市旅游,你要不要买点什么纪念一下?”

    钱曼华被韦和这么一问,她有些犹豫地问:“啊?我也要买什么呢?咦!你干嘛买那么多的方便面啊?”

    “吃啊!我在家做大都是方便面,这鸡毛菜也是就方便面的。”韦和理所当然的说着。

    韦和的话钱曼华很吃惊,她问:“啊!你在家不烧饭啊?不做点别的吃吃啊?就吃这个啊?”

    “哼!我也想吃啊!但我做的不太能吃啊!也就烧的粥能吃,其余就不行了。长久以来,我也是懒得烧。知道吗?正是因为有我们这样的人,现在是外卖服务才能红红火火。”韦和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事实是她真不会做。

    “哼!真是白瞎你有那么好的厨房,看着这些鱼肉。嗳!这里这么多新鲜的蔬菜。告诉你,我从前可是烧的一手的好菜。唉!真是觉得手痒啊。这馋虫也被钩起了哎!哎!要不这样,我去你那过过瘾,怎么样?”

    这人真是突发奇想,说到烧一手好菜,一边说她张开的手,转了360度。

    韦和不解地问:“过过瘾?怎么过?”

    “我来做点菜吃吃,好不好啊?”

    “不瞒你说,我真不会。真的!”

    “哎呦!行了。我会啊!我会就行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虽然我也很久没有做了,我来试试。”

    然后,钱曼华在生鲜区买了一小块五花肉、两根排骨、一条鲫鱼、几个鸡蛋,一些菌类,两根茄子,一根黄瓜,还买了葱姜蒜。

    韦和本来觉得钱曼华这只‘海龟’,想要过厨房的瘾,会买两块牛排,买点西红柿、生菜回去做个沙拉之类,没想到她会买这些。而且她买菜的样子很开心兴奋,她好像买了东西的同时赚了个激动。

    此时的韦和就像个孩子似的,好奇的、茫然的,跟在大人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毫无主见的跟着。

    钱曼华从韦和拿鸡毛菜、拿葱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烧菜的水平了,能烧熟了就不错了。哪有家庭主妇买菜,是尖着几个手指头,捏着几棵菜的。这样更好,她插不上手的,会完全让自己动手的。钱曼华问:“还要买点什么?”

    “不知道啊?”韦和一头雾水的回答。

    “嗳!你真不知道啊?油盐酱醋,你们家有吗?”

    “油、盐有,其他没有。不过你不要买了喂!看到没?那里,可以帮你把你选的菜烧好带回家,或者就在这儿做好吃完也可以。”韦和说着指着一个代客服务的地点,那里煎炸烹煮齐全。

    她们过去,钱曼华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哎哟!这不行的。我还要自己做的,不要吃他们做的现成的,你今天必须尝尝我的手艺。”钱曼华说完韦和无奈的摇摇头。她们又买了些油盐酱醋、香油,等调味料。

    钱曼华忽然想起来什么?她推着车站那里问:“嗳!你不要告诉我们还要买锅碗瓢盆吧!”

    “呵呵!这个你想多了,这些个东西我家是全的。那个帮我做整体厨房的,在陶都做陶瓷生意,他给了全套的餐具、酒具、茶具还有咖啡器皿。那些东西虽然比不上欧洲高定和瓷都的,但是适合我这样的人,挺好用的啊!”

    “哦!有就好!得!得!我这人也不是那么夸张的讲究。问你?要是别人不帮你买,你是不是自己也想到去买啊?”钱曼华觉得东西差不多够了。

    韦和想了想说:“谁知道呢?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个气质高贵、衣服华丽的集团第一夫人,是如此的接地气。这个女人,好像也很好相处的么!

    两人到收银台,韦和结账后,东西放在自行车上。自行车驮东西就不能骑了,两人步行回家,顺便也是熟悉小区的环境。自行车原本在东苑的车库,韦和也没有送过去。

    两人回家后,在厨房放下东西。钱曼华又再次认真的参观了韦和的大房子。然后两人回到厨房,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韦和的笨手笨脚再次证实,她对做饭的事很陌生。钱曼华看着韦和不知所措、笨手笨脚的样子笑着说:“有句话,说了你别生气哦!”

