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长老们的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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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见过奇明九殿下、十殿下。”

    利器没有劈在轿子上。

    它插在了地里。

    外面的人似乎扶着它站了起来,手还在抖。

    静默片刻,外面那人声音发抖的问道:“阁、阁下如何称呼?”声音中那种嚣张的成分消失得干干净净,噼里啪啦,抖得像珍珠散了一地。

    梁凉有点意外,回应道:“姓梁,名凉,无字。”

    外面又是一片沉默,梁凉突然觉得外面这个人似乎要晕倒了。刚想出声询问,就听见外面的人胡乱的大喊了一声“后会有期!!”然后就快速的……

    逃走了?

    梁凉摇了摇头,终于起身走了出轿子。一把扯下盖头,狠狠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低下头去查看。

    现在这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纸屑,原本附在纸人身上的野鬼正在哭天抢地的哀嚎。梁凉弯腰捡起一片比较完整的纸片,发现纸上只有刀气裂痕,没有切痕。

    这表示那人是用刀的,还表示他的修为很高,高到武器不需要直接接触就可以造成伤害!

    虽然这种人在弱肉强食的双修天不在少数,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个强者。梁凉又观察了一下周围,周围的树木枝叶被刀气削得七零八落,地上也没有留下足迹,看来那位的轻功很好。梁凉站起身来,向一片树林走去。反正送轿子的家伙都没了,也不是没长腿,自个儿走吧。

    梁凉拎着红盖头走入树林,还未看清林内全貌,就先闻到了一股浓烈到令他几欲作呕的味道。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

    梁凉拔出腥刃,警惕地环顾四周。这地方黑漆漆的,只有几缕微弱的月光从交错的枝叶中探出,在地上留下点点光斑。老鸦飞来飞去,发出刺耳的叫声。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是那些送梁凉来到这里的荣府轿夫,但血腥味的来头并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尸人。

    尸人是一种用死者的身躯炼成的人形武器,任炼化他们的“人”操控。其实这也就是一种傀儡,不需要灵魂。增长力量的方式就是吃人脑子,地上那些轿夫就是被他们吃了脑子的。林中的所有尸人早已变成了尸块,满地都是,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梁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双手套,戴好后这才蹲下查看尸块。尸块的边缘切痕不算整齐,不像是被人整齐的切下的,而且看裂痕和那使刀人不是同一人,用的法子也不一样,这个更像是……

    梁凉喃喃自语:“被人徒手撕的?“

    应该是了,而且手法极其粗暴,虽然附带了一点魔气,但此人必定修的是别道,或者同时修魔道。从稍稍凝结的血迹来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刚才梁凉并未听见足音,看来又双叒叕是位高人。

    梁凉起身向林外走去。

    忽然,一道强劲的灵流直冲他脑后袭去!

    梁凉早有准备,闪身一避,那道闪着绿光的灵流劈中了一块尸块,瞬间四分五裂。

    梁凉赞道:“好!”随即嘴角一挑,“不过这个速度,还是太慢了。”

    一团更为强劲的灵力暴击还击了回去:“还伤不到我。”

    黑夜之中,一名少女闪了出来,避过了那团暴击。她的脸颊有一点下凹,栗色头发。双目锐利,眉眼清秀,唇色淡薄。行动中带有一点稚气,明显还是个孩子。锐利的目光中也有一丝傲视一切的轻狂。体态有一些丰腴,但胜在身形高挑,看上去也是个美人。

    她看见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大红的女子嫁衣,一愣,随后又反应过来,右手凝出一团灵力暴击,打了过去:

    “臭biao子,我妹妹呢?!”

    梁凉被她吼的懵了一瞬,旋即大怒。

    biao子?biao子?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耻辱!

