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大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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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文安之的战略是立足川东,然后靠着击溃李国英图一线生机,然而吴三桂肯定不会看着李国英就这么覆灭,远在云南的大西军能不能进行支援还是一个未知数,这样一套战略只是看着漂亮,操作性实在是很匮乏。

    “刚才那些话,我当做先生对我的考校。”朱天赐仍旧微笑着说道:“这次算是合格了么?”

    文安之沉默不语。

    “如今,局势需要的是两面防控,一方面需要防备李国英,一方面需要防备吴贼。”朱天赐说道:“如今的局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那就是需要一场巨大的胜利,让他们不敢乱动。”

    “因为他们胜利在即,但是又担心建奴秋后算账,所以必须要尽可能的保留自己的实力。”文安之说道。

    不知不觉之间,朱天赐已经掌握了对话的节奏。

    “没错。而暂时稳定了四川之后,就需要打李国英,但是吴三桂肯定不会坐看李国英覆灭,所以我们需要出其不意。”

    “奇兵击溃李国英部之后,以重庆、成都等地的兵力克复泸州,如此,四川算基本安稳。”

    “所以,接下来需要说的是……”

    “所以接下来这么做,是绝对行不通的!”两个人同时说道。然后两人同时愣住,随后相视而笑。

    “因为重庆!”两个人同时大叫。

    “没错!”朱天赐一拍案子,立刻起身沉声道:“之前已经说过,建奴想要一举击溃我朝,一战而定落脚点有两个,一个是昆明,一个就是重庆!重庆还在他们手上的时候,重点在昆明,故对四川不上心,因为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在重庆拿下之后,形势已经转变,吴贼肯定是不可能坐视重庆陷落而不管,所以,巩固重庆的防御是当务之急!”

    “而需要巩固重庆,三个方面,一个是李国英,一个是吴三桂,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这方面。所以我有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我们守住重庆落脚点就在夔东诸将,需要大军进行守城战。那么就需要精兵良将,趁着吴贼还没有反应过来……”文安之顺着朱天赐的话继续说着。

    “没错,从云南到重庆,中间千山万仞,我们需要抓紧时间,立刻秫兵厉马,不光光需要进行日常的操练,还需要大量的粮秫,这样才有一战之力。”

    “而吴贼那边,也肯定会快马加鞭,这样的话,双方都在争时间,那么我们就需要更快,更迅速,粮草,重庆城已下,足够大军吃两个月,然而两个月远远不够,所以此时此刻,必须要得到粮食,然后进行操练!”

    “操练成功之后,再秫兵厉马,最后进行守城。可是守城的时候,吴贼绝对会会同李国英部进行打击,那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刚刚好!”文安之继续道:“攻城战,人数不是越多越好,尤其是重庆城九开八闭,天时和地利都在我们这边,到时候只需要众志成城,就算是十万大军压境,我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确实是如此。”朱天赐笑着说道:“我如今身为宗第的赞画,不光光需要为宗第考虑,更需要为他麾下的数万名将士考虑,既然如今部堂与我坦言相对,我也不能够藏着掖着,如今之病,不在兵,不在财,乃在政体之病。”

    文安之猛地站起身来,正好与朱天赐的双目相对。华夏自古以来以双目对视为无礼之举,然而此时的文安之已经顾不得了,他只想一心从朱天赐明亮的眸子里看出别的东西。

    如果没有多年在中枢、地方和基层的经验,没有体验过基层老百姓的水深火热,没有看见过基层施政的种种举措,乃至于其中的磨砺和数十年的阅历,他就是自己都不清楚如今大明病在那里。初入朝堂,以为病在吏治;国变之后,以为病在将士,真正罢官回家、深入到平民百姓之中后,见识到了平民百姓的流离失所、卖儿鬻女乃至易子而食之后,他才明白,吏治、将士、东虏都不过是藓芥之疾,根本还在政体文法。只是这朱天赐治学之年过了没多久的年纪是如何看出来的?