    韦和迅速地说:“说,我心大。”

    “呵呵!那我可就得罪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很大程度是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厨房闲着、这么大的房子空着,这么好的女人单着。”

    “如此说来,我们该是彼此、彼此。你穿着这么昂贵且华丽的衣服像是去走秀,却是在这民间的厨房洗菜做饭,你这比锦衣夜行更狠吧?况且这么大的厨房我煮挂面、方便面,烧开水。我从前大部分时间在常城打工,吃住打工的地方都包了,用不着操心这一日三餐。过年过节的各种应酬,是在酒店过的。现在回来了,自己做的能把自己吃烦了。不过,哪天说不定我心血来潮、或者是哪根筋搭错了,去学个厨师呢!学做菜。这儿,就有了用武之地。”

    韦和接着说:“至于这么大的房子,它的每个平方,我都在充分使用中,有规划。至于说单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姐衣可暖、食可足,为何还要汉呢?姐没有因为没男人就困难,别人想象的我的困难,都是他们凭空的想象,不存在的。我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让自己的人生生活在困难里,有困难能解决和征服的,姐就解决和征服一切遇到的困难,那也是我的人生乐趣之一。当然人的一生也是遇到解决不了困难,那些困难我就成功的放弃,不为难自己。所以姐没有困难的活着,也不把自己活困难了。”韦和说完非常得意地笑着。

    钱曼华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唉哟!我倒是无言辩驳。你这等境界,在下只有佩服,服了啊!嗳!你如果想要去学做菜,我就像网上说的,‘墙裂’推荐你去开挖机的地方去学。同时啊!我得向你学习。生活啊!只要我们自己有幸福感就行。”

    “哦哟!可以啊!连学开挖机的事都知道,和这里没脱节,很接地气。活到我们这把年纪,首先要活明白的就是要让自己平静的生活。生活中的幸与不幸,都是自己的,不必与自己较劲呢!不管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是自己的,单身的要幸福、有孩子要幸福、结婚的、离婚的都是为了幸福。”

    “你的观点我非常赞同的,说明你我的共同语言。关于和这里脱节事啊!我可不承认,我顶多是有点滞后,你要知道我一年的电话、网络费用,那可是一笔巨款啊!我是大户啊!我为互联网事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啊!”

    “哦!你天生就是完美的‘大户人家’啊!”

    “不要取笑,是事实。”钱曼华忽然觉得韦和在一起,有了一种和从前不一样的友情,是从前朋友间没有过的。她和韦和很多处事方式有默契点,她们观点接近,两人相处非常的舒服。

    这时韦和在依次开关橱柜的抽屉,嘴里还嘀咕:“在哪呢?”

    “你找什么?”

    “之前安装厨具的时候,送我的几个围裙呢?我得保护一下你锦衣。”抽屉好几个是空的,翻到第四个时候,韦和拿出几个印着广告的围裙。

    “对、对!这个是要的。”

    “这样大牌的衣服出现在我家厨房做饭,应该是空前绝后。不能把这名牌给整埋汰了,必须给你安排上锦衣卫(围裙)啊!”韦和找到了围裙和手套,给钱曼华用上了。

    韦和这样调侃,钱曼华也开心地说:“欸!不要拘泥于形式,厨子也是有华服的。”

    钱曼华回国后,也就在韦和能放松、开心。她发现韦和家的各类锅碗瓢盆还是挺齐全的。在洗鱼地时候,她突然说:“哎呀!刚才还忘记一件事情,没买点料酒。”

    韦和听了楞了一下问:“嗯!你要什么酒?”然后走到冰箱旁,打开了一个冷藏柜,原来那是个大酒柜。她说:“这里有白酒、红酒、黄酒,冰箱里还有啤酒和米酒。”然后她又指着西餐厅红酒柜说:“那里有红酒的。”

    然后,她又打开了储藏室说:“这里也有酒。”

    钱曼华走进去一看,真是别有洞天。韦和介绍说:“这个储藏室常年保持低温、恒湿。”

    “哦哟!你这个里面有宝贝啊!”

    “嗯!一些药材。”这里有好多的药材是外婆留下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一直保留着。

    钱曼华看到这个房间有一排整齐的新中药柜子,柜子上有好多的抽屉。每个抽屉还都有名字,是中药的名字。抽屉上的拉手,还都是仿古的。

    钱曼华觉得韦和是做中药材生意的,也是肯下血本啊!这一面墙的中药柜,木材肯定不便宜,很高级的样子、还很新。她觉得柜子里的药材也不便宜,说不定有传说中的千年老人参,都是名贵货。呵呵!这个初中毕业的女生,真是够呵呵的!

