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长老们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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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点也不脆弱的大哥(一点也不去掉)

    鹿然挣开妹妹,甩了甩手,皱眉道:“用了多长时间?”

    梁凉马上答道:“不到一刻钟。”

    鹿杨讶然:“不到一刻钟?是那种附鬼纸人吗?”

    梁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肯定道:“应该是。”

    附鬼纸人,顾名思义,是鬼魂附在纸人身上。那些鬼不愿意坦然面对自己的死去,便让家人在祭祀时准备一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纸人,自己附在纸人身上,安慰自己没死。这种鬼因为家人的供奉,法力普遍比普通的鬼强,比较难弄“死”。

    鹿然道:“那的确很强。那他的武器有什么特征吗?或者你有看见他的长什么样子吗?”

    梁凉想起了那“叮”的一声,心想这算特征吗?道:“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那把刀的出鞘声很特别。”

    鹿然道:“哦?怎么个特别法?”

    梁凉道:“就是‘叮’的一声。”

    霎时,鹿然和鹿杨的脸都扭曲了,尊者也平静地把目光移了过来。

    梁凉眨眨眼睛,确定不是错觉后,谨慎地问道:“所以……二位殿下,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一阵风吹过,树梢上有几片叶子被刮落,有一片落在了尊者的脚下,尊者弯腰将那片落叶拾起来,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了从进入林子到现在第一句话:

    “蛊城主、封修候、魔族四长老施肆。”

    声调平稳,同样的无波无澜,毫无感情波动。带着一点川话口音。梁凉先又不自觉的心悸了一下,随后又感到莫名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也好像……也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施肆。

    施肆。

    四……

    四……

    ……

    有一个称呼,一瞬间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梁凉努力的回想,却只会想起来一个“四”字,再去想第二个字,却是怎地都想不起来了。

    脑海中还有一个欢快的女声,在叫着什么:

    “小……儿”

    越去注意,越是模糊。

    梁凉有点恍惚,努力的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到现实。道:“那是……谁?”

    “尊者不都说了吗?”鹿然撇嘴,“蛊城主,封修候,魔族四长老施肆呗!他自己一个人直接掐住了整个双修天的法器来源,不仅是诅咒血脉的唯一传人,还是魔族最厉害的历练城的城主,他的那两把刀就是从法器圣地月山里面出来的。又被魔尊给了一个尊称一个封号,听说以前去他那里买一个中品灵器就要好多钱。”

    “嗯……这样说好像也没错。”鹿杨道,“不过,在三百年前的移宿之战后,听说受了重伤,闭关了很多年,也不怎么出来走动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我们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得了得了,不要再耽误时间了。”鹿然剁了剁脚,“尊者,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找那只鬼啊?”

    把那片他已经端详了好一会儿的落叶扔到地上,尊者指向西边。

    那是一幢鬼宅,窗上贴着落灰的大红“囍”字。

    施肆跌跌撞撞地飞速向“酿月府”奔去。

    太吓人了,真**太吓人了。

    堪比诈尸啊!

    明明……三百年前……他就走了啊……

    他一口气冲到漆着朱红色的大门前,气喘吁吁地敲了两下。

    门开了,却没有人打开过它。

    施肆熟练地走向一处亭园,踏在石板小径上,“诈尸”这件事的不真实感又减去了几分。

    肯定是了,他安慰自己。他肯定没死,一定没死,魔族上下那么多年有谁是魔化完打了一场就没了的。

    毕竟,那可是瞳府的“死神之眼”啊……

    一个穿着大白丧服的女郎坐在亭子中饮花酿,玩着一把白扇,扇子的正面有一个一笔写成的“鬼”字。

    她看见施肆走来,放下酒杯,右手托腮笑道:“哟,小四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正是梁凉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声音。

    “那个......二姐,“施肆走过来,在石凳上坐下,酝酿一番,才道:“梁凉......他真的死了吗?”

    被他称为“二姐”的女郎大惊失色,赶忙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瞳府的人后,松了一口气,道:“小四儿你怎么了?小凉儿也敢提!要是被大哥听见了,他又要去闭关,我又寂寞了!”

    “等等这不是重点,二姐凉儿只是失踪了,大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好像碰上他了!”

    正在扇动的白扇停住了,扇子的主人缓缓将目光移向施肆。

    “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我不知,”施肆摇头,“我没和他打照面,但听声音是他。”

    “你和他说话了吗?他认得你吗?”

    施肆翻了个白眼:“如果认得,我会自己一个人回来吗?”

    “也是。”那女郎给两人续酒,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沉默片刻,施肆开口:“先不告诉大哥吧,不然苏玦那贼子会察觉到。”

    “嗯,”那女郎道,“继续看着小凉儿吧,别让他出事。要是小凉儿再有啥变故,大哥又得寻死觅活的。”

    待那两人离去,一棵高大的榕树中传来一声冷笑。

    “呵......什么叫做一提凉儿,我就闭关?什么叫做他一出事,我就寻死觅活?”

    一片做工精良的绣瞳衣角展露在月光下,榕树的阴影中,一只有着冰蓝色瞳孔的杏眼眯起来望着那个亭子。

    “公孙弦,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师承何门啊?”

    一个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缓步走向那座亭子。

    他就是魔界第一大府瞳府府主——梁粱。

    “苏玦一个被平安神嫌恶的亡国之君,为何如此警惕?也是奇怪,我找了我弟弟三百多年,未曾有过线索。结果施肆一个妻管严去找董月簪,去了个错误的地方还让他碰上凉儿了。”他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魔瞳”,望向漆黑的夜空,“没事了,一定不会再出事了。我不能对他们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一无所知。我相信这回是了。”

    他走到石桌前,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一个酒壶和三个白玉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所以,你是特地想让我听到吗?”

    梁粱放下酒杯,仰头望天。左目的瞳孔已经由冰蓝色变成了血红色,周身的魔气突然变得更令人窒息起来,剑鞘中的魔瞳也兴奋的抖动,渴望着鲜血。

    杀戮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