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人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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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麦海里的共舞

    阿瑟-浮士德将车子停在麦田的一侧,便拉着玛甘泪向麦田里走去。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到来。毕竟这偌大的地方人烟稀少。这里没有监视器,也没有监视者,当他们走进麦田时信号也随之被屏蔽。

    满眼都是金黄色的一片,麦穗比阿瑟-浮士德还要高出几十厘米。他们手牵着手向着金黄的海洋深处走去。空气中弥漫着麦香,麦子温柔地滑过他们的衣服,触碰着他们的皮肤。很温柔,很温暖。

    他们漫无目的地向着麦海的中间走去,无奈这一片麦田十分的宽阔,宽阔到几乎望不到边际。于是他们停下脚步,轻轻拥抱。高高的麦海将他们掩盖,他们就像是被淹没了一般,在隐秘的不受监视、不受监听的麦海里深情对视着。

    “好久没能像这样子自由了,好似一时间没有了监视的枷锁。”阿瑟-浮士德搂着玛甘泪的腰说道。

    “是啊,每一次都会有一群人在监视着,干什么都有人在监视,真的挺烦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来到这么一片伊甸园。”玛甘泪无暇地笑着,她的笑容是那般的甜美。太阳光穿过麦穗,洒在了玛甘泪的身上,麦子将她的衣服都染得金黄。她的皮肤很白,身材又是那般的纤细。多年没有登上舞台跳舞,但是她依旧具有一个专业舞者、专业演员的形体美。她太美了,又是正好的年华,她的面容可以让无数的人为之沉迷。

    玛甘泪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她没有选错人。阿瑟-浮士德是个学识渊博的正人君子,时时刻刻都具有绅士般的风度。他轻搂着她,与她深情地对视着。

    麦田里吹着阵阵微风,吹得麦子沙沙作响。麦子摆动着,温柔地触碰着站在麦田中央的这对情侣。微风将玛甘泪的头发吹起。阿瑟-浮士德举起手,轻轻地顺着玛甘泪那被风拂起的头发。

    “我能与你共舞吗?亲爱的。”阿瑟-浮士德深情凝视着玛甘泪,他十分绅士地邀请。

    “我能与你共舞吗?”这句话让他们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情形。那是在校园里的那场舞会,那是他们相遇并且一见钟情的地方。那支舞成了他们一生最可贵最美好的回忆。

    玛甘泪甜甜地笑着,她点了点头,抬起了手。她像公主一样等待着阿瑟-浮士德王子将她的手牵住。

    麦海沙沙作响,好似一曲动人的田园协奏曲。麦田里的这对情侣随着这大自然的协奏曲翩翩起舞着。这是他们最熟悉的交际舞。他们深情地对望着,就好似回到了曾经的校园时光。阳光洒落,犹如聚光灯一般照射着麦田里的这对主角。

    不时有虫儿在吟唱,它们的歌声十分动人,让这偌大的麦海变成了一个剧院。有自然的伴奏声,有虫儿的欢唱声,当然还有这对在麦田里共舞着的情侣。

    他们深情地舞蹈着,耳畔仿佛响起了同学们或是观众们的掌声。他们重回校园,重回舞台,重回曾经的那个时代。那个没有压抑没有虚伪的时代。

    渐渐地阿瑟-浮士德将玛甘泪拉到身前,他亲吻着玛甘泪的额头。玛甘泪也将双手环抱着阿瑟。他们深情对视。暖风吹拂着他们,麦子触碰着他们,他们感到无比的舒适,无比的幸福与惬意。

    他们舞蹈着,像先前在校园里的舞会上一样,麦穗铺成了席子,上面残余着阳光的温暖以及淡淡的麦香。他们在这阳光冲泡过的散发着自然芬芳的大地上,看着金黄的麦草。高高的麦子为他们搭起了屏障,他们只是淹没在麦海之中,并没有暴露在大地上。阿弗洛狄忒女神悄然降临,她给人间带来了喜悦。

    自然的协奏曲依旧动听,他们倾听着,感到无比幸福。舞步轻快,舞姿优雅,他们随着旋律翩翩舞动。麦田里的虫儿也被这协奏曲熏陶着,坠入幸福的深渊中,被淹没在着金黄的麦海里。这是他们的天堂,这就是极乐世界——自由没有监视。玛甘泪恨极了那群打着监视为口号的监视者,他们光明正大地旁观着、窥视着每个人的生活。这群可耻的,毫无人性的窥视狂,监视禁词是他们的借口。

    而如今的这片麦田,绝对是片同伊甸园一般的乐土。他们在麦香中回归于自然,回归于原始。倾听着虫声的吟唱,感受着土地的芳香。玛甘泪的舞姿十分的优雅,阿瑟-浮士德也不甘落后,麦田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他们共舞着,跳着彼此最熟悉的舞蹈。那是毕业晚会那一晚的那一支舞。

    空中的云朵交织着,不停地变换着形状。时而犹如白色的浪花,时而又变成了一座被皑皑白雪笼盖着的火山。云朵在空中纠缠翻滚,好似大海在空中咆哮,好似浓浓岩浆在空中翻滚。天空上的云朵与麦海里的人儿呼应着,美妙的大自然,这该死的原始。大诗人弥尔顿【1】在他的《失乐园》【2】中写道:“心灵是个自主的地方,一念起,天堂变地狱;一念灭,地狱变天堂。”

    灵魂在地狱中沉沦,在天堂中歌唱。一切的压抑都在一瞬间化为乌有,被宣泄,被释放。取而代之的是那被歌颂的罗曼蒂克。云儿如大海、如麦浪、如烈火、如浆岩,它在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归于平和。它藏于心灵之中,一念起一念灭。

    渐渐的,云儿散去,留下了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云海停止了咆哮;风也停了,不再吹得麦穗沙沙作响,麦浪停止了翻滚,烈火岩浆凝固成褐色的泥土与焦石。一切都变得无比宁静,田园回归到原先的平和与静美,只剩远处树林里的鸟儿们依旧高歌鸣唱。玛甘泪依偎着阿瑟。他们在温暖地麦草上,享受着这田园里自然的芬芳。

    风吹麦浪,一切都是那般的静谧与美好,远处的风车缓缓而动,庄园里时不时传来孩子那天真无暇的童声。他们陶醉于自然中,陶醉在阿弗洛狄忒女神的馈赠之中。他们的心渐渐趋于平和,这田园景光与清新空气令他们感到无比舒适。他们仿佛置身于一幅迷人的田园画里,惬意地躺在麦海之中,凝望着天空,倾听着大自然的乐章。感受着自然的芳香与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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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

    1.弥尔顿:约翰·弥尔顿(JohnMilton,1608年12月9日~1674年11月8日)英国诗人、政论家,民主斗士,英国文学史上伟大的六大诗人之一。代表作品有长诗《失乐园》、《复乐园》和《力士参孙》。

    2.《失乐园》:《失乐园》是弥尔顿的代表作,取材自《圣经·旧约·创世纪》,全文12卷,以史诗一般的磅礴气势揭示了人的原罪与堕落,与荷马的《荷马史诗》、阿利盖利·但丁的《神曲》并称为西方三大诗歌。讲述叛逆之神撒旦,因为反抗上帝的权威被打入地狱,却毫不屈服,为复仇寻至伊甸园。亚当与夏娃受被撒旦附身的蛇的引诱,偷吃了上帝明令禁吃的果子。最终,撒旦及其同伙遭谴全变成了蛇,亚当与夏娃被逐出了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