    文安之眼神里面闪过一丝迷茫。

    “想要重振我大明,兵甲只是手段,只是利刃,真正的的目的是一块皇土,让我大明重新焕发无限的生机!”朱天赐的声音坚定而顽强,里面透露着浓浓的自信。

    “殿……你这晚生好大的口气,你想要那里作为王业之根基?”文安之从朱天赐的身上看见了浓浓的自信,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皇榜高中,鲜衣怒马,锦帽貂裘,一腔热血,不振兴皇明誓不休。只是岁月蹉跎,磨平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如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康庄岁月,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块王业之地,将画何处?”

    “如今,还能在何处?只不过这西南一隅之地而已。”朱天赐微微摇头说道。朱天赐虽然高中上过地理课,也曾经走过中国的大江南北,面对过不同的山川地形,踏遍山川名胜,走遍名关雄镇,然而都是抱着旅游的态度进行的,若是从军事和政治上看,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情形。

    从这一点看,文安之比朱天赐拥有更多的优势。他去那些名关雄镇的时候,都是从军事政治上考虑的,就是平日里的塘报、地理舆图都是从军事政治考虑和指导的,绝不是抱着什么吃喝拉撒一类的无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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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解?”

    “可听说过天下棋局?”文安之笑着说道。

    “略有耳闻。”

    “今日重庆当有一对。”文安之说道:“今日以一对,以重庆之一对对对建奴走狗,对奴酋劲旅,对建奴贵族,对建奴天下,对我中华从未有过之局面!我大明能否向死而生,西南能否对搏建奴,能否成就王图霸业以开创我中华前所未有之局面,最后以西南之一隅之地而挽天倾,今日在也!”

    这个时候两碗鸡蛋羹端了上来,文安之说了这么多也有一些口渴和饥饿,就用调羹盛了一点鸡蛋羹在青花碗里,朱天赐也有一些饿,同文安之一起吃了起来。十多分钟之后,两个人用手帕擦了擦嘴,文安之率先说道:“若是想要见识一下这天下棋局,请往寒舍。”

    “敢不从命。”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文安之的房间,房间布置非常清爽,正堂一张文安之的亲笔画,画两侧是一副联子,几个黄花梨的桌椅置于庭前。明堂右侧是书房,走进房中,只看见一排书架,上面放置着四书五经在最显眼处,还有一些宋、元刻本,书架前方乃是一张暗黄色的黄花梨案子立于书架前,非常显眼。

    “这是我近些年苦思冥想所得,原本想告知于陛下,今日就让你这个晚生开一来眼罢。”文安之的意思是,你所知道的不是我要说的,我要说的是我呕心沥血得到的不传之法,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朱天赐非常喜欢这种自信的人,因为自信给人的感觉是非常激情澎湃的。同时他也知道,这种天下棋局实际上就是布局争霸,至于说类似于诸葛孔明的隆中对、鲁肃的吴中对的国策,非不世出的宰辅之才不可。

    “棋家有金角银边草皮肚的说法。”文安之果然用棋局作为自己的开场白,然后自信地说道:“我自崇祯罢官归田以来,留心国事,多年见闻加上兵车行马之事,也是知道如今这大明天下,也有四边四角,以及草肚皮。”

    “这所谓的草肚皮,自然是已经被建奴控制的中原之地罢。不仅仅在崇祯时期天灾**,更是被建奴和流寇祸害,百业凋敝,民不聊生。”

    “确实如此,然而如今天下快要恢复,中原之地已经有复苏的迹象,不可以不察。”文安之后退一步,腾出自己的双手,在虚空中一点,最终画出一个方格,然后指着上面的四个角说道:“所谓的四角之地,乃是陇西、京城、湖广和四川。”文安之随手神色一紧,在四个角中间一点:“而联通这四角的地方,分别是山西、山东、江南还有汉中!”