    钱曼华猜对了一半,这排中药是桐木的老物件出新,这个柜子,比韦和老娘还要老,柜子的拉手不是仿古的,它就是有了年头了。柜子里的中药材,很多不说千年,肯定是比她们俩大。短期易变质,也不会放在这里的。

    钱曼华参观了这个房子两次,她都没有关注到这个储藏室。她以为这个储藏室,顶多像她家里的储藏室,放点贵一点的烟酒茶,还有就是一些需要特殊条件储藏的物品。她是没想到这里面这么豪横,这一排的中药柜,要储藏她祖上留下的名贵药材啊!

    她其实是想多了,韦和这里的东西,名贵的并不多,只是年代有了。有的抽屉还是空的。

    钱曼华觉得自己不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药材她也不懂。她看到房间里堆好多酒箱,她转过来看了一下说:“吆呵!你这些个倒是挺全乎的,我看着用。看样子你酒量不错啊!每天自己都会来点,一顿2~3两?还有你可真豪,家里茅台都存这么多啊!”

    “我的酒量还行吧!这豪就谈不上了,我在你面前可以豪吗?”

    “为什么不可以?”

    “明知故问啊?”

    “每个人都有引以为豪的地方。我们老家延陵有句话,没有万事不求人。况且我也顶多算是个中产阶级,不是什么豪门?就是手上有点资源,笼络了一些人,给社会和部分群体创造了一些财富。我和你一样,没有庭院深深的山庄、游挺飞机的。与普通人相比,就是吃穿上嚣张了一点,玩得超乎了平常而已。其实像我们这种中产阶级的人,也是很焦虑的。我们仰视到了豪门的豪,并且明白那是自己无法企及的。我们也看到工薪阶层生活中的艰难困苦,我们上下在煎熬。生活总有得失,我们比工薪阶层有钱,但我们也享受不到,工薪阶层常常有的、很普通的家常便饭,儿女情长家的氛围。”

    钱曼华觉得自己在明处,韦和在暗处,真不好说。

    “唉!深刻。得,我的错。你看着这些酒有用的就看着用吧!不过我在这个房子里还没喝过酒。”

    “为什么?这酒量好的人,处处都该有酒的啊!‘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样才能把酒量练出来的啊!”

    “那是酒仙的境界,咱凡夫俗子的不敢嘚瑟的,酒量也是取决天赋的。”

    “对!也是啊!我老家还有这么一句话:‘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也是自己一个人喝就没意思,要不今天姐姐陪你喝一点?”

    “嗯!谢谢赏光。”

    “唉!你这么多酒存着不喝,看着会不会馋的慌啊!”

    “这里的酒才哪到哪啊!我下面的车库里还有。”韦和回魔都住,从常城运回了不少酒。

    “看样子你不光喜欢喝酒,也爱收藏一些酒。”

    “收藏倒是谈不上的,就是有时候别处来的酒,没喝就放家里了。二十年前看见一个老板家里的酒窖,当时真是叹为观止。像你说的,那些个豪门都有个人酒庄的。”

    “被豪门们受刺激了,自己学着开始收藏了?”

    “倒不是受刺激,是有个教训,这是适时的提醒自己曾经犯过的错。”

    “看样子有故事。”

    韦和笑笑说:“也不是故事。就是当年,大概是九十年代,好像是一九九六年的样子,具体的时间我是记不清楚了。我曾经去请一个老板帮忙做事情,我带了几瓶好酒、两条好烟去找找他了,也有几千块了。我当时觉得是不错了,事情也就那么大,可以了。可是那人在看到我的酒之后,就把我带到他的酒窖里去看看。不阴不阳的说家里的酒,如果他愿意可以把门前的鱼池灌满酒,在里面游泳。跟那位比,我家里的酒,顶多也就洗个澡而已。当年那样说我的那位,当然是不满意我送的礼了,将我的军了,事情也就没有办成了。我明白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仅看事还要看人,真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都得有。”

    “我们从前请人办事,成不成的都得用点烟酒。现在用烟酒能办的事情,可能你也不会去办了吧?”

    “嗯!在年轻的时候,有许多志在必得的事情,现在想来真的没那么重要。很多事情不是有可无不可,而是无可无不可。感谢曾经的失败。”

    “对,这才是生活经历赋予我们的人生哲学。”

    韦和拿了一些水果来洗,她边洗边看钱曼华麻利的,且有条不紊的收拾菜。不由得很佩服地说:“看样子,夫人你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这刀工不是一天可以成就的。”

    “唉!别提夫人哦!虽说这手感觉有点生,但还是有点感觉了,放心吧!味道不会很差的。天理在创业之初的三~五年大部分的时候,公司迎来送往,都是我和李云龙在自己家里下厨的,后来一些客户还专门要吃我们做的菜,一直到我们有饭店后,我才不做的。”

    “唔!创业中的第一代大多数是你们这样的,今天我有口福啊!”

