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时尚前卫的吗？听到这个名字，丹茸不自主走神了一下。

    或许觉得不应该把这些事情透露给自己，多事的属下没有深入叙述，转而吹起自家将军的颜值。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可比那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好多了。”

    “嗯？”边止戈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

    “头不疼了？”多话的下属淡定转移话题，“来，继续读书。”

    边止戈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一幅忍耐的表情。

    多话的下属抛给丹茸一个眼神，表达一个“果然好看吧”的眼神。

    丹茸忍笑点头表示同意。

    唐兆留着络腮胡，谷将军留着一字胡，其他有军衔还留着各种各样的胡子，不留胡子的边止戈自然就很突出。

    不过说句实话，即使蹙眉忍耐，整个脸都皱起来，那张令多话下属骄傲的脸是好看的。

    抛去晒黑的皮肤和深沉的气质，边止戈的脸偏向少年的清秀。有时候丹茸会想起自己的大学同学，在地球对方也确实是上大学的年龄。

    那双眼瞳太黑、又深，初见时给人很不好接近。和长辈待在一起的时候，深沉的气质尽数撇去，像一位乖乖的晚辈跟在大人身边。

    和属下在一起的时候，颇像高中男生待在一块，会吵会闹会开玩笑。正经的时候学霸学渣挤在一块解题，有时候边止戈指导下属战争的某些细节，有时候下属费力地给自家将军揉开某句难懂的话。

    有时候还会互相讨论起来，在桌面上摆出抽象的地图指指点点。

    只是丹茸感到，不在那些时刻的边止戈，如同那双深渊般的眼瞳，寂静得把石头投进去没有回响。

    他似乎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不涉及公务的时候，总是独自一人。

    丹茸还记得宴会那次，对方把自己送到帐篷后，没有回吃饭的地方，安安静静消失在无人的月光下。

    和自己单独在一个帐篷的时候，像极了划三八线的同桌，又像一座停滞在时间里的雕像。外人难以明白这座年轻的雕像在想什么，他敞开腿坐着，一只手放在大腿上，身上风扑尘尘，简朴得和普通士兵没有两样。

    脸上的表情几近凝固，眼睛在眺望不知名的何处，仿佛坐在摇曳的草原中，风阵阵吹过。他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没人猜得到。

    除了公务，丹茸只在一个时间里见过这座雕像瞬间活过来，那便是吃饭的时候。

    边止戈自己的勤务兵会端菜到帐篷，读书的下属会留下来一起吃饭。在他们闭眼祈祷的时候，边止戈会悄悄侧头看她一眼。

    很快视线又移回去，像对这个世间的偶然一撇。

    丹茸猜不透一位年轻将军会想什么，只能尽力提供安静的环境。姜四小姐也从不主动来这边的帐篷，一时间这座帐篷成为绝佳的额外补习班场所。

    边止戈的勤务兵这几天围观了这群男人能有多八卦。

    原先他并不是边止戈的勤务兵，勤务兵另有其人，不过那个人当旅长且留在了总部，于是自己被挑了出来。

    刚开始的一个月，那个人还亲自带他一段时间，闲暇的时候还会讲起以前的往事。

    比如，边将军是辎重兵出身，在一个夜晚防卫有功、加之尊者看他特别顺眼，直接升到伍长带队。

    那晚守夜的人被空气中的麻药麻翻，可能边将军有耐药性，发现不对把其他人泼醒，让号角手吹号拖延敌方判断时间，才成功救下整个队伍一命。

    尊者看他特别顺眼倒是真的，经常吃饭的时候喊来边伍长，对着他的脸下饭。还使劲往碗里投喂，说年龄太小了得多吃点。

    本来自己脸看着就小，边止戈打算留胡子显得老成点，胡须还没留几天就被尊者吐槽。之后吃饭的时候又提起了几次，边止戈自然就把胡须剃了，之后没再留过胡子，看起来比其他长官小太多。

    由于脸长得太好，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人靠脸上位，给了他军中一枝花的外号。

    当了伍长后，边止戈和手下的兵同吃同住，除了公务，其余时间都在盯地上的蚂蚁发呆。

    本来有两人不服自己被调到一个臭乳未干的小孩下干活，在屡屡挑衅中被打服。后来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同样也瞧不起瘦弱同行的伍长摩擦中，在下面的兵打起来后，对方伍长假惺惺调节矛盾，边止戈提出切磋，直接把对方打趴下。

    从此下面的兵死心塌地跟随边止戈，有事大哥是真上啊。而且看手底下的兵武力值这么弱，边止戈就在训练中加大难度，还把自己军饷拿出来当奖励，调动大家积极性。

    往后的军事生涯中，这个方法无数次被拿出来调动下属积极性。

    边止戈似乎没有太大的欲望，钱留着不来买地、也不来买马，就是用来奖励下面的人。比如这个月文化考试前三名、识字前三名、军事考核前三名、进步奖，还会出钱聘请学堂的老师过来教学。

    大家猜测过为何边止戈如此，最后得出是因为有阅读障碍症，所以只能拿低下的人帮自己润笔——每次打仗完后，对大家而言最痛苦的就是写总结报告。

    尊者和姜军师都是喜欢看报告的人，还倡导大家学字识字，想往上爬得更快，识字肯定必需的。

    边止戈的勤务兵就是在当月识字比赛第一名，被抽调到将军这里当勤务兵。你识字最多，好歹能帮忙写报告吧？实际上来了一段时间，边止戈很少喊他来润笔，依然自顾自抓那群长官，不过他总会抽出一些文章让自己念，把那些文字都翻译出来。

    偶尔的上司突袭，搞得勤务兵平时也不敢落下学习，依旧兢兢业业去学堂上课。

    “太恐怖了。”不喜欢学习的人抱头哀嚎。

    “太好了。”喜欢学习的人如鱼得水。

    “非常棒！”文武双全的的人相当满意这个环境。

    边将军的手臂残缺出自一场工程意外，为了救人，手被卷进机器无情碾压。

    大夫没保得住那只手，但同时已经是师长的边止戈也成为将军，拥有自己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