    山西在甘肃和京城之间,山东在京城和江南之间,湖广在江南和汉中之间,而当下所在的四川,就是在湖广和汉中之间。如果是用现代地图对照,那么一副基本上完整的地图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其中的腹心,就是河南腹心之地,而河南腹心之中的轴心,就在两个地方,一个郑州,一个长安,双星齐拱,共同支撑起河南为天下轴心的局面。”

    文安之继续沉声说道:“而加上河南这腹心之地,那么就有九个棋格,每一个格子都有关隘和险峻可守,然则,因为共成华夏一体,所以都有孔道通行,这就是破城之道路!相应的,华夏之内乱,永远在这九处地方,崇祯之局势败坏之由,乃是关中之地彻底失控!”

    文安之不愧是支撑南明最后时刻的肱骨之臣,能够像文安之这样把明朝两京十三省如此化繁为简、山川形胜和名关雄镇归纳得如此清楚的,寥寥无几。

    朱天赐看心里面非常满意,索性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文安之进行演讲。

    “这么划分,重在山川形胜,重在江河湖海!山脉之重重阻隔,却又让孔道可以通行,如井陉关、太行八径、秦巴栈道;而江河之重重在疏通,却在险要之地有大城可以据守,如大河之孟、津;而江河之大城以为据守,诸如重庆、襄阳、武昌、九江,乃至于临清;而除此之外还有渡口,如瓜州、采石之渡,以及淮水之颖口、涡口和泗口。”说完,文安之偷偷看了一眼朱天赐,发现朱天赐还在静静听讲,不由得非常满意,于是继续说下去:“然而,这些都只是重点之一!”

    “有山河之险峻,可以据守,可以攻城,更可以凭恃。然则重点则在看通其中的联系和关节!”文安之继续说道:“以山川之险峻,可以秫兵厉马,在纷乱之中立足,在大争之世中积蓄力量;有江河之流通,可以互通有无,向外延伸,借助天势力而介入全局。然而,重一点而不统筹全局,不以四方之地而沟通整个华夏版图,定然是饮恨!如你所说,建奴第二次差点失败的原因就在于此!所以,想要以小谋大,眼光当在小之外,故诚如你所说,一线生机则在建奴手中,而他们绝对也知道,所以有了洪亨九之千里防线,不光光企图以断绝补给来困死我朝,更是想要去掩盖其内部之纷乱!这就是真正的一线生机,向死而生,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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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来,如此着急做甚?”文安之瞥了一眼朱天赐,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首先说关中之地,自秦始皇以降,当是龙兴之地,海内豪杰都来自于关中,天下之劲旅也大都来自关中、陇西,其山河形胜更是得天之垂青。南有秦岭横亘而绵延;西有陇山绵延不绝;东有华山、崤山之险峻,更有晋西南之山地横亘;北有赤地千里,人不得行,其中气象自成格局,更是对关东形成高屋建瓴之势,兵甲一出,谁与争锋?故曰:‘得关中者得天下’,此为其理也!”

    “然而如今之情况不一样!”文安之继续说道:“太祖高皇帝以南伐北,何其壮哉!而此时之关中,虽然比之崇祯年好一些,然则,百废待兴,水利不修,险固无所守,且山、陕之兵员,精锐丧尽,唯有张勇、赵良栋所属之兵可正视之,而昔日之精锐,不在张勇、赵良栋之属,正在如今夔东诸将之手,这是我方之优势也!”

    “再说京城之地。韩昌黎曾说,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诚哉斯言。其地依山傍水而南面中原,三面环海,又以燕山为屏而蔽河北乃至于中原,其居庸关、山海关、松亭关、古北口、冷口、喜峰口等雄关,扼燕山之交通孔道,一夫当关而万夫莫开。太行山又屏障河北,紫荆关、倒马关、井陉关、滏口等关隘间之,昔年燕赵之独抗秦者,并非偶然。然则京城之地,决计不可速取!一者,此为建奴之奴廷,防守必重!二者,降官归心,伪廷各个机构运转颇良,三者,伪廷将官亲朋故友都在京城,若是取京城,必然引起他们的竭力反抗!故先取京城为下下策。”文安之一个夷陵人,在说道燕赵之地的时候,顿时化成了慷慨悲歌之士。

    “当年若是能够守住,确实不可轻易放弃。”朱天赐说道。

    “如何能够轻易放弃?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己巳之变以来,河北多被建奴摧残,人心涣散,朝不虑夕,绝非好去处,而自国变以来,更是十室九空,人人畏建奴之迫害而不敢言,建奴走狗更是多如牛毛,故不可取!”

