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光又照在了余杰的脸上，他依旧是那一副疲惫的模样，不过经历了七天的治疗，他眼中的血丝少了许多。但听医院的人说，这家伙被送去的第二天就开始大闹，说自己想要回去，又过了一天后，这家伙就变得病恹恹的了。

    “你还好吧？”左丘门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不太好……”余杰的声音沙哑了许多。“要判刑就快一点吧。我对你问的问题一无所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左丘门笑了笑：“知不知道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该问的还是要问。”左丘门注视着余杰的眼睛。“那个跳楼的人是怎么回事？”

    余杰眼睛不断躲闪着：“我不知道。”

    “我知道。要不要我和你讲一讲啊？”左丘门打开了电脑，从电脑的光屏上划出了一份信息。“死者，余全，30岁。经过我们调查知道，他是你们两兄弟的大哥。”

    余杰额头上又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眼中开始沁出了泪水。

    “你很关心你大哥呀。”左丘门笑了笑，随即又一脸不理解地说道。“但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判断余全到底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所以……余全，死因不明。”

    “假的吧……他就是跳楼摔死的对吧？”余杰大吼了出来。

    左丘门微笑着看着余杰，随后掏出“暗击”射中了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在左丘门的电脑上显示出了“设备已关闭”的字样。

    “你如果愿意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也愿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且……我保证我会让你大哥死得明白……”左丘门指了指摄像头。“这东西我已经关了，你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你一直不愿意说，不就是怕有人监视你吗？”

    余杰顺着左丘门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摄像头已经耷拉着脑袋没动了。他眼珠子转了两下：“可以……”余杰每一次开口都如同用尽了全身力气。“你先说……”

    看余杰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左丘门便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说余全死因不明的时候，你反应很大，说明你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我希望你待会能和我讲清楚。”左丘门又在光屏上划出了另一份文档念道。“当我们警察赶到楼下时，余全已经没气了，但因为他的反应太过奇怪，所以我们对他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想以此确定他是否服用过致幻药品。”

    余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似乎很惧怕左丘门即将说出来的话。

    “结果是，我们并未发现余全服用过任何致幻药品。但是……”左丘门将目光投到了余杰脸上，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我们发现余全丢失了一半的大脑，切口十分平整。再加上他没有任何头部外创口，这样一来，倒不如说，余全的大脑凭空消失了一半。”

    “什么名字？”

    “余文。”

    陆子兰盯着余文，企图从他脸上发掘出什么信息。

    “多少岁了？”

    “你们不是有我的网络身份证信息吗？这些不都知道了吗？”余文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子兰。

    陆子兰愣了一下，她在面前的悬浮光屏电脑上翻了翻，找到了余文的个人资料。她眨了眨眼，咳嗽了两声后，翘起了二郎腿。

    “你之前想要憋死自己？我指的是上次审讯的时候，你想要这样做？”陆子兰盯了余文许久后，突然开口道。

    “有问题吗？”

    “撞墙不更加方便吗？就算被铐住了，撞桌子也可以啊！”陆子兰笑道。“是因为撞桌子太疼了吗？”

    余文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陆子兰刚想开口，就注意到了审讯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她立刻骇入并关掉了摄像头后说道：“我的意思是，憋气是憋不死自己的。当你有足够的魄力把自己憋晕后，你的小脑也会因为求生本能而让你重新开始呼吸。”陆子兰顿了顿，捋了捋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随后才说道。“你的目的不是求死，而是为了逃避审讯。我看过审讯记录笔了，你开始憋气是因为我们的警察提到了数子转换机对吧？”

    余文听到后，眼睛瞪得溜圆。他的脸色又开始逐渐变得通红，他又开始憋气了。

    “先别急，听人说话！”陆子兰朝余文大喊，但余文根本不听陆子兰的劝告，他的脸从红变得暗红。

    “余全他死因不明，你不想知道吗？”陆子兰急了。

    余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的嘴唇在紧闭的状态下磨了磨，过了几秒后，他猛地松了一口气，那已经变成酱紫色的脸又充满了血色。

    “说……”余文大喘着气，他的眼里多出了许多血丝。

    陆子兰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吃不准余文是否会关心余全的死因，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余文对余全的状态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搞清楚立场，现在是我在审问你。你如果不交代清楚你们造成那500人网络性死亡的动机以及你们知道的有关‘饕餮食网’的所有信息，我是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余全的死因的！”陆子兰又指了指监控摄像头。“而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摄像头关了。”

    余文还在贪婪地吸着空气，再半分钟的沉默之后，余文冷静了下来。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先说……”

    陆子兰眼里闪出了得意的光芒，她从电脑上划出了一个文档念道：“我们对余全的尸体进行解剖后发现，余全丢失了一半的大脑，切口十分平整，但因为没有任何外伤，所以我们猜测，余全的大脑凭空消失了一半。”陆子兰咂了咂嘴。“可是我们不能界定余全是在丢失大脑后就死了，还是跳楼才死的。如果是丢失大脑后就死了，那么我们抓捕时为什么余全还能行动。如果是跳楼后才死的，那为什么他能在没有一半大脑的情况下行动？”

    余文又开始了大口的呼吸，他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是真的！是真的！居然是真的！那个畜生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陆子兰连忙抓住话头：“现在可以说了，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几乎是在同时，余杰做出了和余文相同的反应。两人在平复心情后，都开始叙述起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