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冥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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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阴差十二席

    李夜:“老爸,你刚才为什么要叫那两个人前辈?虽然他们很厉害,但看着比我还要年轻。最大,估计也只会和我同龄啊!”

    李商:“傻女儿!你是见习阴差,你老爸是二等阴差。你可知你老爸之上,还有几个等级?”

    李夜:“这有什么难的?阴差总共才三个等级!刚入门未转正的,称为见习阴差。见习转正后,一般都是二等阴差。最后一个等级,便是一等阴差。一旦成为一等阴差后,便可以掌管一个大区内的所有二等阴差和见习阴差。”

    阴差协会,是一个管理天下抓鬼阴差的秘密组织。只要是阴差,基本都归于阴差协会管辖。哪怕是会法术的人,也不例外。阴差虽少,但总数也是个不小的体量。所以,协会为了方便管理。便将天下阴差划分为了三个等级。并且按照地域,划分为了数个不同的大区!

    第一是见习阴差。他们未转为正式阴差前,需要一直跟随着一名正式阴差。第二是二等阴差,见习转正后一般就是二等阴差。成为二等阴差后,就代表可独立行动也可带人抓鬼。

    最后便是一等阴差,成为此等阴差需要通过极难的考核。仅入门能力,就要有单独炼制法器的实力。而成为一等阴差后,不仅是成为了一个大区的掌管者。还代表,其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修仙的大门。就连寿命也比一般人高三四倍,俗称半仙。

    李商:“不完全对!还有两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第一是,阴差之中,还分为阳差和鬼差。”

    李夜:“阳差,我是知道的。就是地府聘请阳间的活人做抓鬼。我们就属于阴差里的阳差!可什么是鬼差啊?聘请鬼来抓鬼吗?”

    李商:“没错。鬼差就是聘请已堕入阴间又生时品行极高的鬼来抓鬼。比如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就是鬼差。鬼差的实力要比一般阳差强盛很多。但多在阴间活动,呆在凡间的数量极少。还有没告诉你的就是,阴差中有十二个人和鬼,是这阴差制度里的例外!”

    李夜:“天下阴差,皆归咱们协会管辖。就连会法术的人,也不例外。怎么可能会有人和鬼在咱们协会制度之外?”

    李商:“他们统称为“阴差十二席”!阴差十二席由九名阳差,三名鬼差组成,每一位的实力都强的离谱。具体有谁,你还没有必要详细知道。因为他们均已成神,不是你我生平能够接触得到的。”

    李夜听到阴差十二席后,不禁十分惊讶感叹:“已成神?这让人好羡慕啊!我都想象不到,他们得多么强大,才会成为十二席之一。”

    李商:“那个叫吕的男子跟我们一样。肯定也是负责抓鬼的一方阴差。十二席,估计不太可能。我怀疑他是一等阴差或者鬼差。”

    李夜:“我看肯定是鬼差。不然,他们怎么会住在这阴宅之中。”

    李商:“所以我刚刚才会叫他前辈!他喊我一声道兄。估计也就因为你老爸面相年长,而讲的客套话罢了!”

    李夜:“老爸!这阴差制度自古便有,一直延续至今。那阴差十二席岂不是更换了一波又一波?”

    李商:“常理下的确如此!但十二席历史上仅仅只发生过两次更替。再说一等阴差都能称为半仙,可活两三百年之久。他们这些已成神的,寿命自然长的离谱。咱们协会的三位会长,就是阴差十二席的一员。但见过其真身的人,就算是一等阴差都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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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锋一转,来到天灯盏山山脚下勿陈镇吉利村的村外。

    羽濛:“郎君,这里好美啊!而且看着人气也十分旺盛!”

    吕感叹道:“百年前,这里可不是这番光景!”又对着青灯说道“黑衣!入村后,你就不便言语了。你就根据灯昏灯明,在这灯中指路即可。”

    女鬼:“小女明白,阴差大人放心便是。”

    远眺这吉利村,虽是深夜,村子却灯火通明。从山脚的村头神庙处,一直连绵到半山腰上。而且好像还有户人家在张挂红灯。似乎正在筹备白天的婚宴之事。的确是一幅人丁兴旺的光景。

    而吕和羽濛这两个外来人。男子提一白灯,女子依附在身傍,便向村子深处走了去。虽看着有点怪异瘆人。但这太平世道,一般人也权当是走夜路的情侣了。

    羽濛:“郎君!我看这村口小庙祭拜的神位叫~散德道君!这是哪位神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位大神?”