    “江南呢?”

    “江南有长江天险,若是渡江过去能够存偏安,然则欲为王图霸业,决不可以偏安!江南声色犬马,疲人心,使沉沦,懒心志!然则,也不是无可取之处,海利之便,长江通达天下,谋得江南,可供粮草钱货!而国朝之行两都,北都定江山,而定南京为南都,岂非固江南乎?”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谋江南?”

    文安之说道:“不,江南对于我们来说,是可以要,而非必要。江南虽可以绵延国祚,然则不过是百二十年而已,若去南京,绝无可能中兴皇明!”

    “为何?”朱天赐有一些不解。

    “因为两个原因。”文安之说道,:“一者,江南自建国以来,不曾有兵事,承平已久,将不知兵,且兵备之事已经疲惫到了极点。除却嘉靖朝之倭乱,江南何曾有兵事?更听闻,倭寇入江南如无人之境!更有见,李成栋之流平江南,如入无人之境,如此之地,兵甲不修,怎可中兴大明?”

    “二者,士绅。”文安之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一些怪异,随后意识到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不禁感慨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不闻昔日嘉靖阁老徐阶乎?松江膏庾之地,徐家占十八【十分之八】,这仅仅是国朝中期,嘉靖中兴时期!而如今,江南虽然遭受重大兵事,然则士绅还是士绅,所死者,不过忠体为国之士,投降者,其家更富,更是连阡陌,若是打过去,其抵抗之心,当何为?”文安之说完,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夷陵,当初自己中进士也是如此,然而如今,只剩下一身明朝冠冕,一块大明朝的象牙笏板和一顶大明乌纱帽而已。

    “斗不过么?”

    “当然如此!”文安之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上言,其家定然是根深蒂固,加上原本一些投降的本来就是士绅,伪奴廷拉拢包庇,如何能够对抗?更不用说士绅之间关系盘根错节。就是在县堂,县令想要用胥吏,除却士绅家,又能够用谁呢?更不用说忠体为国者已经死去,投降叛变者身居高位,自然是维护大清之统治,而心向大明的义士,或闭门不出,或隐居山林,或血洒故土,人心已变,绝不可取!”

    “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朱天赐说道当下能够读书认字的,起码有十分七是士绅家庭,那些小康之家,也都和士绅家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不依靠他们,恐怕基层官员都配不齐。

    就算是人员配齐了,他们也是阴奉阳违,不肯按照县官的规矩和意思来办事。

    “江南可偏安,然则决计不可成王图霸业!”文安之坚定地说道:“若是入江南,只需要十几年,就可成南宋之偏安局面,不可不引以为戒。”

    “我知道了。”朱天赐点了点头:“还有哪些地方?”

    “不要着急,最后的王图霸业,就是在四川!最后的底牌,就是四川,其余者,皆不过云烟!”

    “何解?”朱天赐眼前一亮。

    文安之喝了一杯水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经过张献忠和清军屠掠过的四川,客籍和主民之间的矛盾已经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加上自李冰父子修筑都江堰之后,这块地方就是王图霸业之基!且自先秦以来,四川之地更是粮秫之产地,有了粮食,才能够秫兵厉马,重整山河!”

    “所以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从眼下着手,让整个的四川囊括在我们手中?”

    “没错,囊括四川之后,必征湖广!我曾经看过孔明先生和太祖的北征,太祖皇帝之所以能够成功,湖广居第一!湖广为天下之中,面东控西,屏南蔽北,乃是四征之地,而且紧靠着长江水道,沿途武昌、襄阳、荆州三府,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遏长江而蔽中原腹心河南,东可进江淮膏庾之地,南可图两广之地,西退可为四川、贵州屏障,北望河南而一马平川,乃是天下之正中,兵家必征之重点所在!”