    他左手翻出壬訫,右手结出一个手印,口中快速默念出一段咒诀,原本枯死在土中的几条枯蔓突然紧紧地缠在那少女的脚踝上,还在逐渐往小腿上缠。那少女一惊,拔剑想往那枯蔓上砍去,但又恐伤了自己。梁凉趁机操控枯蔓向后一拉,那少女重重摔在地上,嘴中吃了不少灰,双手也被锁住了。梁凉上前想先锁住她灵脉,东边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姐姐!”

    一道剑影落下,一男一女两道人影出现:男的生得腰细腿长,漆黑的长发束成马尾,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恶兽面具,只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一片雪白的皮肤,穿着黑色长袍,袖口收的很紧,头上还有一根不听话的呆毛竖立着;女的身形较小,也是栗发,身穿橙色襦裙,梳着双髻,耳边别着一朵白牡丹,生得一双桃花眼,脸颊肉乎乎的,唇色艳红,像个花苞里养出的娇小姐,但她手上的白玉扳指,表明了她六品法阵师的地位。

    法阵师,是双修天的一种职业,是战斗里必不可少的存在。由人界第一仙师姜无恶所创,起先人们因为对姜无恶的偏见而不看好,但当姜诗意所属宗门因修法阵而名声大涨后,原先的讥笑和不屑变成了赞扬与喜爱。法阵师分九到一品,七品就可以做大宗门的客卿了,这小姑娘竟是六品!

    那小姑娘见了梁凉,脸色大变,随后又勉强镇定下来。看见了先前那少女后,又叫了一声:“姐姐!”

    梁凉侧头看了看那个少女,问道:“她是你姐姐?”

    小姑娘点头。

    梁凉怒气冲冲地再次问道:“你姐姐干嘛骂我?”

    先前那个少女奇怪道:“骂你咋么啦,你没被人骂过?等等,你不是鬼新娘?”

    那小姑娘抹汗道:“姐姐这位公子女人都不是了,你是不是眼花了?他只是穿了新娘装了。”

    那少女扫了梁凉一眼,又挣了几下,道:“好吧?不过你一个俏公子穿嫁衣啊?还有能先放开我吗?”

    梁凉想了想,道:“可以,但先道歉。”

    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姐姐瞪了她一眼,道:“那好——对不起!”

    梁凉打了个响指,那几条枯蔓一下子脱了力。那少女扯下那些枯蔓,站了起来,道:“你还没回答我。”

    梁凉歪头道:“那你们又是?”

    小姑娘把她姐姐扯过来,道:“我叫鹿杨,是奇明国十公主;姐姐叫鹿然,是九公主。”她又指了指那名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无情尊者,九重殿上宾。”那名男子侧头向梁凉点了点,算是打招呼,可一对上他的眼睛,梁凉却感到了一种没来由的心悸。

    麻木的感觉由指尖开始蔓延,一点点的吞噬他的体温。那只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黑漆漆的,没有一丝温度,却不冰冷,但也不温暖,掀不起一丝波澜,像夜晚无浪的大海,平淡,毫无波澜。没有情绪,没有起伏。

    梁凉仿佛回到了战场,自己一袭绣瞳黑衣,神志不清,好像只记得杀人这一件事了,高高在上着。低头蔑视着那些可以轻意碾碎的蝼蚁之时,那个青衣身影,抬头看了他一眼。

    同样的毫无温度,同样的无波无澜,同样的平静。

    梁凉勉强回神,这才发现尊者的目光已经移开了。鹿杨介绍完了自己,正满怀期待的望着他,等他说话。

    “我姓梁,是看到悬赏才来的。至于新娘装,是尚书府的人叫我穿的。”

    鹿然奇怪道:“他们为什么让你穿新娘装不让我们穿?此事蹊跷。”

    梁凉听到“蹊跷”二字,忽然想起持刀那人,道:“对了二位公主,我在花轿上的时候,有一群纸人来抬花轿时,有一持刀男子将数十纸人都……”梁凉想了一下如何形容,最后道,“反正就是都弄成了纸片。你们知道他是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