    “嗯!今天不光是为你,也同样是为了我自己。我回来这两天因为吃的倒是花了不少钱,可是就吃了个贵和钱,没一次是合乎我的胃口。在国外的时候更不要说了,这红烧排骨我可能只是在梦中回味。我今天在超市看到这些鱼肉的时候,我的馋虫就突然长大了,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在国外你也不自己做啊?现在我们这边的东西国外,不是应该都能买到的吗?”

    “这厨艺是艺术,饭菜的味道,最著名的是妈妈的味道,那是需要有带着感情点赞和欣赏的。再说了在国外我常年也是东奔西走的,各个国家流浪的,很少有心情和时间来自己做吃的。后来儿子回国后,我就更加懒得做了。”

    “唉哟!经济迅猛发展,已经越来越少有人在家静静心心的做饭了。未来的孩子们说起饭菜的味道,更多的是来自外卖了和保姆了。妈妈的味道会不会成为历史啊?”

    “唉!管他呢!你我都不会是贤妻娘母,也不会有妈妈的味道去传承的,就不要操心妈妈们的行情了。”

    “哈哈!也是哈!这女人的优良传统和习惯就是想着为了谁?为丈夫、孩子。我是绝对不会了,不过曾经的你还是传说中典型贤妻良母啊!不仅是‘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啊!”

    “这么高的评价倒谈不上,如果一定要强求,我和李云龙结婚后的前十年可能是。那时不仅是‘出得厅堂,下得了厨房’这么简单。我觉得自己可以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之后,特别是在我出国前的几年,摆烂了。那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可怕,独裁、强权、孤独、抽烟喝酒、歇斯底里的不信任任何人,那时的我都不会好好的说话的。幸亏我后来放弃了,现在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我再坚持,可能真就死翘翘了。”

    “啊呀!搞得你像是劫后余生是的。”

    “对!劫后余生这词,真的是准确的诠释我的曾经。你是没有看到我当年那种状态,天天的怒发冲冠,总觉得有贱人想害老娘。除了我儿子。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后来身体也是承受不住了,逼迫自己放下和放弃了。”

    “现在呢?‘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又信心满满了?”

    “但愿我能,在常城我要找回自尊,我要独立。”

    “现如今的社会,女人们只提倡自强自立,你竟然要求独立,那个天理的老大,是不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啊!摊上你这么个女人啊!”

    “凉飕飕在哪到哪?我还会让他‘出血’的。”

    韦和把水果,洗净切片,放在盘中,并帮着把菜洗干净。韦和说:“先过来吃点水果,到吃饭的时间还早呢!”

    “好吧!”两人在餐桌边坐下吃着水果。

    钱曼华迟疑了一下问:“唉!说真的你明天的事?不能缓缓,先帮我把房子的事给解决了。”

    “我明天也是为你的事啊!你如果真要转让那个贸易公司,我得先帮他做事啊!那个周总,不是说有百来箱的红酒,要脱手。我找了几个人问过,有几个有意向的,如果成了就帮他解决。我明天和有意向的客户面谈和验货的,我这事搞定了啊!你才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你的贸易公司。那些酒,在周新华的仓库屯着呢!”

    “是的呀!哎呦!你为什么不问我?都什么价位的,我也可以要的啊!大概价值多少?”

    “是吗?昨天你也没说?具体的价格你们可以面谈,不过他发了一个的价目给我,价值从两百~两千元不等,一共是一百六十六箱。我把价格,发你看一下。”

    “嗯!”

    钱曼华看了一下价目表说:“昨天,我不知道具体的都是什么样价目?而且是有零散的,我是不打算接收的。但是,现在它影响公司转让的交期,我就可以接手。天理集团在我们常城市里有酒店的,国外采购一直是我做,这些品牌我都在做,我会给他一个公道的价格。你可以告诉他,酒我都要了。那明天上午你不用出去了,可以陪我谈房子和装修的事了。”

    “那行吧!这样明天一天,都要卖给你了。上午陪你谈房子,下午我们就去会会那个周总。我帮他买的电子配件会到,看看他们收货情况,我们再一起谈一下转让的事。”

    “你卖给我不会是一天,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买你哈?你等着。”

    “哎!你这话说得我胆穴穴,是福是祸?”

    “别往歪了想,这当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事啊!”