    “更有闻之,其地正介秦岭与江汉。其上大部是山地,其间颇多小盆地和峪口;其下则大湖连绵,地势低平。北当汉水之曲,与樊城隔水相对;南有岘山,西南列山如屏,群峰对峙,地势险峻,故我曾经极力上书朝廷,必重复夺襄阳、武昌和荆州,然则……”文安之又想到了那个遥远的堵胤锡,那个喋血荆州的堵胤锡,大概看到荆州没能拿下,自觉气数已尽,要以死明志罢。

    “由此可以说,若是以天下看,当在水路和陆路之交通要点,谋天下,必襄阳;而若是想谋东南,则武昌必下;若是想要拱卫湖广,则必水路,如此,当在荆州!”文安之肯定地说道,然后跑到左厢房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案子上。

    “先生此言,或许可以说:湖广之形胜,在武昌乎?在襄阳乎?抑荆州乎?以天下言之,则重在襄阳;以东南言之,则重在武昌;以湖广言之,则重在荆州!”

    “好!”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一根的棍子布块还有石子,长短大小不一。而朱天赐眼睛却瞪大了,说道:“这个是我大明山川形胜之示意?”

    “是,也不是。”文安之笑着说道:“慢慢你就清楚了。”说完,文安之就把那些石块、布匹、棍子等等东西摆放整齐,文安之摆放得非常快,而且非常熟练,不知道这样一副皇明地图他做了多少次。

    “见笑了,不过是赋闲之时用来消磨时光的东西。”文安之指了一块地方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山西,如今民生凋敝,且加上天灾**,已经得不到足够的资源,更不用说如今在建奴手中。”随后文安之指着斜下方说道:“这是湖广,此处地方通衢南北,横亘东西,更是粮食最主要的产区,将来要图天下,湖广必争!欲征湖广,必征荆州,我等必打夷陵,下夷陵之后,必下荆门州,以夷陵和荆门为犄角,后以水师破公安县、石首县,随后进行攻城战,必须趁着建奴方面没有反应过来,一战取荆州,随后守城!如此,进可攻退可守,能够增加胜算!”

    “那汉中?先生的意思是,汉中……”

    “汉中,你不是已经有了想法么?何必过来问我?”文安之说道。

    到了这里,朱天赐对这个南明的肱骨之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先生大才,我不及也远矣!”

    “说一说你对汉中的看法罢,我想确认一下我有没有看对人。”文安之神色莫名。

    朱天赐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如今山、陕精锐在我手中,而且夔东在手中,收复川西之后,李国英必死守汉中,然而,清廷绝对会让他放弃四川!”

    “为何?”

    “三个缘由!其一,因为李晋王!在清廷眼中,晋王比夔东诸将更加难缠,所以需要不计一切代价去追杀李晋王,吴三桂已经把云南当做自己的地盘,到时候肯定是更加卖力追杀!而四川反而不会被重视!残兵败将的李国英一定会被戴罪立功,调任云南,隶属于吴三桂麾下。所以,四川绝对会易主,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一举拿下汉中,大事定矣!”

    “其二,因为关中正在复苏,其欣欣向荣之景象,到日后必是大患!故必须要打一场,欲废驰关中,必下汉中!而欲下汉中,李国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则是张勇和赵良栋之流,关中精锐之气象,都在这二人手中,若是一举击溃,让他们伤筋动骨,令其惶惶如败家之犬,则关中必废驰,如此,大事已定!”

    “其三,想要谋夺湖广,必后备无患,所以需要打垮川、陕之绿营兵,而如今山川形胜都在我等手中,如今又下了重庆,粮草充足,必能够一战而胜,定王业之基!大业可成!”

    “这就是完整版的重庆对。”然后文安之一指一块石头:“王图霸业,从这里开始。”

    朱天赐往那儿看去,那块地方在西南,就是他们现在站立的土地,也正是四川这个天府之国。

    “如此,还是需要准备一些东西的,督师大人,这件事情可是需要你进行操办的。”

    “尽管去,一切事情都是老夫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