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时间：2222年1月11日

    “一个星期咯……”陆子兰又打开了一个出了问题的网站，在一番搜查无果之后，陆子兰放弃了搜查。

    “什么一个星期？”左丘门在一旁不断地用“暗击”射向数子转换机。他已经研究这个设备好几天了，但至今一无所获。

    局里的专家说过，这个所谓的数子转换机不过是一大块废铁罢了。可是左丘门觉得这只是那些专家对这个设备毫无头绪而找出的理由罢了。专家们为了面子，撂下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管这台设备了，左丘门无奈之下只能自己研究这台设备。

    陆子兰放慢了敲击键盘的速度：“你把老娘拖到这里干苦力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这个期间我基本没出过警局，你这样对待我和拘留我有什么区别？”

    “至少我给你共享了我们目前所有的线索和信息，这对你找回你的网站的行动可以说大有帮助。”左丘门放下了“暗击”，又把数字转换机连接到了电脑上。

    “你们的信息和空的有什么区别，调查方向都没有……”陆子兰瞟了一眼数子转换机，随后她想起了左丘门曾和她提到的那次抓捕行动里那个跳楼的人的尸检报告。“而且调查出来的信息和假的一样……”

    左丘门摇了摇头，他看了看自己电脑的CPU的温度后，又看了看数子转换机。“这个设备连接我的电脑之后屁用没有，网站也打不开，只会让我的CPU发烫啊，为什么会耗费我那么多运存？”

    “听人说话！现在的调查可以说是进入到死胡同了。”

    “你没当过警察，你不懂，破案是一步一步来的。”左丘门抬头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而且你这个‘专家’一来，局长就装模作样的给咱们配了一个办公室，这么好的待遇给了我们那我们就多一点耐心吧。”左丘门说完后，对着陆子兰露出了他招牌般的微笑。

    “切……”陆子兰停下了敲键盘的手，活动了一下颈部。她靠在座椅上发愣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之后，她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累了？”左丘门开始试图撬开数字转换机。这台黑乎乎的机器没有一丝缝隙给左丘门下手，在听到陆子兰的叹息之后，左丘门又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关切地问道。

    陆子兰摇了摇头：“我还是在想赵治鸿。他的嫌疑太大了。”

    “说起来我市并没有找到赵治鸿这个人。”左丘门微笑着，他猛地按下了悬浮光屏电脑的关机键，悬浮光屏因为左丘门粗暴的动作而闪烁了两下。“赵治鸿估计是个假名，那不过是他随口编的名字罢了。但可以肯定，我们差点追查到这个人了，我那天叫出去的几个警察的警察证都被黑了，一定就是他干的好事！”

    “你有没有用人脸识别系统在全市范围内搜索？”陆子兰看着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线和设备旁的左丘门问道。

    “能用的手段我基本上都用了，就连网络身份证系统里我都没找到那张脸。”左丘门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无论是画的人脸，还是我自己在电脑上做的脸都没有匹配到。”左丘门的笑容逐渐勉强了起来。

    “这不正说明他是‘黑月’或者‘黑阳’的可能性更大了吗？”陆子兰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边拉开了窗帘，窗外的微光慢慢爬进了办公室里，但这也不算太亮。窗外的天是雾蒙蒙的，这让办公室也变得雾蒙蒙的起来。

    “其实……我是知道赵治鸿家的地址的……”左丘门想了半天，声音微弱的吐出这句话。

    陆子兰眯眼，靠近左丘门问道：“你说啥？”

    “没什么。”

    “你发通缉令没？”

    “没有。”左丘门抓起桌上的茶杯，也走到了窗边。

    “为什么不发通缉令？这种人的心思已经缜密到阻挡警方的一切侦查手段了。‘饕餮食网’的始作俑者很可能就是他。”陆子兰靠在窗前，看了看紧蹙着眉头喝茶的左丘门。

    “你不懂……”左丘门将茶杯放在了窗台上，将目光投向了距离警局不远的闹市区中。“从这起案子可以看出很多事情。‘饕餮食网’不仅食网，还食人心。”左丘门按了按自己的鼻梁，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说？”

    “怎么说？哎呀——怎么说呢？我之所以接下这个案子，是为了解决掉我国目前网络身份证上存在的系统漏洞问题。只要我能解决掉这起大案子，那么我所说的话也就会有了分量，就会有人真正的去关注网络身份证系统的种种问题。”

    “这与你不发通缉令有关吗？”

    “哪个警局会为了一个小警察的一面之词而发布通缉令？说到底，这还是与我说话没有分量有关系。我原本可以动用‘饕餮食网’专案组的人员力量来大范围寻找这个所谓的赵治鸿的，但是，谁听我命令呢？”

    陆子兰回想了一下，除了从她到警局开始查案的刚开始几天有人在和左丘门一起查案之外，再过来后面几天就直接没人听左丘门差遣了。

    “沈云豪呢？他也不帮你？”

    “他不负责这个案子，而且就算他帮我，也会被警局里的人孤立吧？”左丘门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对他们都是有求必应的，但当我需要他们帮助时他们不会帮我哪怕一点小忙；我也一直对他们保持微笑，可我也从没见过有几个人会对我回一个笑容的。”

    陆子兰“噗呲”地笑了：“原来你那‘笑面虎’的形象是从平常就有在练习的呀？”

    左丘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说‘饕餮食网’也食人心吗？还有，我平常对他们的笑是很善良的！”左丘门刚说完，就见到陆子兰还在笑，于是就板起了脸。

    陆子兰缓缓地收回笑容后道：“就因为你的同事们都不帮你？”

    “你只看到了表面。”左丘门又端起了茶杯。“像‘饕餮食网’这种大案子，能查得出叫香饽饽，查不出来就是烫手山芋。更何况“饕餮食网”这起案件是波及全球的，性质是很严重的。如果查不出来，那么上头的人一定下来问责，而最好的背锅的人就是负责调查这起案子的人。而且……”左丘门喝了一口茶，又叹了一口气。“而且从一开始这起案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在查，到最后那群人一起联合起来举报我领导不得力便可以了。”

    “这么黑的？你的同事……”

    “大家都是为利益而活，谁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左丘门晃了晃喝空的茶杯，眼神涣散起来。“所以我才会想到找外援，反正到时候出事了也波及不到你这个假专家。”

    “你那些同事太不地道了！”陆子兰骂了一句。“我会尽全力协助你的，为了我的网站，也为了狠狠地打你同事的脸！”陆子兰捏了捏拳头。

    “行啊。”左丘门看了看表。“余文和余杰最近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可以审讯了，你待会要一起去看看不？”

    “老娘觉得可以！”陆子兰眼里有精光在闪动。“我审问谁？”

    “哈？”

    “不是你一个我一个吗？”

    “谁说的？”左丘门愕然。

    “我说的，不行吗？”

    “不行，不符合规定。”

    “我想试试，你不答应我我就跑路。”

    左丘门有些为难地笑了笑。

    “我认为你们的审问方法肯定不对，不然怎么会问不出来呢？要是让我试试说不定就成功了！”陆子兰自信道。

    “行吧……让你试试，你去审问余文。余杰感觉有点危险，我去审。”左丘门最终妥协了。“必要时候你可以把审讯室的监控黑了，因为我觉得他们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被威胁了。”

    “警察这么好说话的吗？”陆子兰笑道。

    “为了案子。”左丘门将茶杯中的茶倒满。“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