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侠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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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审讯

    在县衙监狱里,狱卒将犯人扒光衣服吊起,将一封书信呈现给苏梦醒,“大人,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苏梦醒说:“人赃俱获,你是现在开口,还是等用刑后再开口。”

    那人说:“杀了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梦醒说:“好,有种还挺讲意气的。”他对两个狱卒说:“来,按老规矩,好好伺候。”

    “得嘞。”两个狱卒便从水桶里取出浸水的牛皮鞭子,将人抽打的皮开肉绽鲜血遍地。

    苏梦醒在犯人的哀嚎声中读完了陈师爷写给司马云的信。

    “怎么?还不肯说是吧。给他上烙铁。”苏梦醒知道今夜须得尽快撬开这个人的嘴巴。

    烙铁烙在犯人腿上,拿开,再烙在同一个地方,只要不开口,这种折磨就会一直持续,一次比一次痛苦。

    “大人,犯人昏过去了。”狱卒说。

    苏梦醒说:“弄醒他。”

    狱卒把犯人弄醒,苏梦醒将火红的烙铁放到犯人眼皮底下,那人眼里充满了恐惧,苏梦醒知道,他快要开口了,只需要再稍微使点劲。

    那人骂道:“贼鹰犬,有种你杀了我,这样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苏梦醒说:“我乃朝廷捕快,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审你是公事公办,我不会让你死,我会一直审到你老实招供为止。”

    苏梦醒拿陈师爷的书信在犯人面前晃了晃,说:“我已经拿到你们贼赃。我的弟兄在去连夜抓捕你们的陈孟尝路上了。我想师爷一个细皮嫩肉的文人用不了几鞭子就会全招了。”

    那人的心已经在动摇。

    “你硬扛着对马帮讲义气有用?你觉得司马长空会来救你?你想李七的下场吧。”苏梦醒在瓦解对方最后一点防线:“司马长空劫县城大牢救了他孙子,把李七灭口了。你也姓司马么?”

    苏梦醒整整衣袖,将烙铁交给一个狱卒说:“浪费我这么多口舌,还是冥顽不灵。你们继续用刑。”

    “别别别,别用刑”那人痛哭流涕,说:“大人,我招了,我全招。”

    苏梦醒问:“姓名。”

    那人回答:“牛二。”

    “何方人士?”

    “华阴华莲镇人。”

    “你来华阴何事?”

    “张三让我每日往返华阴城一趟,看城外告示牌,若有三角暗记便等入夜去陈师爷收信。有重要给师爷的信函也由我入夜后交于师爷。”

    “司马云还活着吗?”

    牛二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不想作答,苏梦醒立刻将烙铁烙在他腿上。

    “啊活着活着!”牛二惨叫着赶忙回答。

    “在哪?”

    “听说在劫狱那夜就连夜由密道送出关了。”

    白日升堂,另一场审讯也开始了。

    等陈师爷进入衙门后,凌云峰便把衙门大门关上,挂上“今日停讼”牌子。

    谢县令不等陈师爷入座,便呵斥道:“陈延龄,你可知罪!”两个捕快把师爷压着跪下。

    “大人,这,小人何罪?小人实在不知。”陈延龄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颤颤巍巍的回答。

    谢县令将一封信函扔到他面前,说:“你亲笔写与马帮帮主司马长空的书信在此,你还想怎么狡辩。”

    “大人,大人,我糊涂。我是受马帮威胁才不敢不给他们报信的。那夜我也受了重伤,我是被他们吓怕了。”

    “还敢狡辩,当夜公人皆死,身负武功的高捕头披甲给人一刀两断,你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活。仵作,给他验伤。”

    捕快扯下陈延龄上衣,莫思羽看了他背后的伤疤,摸摸骨头,说:“后背肩甲中刀,长十二寸深半寸,皮肉伤,未伤骨头,未及脏器。轻伤,有即时敷江湖金疮药止血,十日内痊愈。”

    谢县令冷笑着说:“好一个身负重伤。”

    这时,苏梦醒抱着一筐字画进了衙门,也扔到陈延龄面前。

    谢县令呵斥:“你一年五两年俸,你何来钱购得如此多的名家真迹。你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不从实招来?你是等本官用刑么?”

    “来人啊。大刑伺候!”县令把令牌扔下,两个捕快便将夹棍扔到陈延龄面前。

    陈延龄在华阴当了二十五年师爷,深知公堂刑具的厉害,大刑之下,江洋大盗会老实开口,清白无辜的会开口认罪,至亲骨肉也会相互攀咬。自己这把老骨头怎么禁得起折腾。今日又被县官拿了真凭实据,不老实招供是万万不可能了。于是,只得全盘供出。“大人,我招,我全招了。”

    “说吧,你是何时起与贼人勾结。”

    陈延龄说:“大人。我自幼苦读,想做个好官报效朝廷光宗耀祖。十三岁便中了秀才,可到了35岁我六次科举都未中举人,只能一直在华阴县做师爷为生。我不贪财不好色,独爱字画。那年,我在长安看榜时,见一落魄文人叫卖一副祖传前朝山水画,我万分中意。”

    “晋江山水图?”

    “非也,比那差远了。那人要卖五十两银子。可我只有五两的年俸怎的买得起,只能看着他人在我面前将画买走。后来,我去华莲镇收税,被张团练请去万春楼喝酒,我又看到了那副画,表露出了贪念。张团练将画送与我,我便自此上了他们贼船再难回头。”

    苏梦醒也听得惊心,华莲那夜,如自己把持不住,要了银子贪了女色,怕这辈子也就要像陈师爷一样受老刀把子摆弄了。

    “本县五里坡是北去必经之路,张团练让我劝说县令衙役不要干预走私商人。若官府有行动必先先提前告密。若有人被拘捕帮忙疏通搭救。”

    谢县令问:“六月六夜,你们接长安府急告,是你劝说王县令故意拖延两时辰才出发救人,可有此事。”

    陈延龄说:“确有。这十五年来向来如此。”

    谢县令问:“你曾劝说前县令收钱释放马帮匪徒?”

    陈延龄如实招供:“确有。如王县令当时照做就无后面血案了。”

    “劫狱是你的主意?”

    “大人,冤枉啊。是我做的我全招,我只是告知了马帮司马云在本县监狱。但马帮要来劫狱我事前真是一点都不知晓啊。”

    “本官谅你也不敢,那司马云还活着?”

    “活着。”

    “在哪?”

    “长城外,蒙古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