    只见这吉利村村口牌坊处,有一守村神庙。虽然看着年头已久。但从庙前香炉里满满当当的香灰来看。这小庙,平常定然是香火鼎盛。

    但吕看到后,嘴角轻微上扬:“这位大神,你可拜可不拜!”

    羽濛:“这是为什么?既是大神,为何可拜可不拜?”

    吕:“晚些再告诉你缘由,先进村!”

    进入村中,整个村子好像都在为村中新人连理之事而忙碌着。这番喜气洋洋,邻里和谐的景象。估计在很多地方都看不到了。羽濛常年待在冥纸店又不出门。看到这幅景象,就像是一个看到点心的孩子一样。眼神里,藏不住的些许欢喜。

    而这时,一个小孩踉踉跄跄的向他们二人跑了过来。

    只见那小孩一脸灿烂无邪的表情,说道“哥哥姐姐!家长说,晚上走夜路提白灯笼不好。村上有喜事,这顶红灯笼就送给哥哥姐姐走夜路了。”

    说罢,那小孩子递给羽濛一顶红布灯笼。羽濛接过红灯笼,还未言语。那小孩就欢快的跑开离去了。

    羽濛看着跑开的小孩,对着吕说道:“那个小弟弟好可爱,我好喜欢他!”

    就这样,他们一男一女各提着一青一红的灯笼。继续向村子深处走了去。可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稚嫩的哭声。吕和羽濛按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他们看到,一年迈的老太在训斥刚才送灯笼的那个小弟弟。

    只听见那老太口中说道:“年纪小小,就学会害人?”老太呵斥完小孩后,又快步走到羽濛面前。二话没说,就要抢夺那顶红灯笼。羽濛不给,两人便起了争执。最后,灯笼虽没被老太抢走。但也因抢夺而损坏了。

    羽濛非常生气地对着老太说道:“你这老太太,怎么这样啊?”

    可那老太太完全听不进去。随后又借着起劲,去大闹了新人家里正在布置中的婚礼现场。只见这老太太对婚礼现场的物什又砸又扯。还大喊到“你们这样是会死人的!”“你们张灯结彩是会害死全村的!”“是会害死所有人的!”之类的话。

    毕竟是婚礼喜事,别说是要结婚的新人家庭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老太太的话十分忌讳和触霉头。羽濛看此场景也更加生气。唯独只有吕一人皱着眉不言不语,一脸愁容的看着老太。

    这时,现场有人凑到新人家庭的长者身前。小声说了句:“这老太就是为了要钱!以前的老人不都这样吗?大喜的日子这样也不好看,给她点钱打发走算了。”

    而新人家庭的家人们也选择了隐忍,并不想做的太难看。无奈拿出两百元塞给老太,说到“谢奶奶,您就别闹了。家中小孩好不容易要结婚了,全村都知道的事。您这样闹的太难看,对咱们两家名声都不好听。这钱您收下!都是街坊邻居的,就当讨个喜头。”

    都以为这老太是为了要钱而来。家人送上钱后,便可了事了。可没想到这谢奶奶竟然还不要!一把将钱扔在地上,继续大闹。顿时,现场的人就像炸了锅一样。开始纷纷指责起了老太。说这谢奶奶太贪了,两百元拿着就差不多得了。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语言都抛向了老太。

    老太看到周围这现状,眼睛里不禁泛起了泪花。最后用喊到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你们这样是真的会死人的!”。便转身步履蹒跚的离开了。两张百元大钞皱皱巴巴的就躺在地上,也没有拿。

    这谢奶奶转身走的时候,周围也还都是指责声。只有吕一人满脸心疼的样子。待老太从新人家里出来后,他还走上前去扶了一把。那老太抬起手无力的推搡了一下吕。示意不用管我,便径直离去了。一旁的羽濛对吕的举动很是不解。但看到老太可怜的背影,既生气且又怜悯。

    老太走后,羽濛将破损的红灯笼收好,准备带回冥纸店。吕和羽濛俩个人也没多作停留。便继续跟着青灯的指引出了村,进入了天灯盏山深处

    出了村,羽濛才张口问吕:“郎君!为什么那老太不为钱,却又要大闹别人家的婚礼?关键是你还心疼她?”

    这时,吕叹了一口气:“唉~只有村中老人,才知道以往的世事啊!这还要从天灯盏山山下封印的大鬼~烛鬼奠红讲起。”

    羽濛:“这天灯盏山下有大鬼?我看着天灯盏山风水极好。不像是能诞生邪神鬼魅的地界啊?”

    吕:“现在的天灯盏山,可以说是一个极凶的风水福荫之地!”