    晚饭,钱曼华做了一个生呛的黄瓜,黄瓜切片,葱姜蒜爆香后泼在黄瓜上;茄子是放在蒸锅上蒸熟了,同时加点葱姜蒜和剁碎的五花肉,翻炒熟后淋在茄子,然后搞碎茄子使其入味。鱼煎至两面金黄,肚子塞了一点剁碎的五花肉糜,然后加入菌类炖了汤。排骨和剩下的五花肉一起红烧,钱曼华用掉了一整瓶的啤酒。

    两人坐在餐桌上,韦和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韦和喜笑颜开:“色香味俱全,我们真是得喝点什么?才配得上这些菜啊!”

    “虽然我有点怕我的胃,但我也是想来点的!”钱曼华也是美滋滋的回答。

    “嗯!我有茅台,要不要来点?从八几年到现在,每个年代的茅台我都有,喝点?”

    韦和也是真的想喝了,钱曼华从天理有酒店,她就知道了很多酒,国内那个八几年茅台的价,她是知道的,再说那东西自己也不喜欢,就不要糟蹋了。

    “茅台不是我的酒,我看你那米酒就不错,那个来点吧!我第一次喝酒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就是从自己家做的米酒开始的。”

    “哦!有眼光,这个米酒是赵宇老娘给了我这些。她说是老赵老家的糯米做的,说是品质很好,据说在明朝的时候是曾经是贡品啊!”她们都喝了米酒。

    “你在延陵住过?”

    “嗯!我从前在延陵东城乡住过好长一段时间。”

    “哦!赵民照和我是西林镇上的。现在我们西林镇属于西城乡,东城乡在延陵城东,西城乡在延陵城西。我们小时候到了冬天是家家都要做些米酒的。据说是我们镇上的西林河里的水好,灌溉后长成的糯米的米浆很好,做出来的酒就很好。至于说贡品不贡品的,就是道听途说的很玄乎了。不过之前我们的县城酒厂还曾获得过国内的大奖。但是后来国营酒厂改制后,就走了下坡路了,效益就开始不好了。可能现在是倒闭了,不清楚了。这酒我童年过节才能喝点,今天就来尝尝。”钱曼华说完,抿了一小口,微辣、很甜,她喜欢。

    钱曼华和韦和都不知道,延陵的酒厂还在,在延陵经济开发区。不过现在是私企了,没有当年国企那么有名气。

    “呵呵!童年的回忆有很多。过几天就是儿童节,怎么着?喝点小酒来我帮你过一个儿童节,回忆回忆童年。”

    韦和的调侃,钱曼华也是很开心,她说:“哈哈!喝酒就喝酒吧!过儿童节我们就算了吧!这节不是你我消费得起的啊!再说了,喝酒是儿童不宜的。”

    “哎!喝酒对儿童是不宜。不过儿童节只要你想,就可以啊!因为不需申请,也无需批文的,自己想就可以过啊!”这酒真是好东西,没喝、闻闻,就说出来平常说不出来的话了。

    韦和这么说,钱曼华真是开心了,她附和的说:“对!对!有道理,无需申请和批阅的,自己开心就好。”

    于是,两个人哈哈大笑,开始了她们的晚餐。喝了酒,吃了饭,桌上菜就剩下一点红烧的五花肉,其余全部消灭掉。

    两个人又沟通了一些明天要做的是,韦和帮着叫了车,就相互道别,钱曼华回酒店。

    韦和在钱曼华走后在想,她见过不少身份大小不等的老板娘。但是像钱曼华这样的,还真不多见。通常的情况下,私、民营企业的老板娘不外乎有以下几种:

    第一种活死人型。家里家外,公司内外都不管。她自己只需花一点小钱,满足她的吃喝玩乐,日常做的就是买衣服、美容、美发、打牌、遛狗。

    第二种事业型的,家里家外的决策,公司内外都操心,事业大都是在采购、财务、或是销售方面很突出,能独当一面。谈吐世故圆滑、八面玲珑。

    第三种专业型,在技术或是工艺特长全面掌控,为人高冷。

    第四种保姆型的,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什么事情都去做。但是,公司上下个个都看不上她。

    钱曼华这样有文化,有追求、有思想。懂管理,还有事业,还会做保姆,有怨忿,做人做事乐观果决。这人、这人性格还真不好做定论。

    钱曼华在回去的时候,也在想韦和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能看表像,深藏不露,能力不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总裁,就可以能让她坐得住的。什么原因让她这样生活的呢?

    人们生活在这物化世界,性格不同、环境不同、阶级不同,志同道合的真的很少。

    韦和这样的人,真是自己想要,她这是这次回来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