    羽濛:“郎君!我很好奇这烛鬼的故事?你能给我讲讲吗?”说罢羽濛环抱吕的右臂,双眼渴望的看着吕。

    吕看了一眼羽濛,脸上挂起淡淡的笑,讲到:“这故事会很长,很凄惨。你确定要听?”

    羽濛想了一秒,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于是点了点头,表示确定要听。

    吕回想起奠红的故事,深呼吸了一下。讲道:“那烛鬼奠红啊!看上去,貌似是一只女鬼。头上戴孝,身穿婚衣,左手还拿着一根被血完全染红的白烛。但实则却是被一对双胞胎兄弟借尸还魂的双生双魂大鬼!”

    羽濛跟着吕多年,多少也懂些神鬼之说。便问道:“双生双魂?只知道一副身体只能还魂一只鬼。双魂时,两只鬼魂就会在体内打架。最后导致双双不得轮回。郎君,这双生双魂已经超越了天罡地律了吧?”

    吕:“的确超越了天罡地律!一因他们是双胞胎血亲兄弟。二是因为他们的怨气实在是太强了!鬼从低到高分为:灰心鬼、白衫鬼、黄页鬼、黑影、厉鬼和摄青鬼。而烛鬼奠红为最高的摄青鬼,又属于摄青鬼中的鬼王级别。”

    然后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说起来,这俩兄弟的故事实在是太过凄厉悲惨。连我也不想回想起。”

    羽濛:“能积怨成一代大鬼,肯定经历了不平凡的世事。”

    说到这时,吕握紧了牵着羽濛的手:“那双胞胎中,其兄名叫谢瑞,其弟名叫谢福。几百年前,这镇上有个大富绅~谢家!他们就是谢家的两子。那被上身的奠红,原名叫红怜。她是这两子中,哥哥谢瑞已过门的妻子。”

    羽濛:“一般富绅家的孩子,如果管教不好的话,肯定容易作恶。”

    吕:“可这兄弟二人不同。他们为人乐善好施,名声极好。其哥哥谢瑞与红怜相恋了六年,郎才女貌。最终修成正果,也算这一带各镇上的一段美谈。”

    羽濛:“这听起来很美好啊!那这俩兄弟最后怎么会积怨成一代大鬼的呐?”

    吕:“就在谢瑞与红怜的洞房花烛夜之时。当地官吏陈县丞的二公子,带着几名衙役闯入了谢瑞的婚房,并命令衙役将谢瑞押了起来。谢瑞这时才知道,自己相恋六年的妻子,竟然偷偷跟着陈家二公子私会了一年半之久。作孽的是,陈家二公子就在谢瑞的婚房和婚床之上,当着谢瑞的面和红怜行了房。”

    羽濛听罢十分气愤:“这陈家二公子和红怜,也太可恶了吧?”

    吕:“事后,红怜自然是跟随陈家二公子离开了谢家。独留下了谢瑞一人在婚房之中。谢瑞自知已无颜活在世上,便准备上吊自缢。可就在刚拿起白绫还未抛上房梁之时,谢瑞就暴死在了婚房之内。”

    羽濛:“这谢瑞是在喜事上暴死。那死后岂不是会成为一只丧气鬼?”

    吕:“没错!由于哥哥谢瑞暴死。一夜之间,谢宅就从红喜之事变成了丧白之事。主持谢瑞葬礼的,便是其弟弟谢福。但更可气的是,陈家二公子和红怜有意选择了在谢瑞葬礼的同一天举行婚礼。”

    羽濛听到这里,更加气愤了起来。吕甚至感觉到羽濛因为生气,而抓紧的手。说道:“他们怎么能这么丧尽天良!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吕:“怕,他们就不会这么做了。那陈家的接亲队伍抬着载有红怜的花轿,举着两挂十余米长的红喜鞭炮。敲锣打鼓的围绕了整个谢家一周后,才离去。”

    羽濛:“这对于谢家来说,简直是又一个奇耻大辱!”

    吕:“弟弟谢福见此屈辱。当场怒火攻心,被气的一口鲜血喷出。喷出的鲜血还浇灭了哥哥谢瑞灵台上的一根灵烛。那白烛瞬间被血染成了如红烛一般。这更加增长了谢瑞的怨气。”

    羽濛:“这根血染灵烛,是不是就是前面提到的,奠红左手手里的那根?”

    吕:“没错!谢福见谢家接连受辱,且又因为陈家为官吏,自己束手无策。便拿起了另一根还未熄灭的灵烛,点燃了整个谢宅。就这样,谢福连同当日的亲友及家仆,一同烧府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