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钱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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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私人任务

    钱海负手站着,“哼”了一声,道:“废话!没事谁愿意见你!”

    洪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刚欲开口,却被钱海伸手打断。后者深知洪七的脾性,擅于顺杆爬,口花花,真让他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钱海道:“行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有正事的。”说着走回上首位置坐下,看见洪七还站在当地,喝道:“怎么?还要我请你来坐?!”

    洪七忙找了张椅子坐在下首,嘻嘻笑道:“没有师父发话,小七还真不敢坐呢!”

    钱海道:“你这……”他顿住了话头,咳嗽两声,道:“我不跟你废话,这次有事交代你办。”他未等洪七来问,便将自己与诸位长老商议,决定以人换书的经过告诉洪七。

    洪七听罢一皱眉,道:“师父,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也有损师父您和丐帮的脸面啊!”

    钱海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他口上如此说,心中却很欣慰,觉得这个徒弟平时虽然猴精似的没个定性,却难得保留了一份正直心肠。

    钱海继续道:“这件事我已经交给了有脚去办,你不用管。但还有一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去办最合适。”

    洪七忙起身施礼,道:“师父请说,小七在所不辞!”

    钱海笑道:“坐下坐下,用不着这么严肃。”待洪七重新落座,方道:“你刚才也听我说了,为了拖延献书时间,我把一本假的《九阴真经》交给朝廷使者。但是我思来想去,难保朝廷中没有识货之人,万一有人拆穿了西洋镜,咱们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我想,咱们还是找来真经,暗暗把假经替换掉,这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洪七一怔,问道:“师父,真经不是已经丢失了吗?”

    钱海道:“没错,但是当日在为师手中的《九阴真经》也只是抄本,是王中孚大哥录给我的,他的手里就有原本。所以,我想让你去终南山翠竹屏找他,讲明原委,让他再录出一本真经,你将其带回。这是我写给他的书信,你一同带去给他,他看信便知原委。”说着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给洪七。

    洪七接过信来,贴身藏好,道:“明白了,我这就去!”说着起身要走,又被钱海拦下:“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洪七用疑惑的目光打量钱海,发现钱海一张丑脸竟有些发红,他支吾道:“这个……你也知道前一阵子,你师娘带着你的小师妹,出去……这个……游玩。后来王大哥来信告知,原来她们娘俩去了终南山翠竹屏。你这次前去,一是为求取《九阴真经》抄本,二来嘛,是替我向你师娘传个话……”

    一番期期艾艾的话还没等说完,洪七已是“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钱海不禁怒道:“你笑什么?!”

    洪七一本正经道:“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代您老人家向师娘表达……这个……思念之情,把师娘和小师妹好好带回来,让师父得以一家团聚!”顿了顿,他又咧嘴道:“可是师父,万一师娘赌气不肯跟我回来,或是要求师父您亲自……”

    钱海怒道:“那你也别回来了!”吓得洪七一缩脖,心中叫苦不迭。钱海咳嗽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写给你师娘的信,你师娘看过后,自会随你回来。当然,你也要会说话才行,这总不用我教你吧?”

    洪七忙道:“不用,不用。”说着上前接了信,珍而重之放在怀里,还拍了拍,笑道:“师父您就瞧我的吧,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钱海道:“行了,少贫嘴!你歇息一晚,明日早上出发吧。”

    洪七点头答应了,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洪七收拾停当,便携带行李,出发去往终南山。一路无话,十数天后,他便来到终南山麓,顺着山中幽径,一路盘旋而上,往翠竹屏而去。

    过不多时,他的眼前出现一片竹林。青竹碧翠欲滴,茎叶随风轻摇,发出哗哗声响,如同别样波涛,让人不禁有心旷神怡之感。

    洪七狠狠吸了口气,只觉清香爽朗之气直透肺腑,令他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震。他不禁想道:“还是王大伯和王大婶会享受!特乃乃的!这可比总舵的气味强多了,那里只有狐臭、汗臭、脚臭味!”他如此想着,步子未停,顺着竹林当中露出的微径,继续向前行进。

    然而在他踏上竹中路径后,却发现眼前道路实在是太多了!前后左右,或直或弯,路途何止百条?而且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岔口,让人根本辨不出方向。等到洪七觉察出不对头,打算顺原路返回时,一回头,哎呀,回去的路也辨不出来了!

    洪七见此,不禁抓了瞎,在竹林中横竖乱闯,所见皆是晃眼的青竹,连那之前听到的竹涛阵阵,都像在对他发出嘲讽之语:你出不去!你出不去!

    正在洪七焦急之际,就闻一阵歌声传来:“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歌声清越嘹亮,曲子更是婉转好听。

    洪七虽不清楚其中歌词便是陶渊明《归园田居》中的诗句,更不明白诗句具体的含义,但也隐隐感到歌声中蕴含一种归隐闲适的情怀。

    洪七来了精神,他连忙听声辩位,顺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寻找过去。不知转过几道弯,他的眼前骤然宽阔起来,茂密的竹子也开始变得稀稀落落,而左手边却出现了一大片青菜地。只见满园青菜长势很好,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之像,而一位农人戴着草帽,穿粗布衣裳,挽着袖口裤腿,正蹲在地里,右手持瓢,从旁边木桶中舀水浇菜呢。

    洪七刚招呼一声:“老伯!”就见农人起身摘下草帽,转头看向洪七,露出一张清朗带笑的面容。

    洪七的声音生生卡住,半晌方道:“王大伯,怎么是你?”原来此人正是王中孚。

    王中孚将手中瓢放进木桶,一手提木桶,一手拿草帽,向田边小心行来,等到出了田地范围,又登上一双灰布靸鞋——他在田中是打赤脚的。

    王中孚笑对洪七道:“怎么不能是我?我种自家的田,吃自家的菜,难道还有人管么?”

    洪七笑道:“王大伯,您又开我的玩笑。对了,您能不能先把我带出这片鬼竹林去?这绕来绕去的,都把我绕晕了!”

    王中孚哈哈大笑道:“你当我闲着没事唱歌做什么?就是发现有客来访,特地将客人引来,打个招呼的!没想到竟是你小子!行了,跟我走吧!”说罢引领洪七,一起向竹林外面行去。

    一路之上,洪七提及自己被困竹林的事,问道:“王大伯,你这竹林真是邪了门!怎么就走不出去呢?”王中孚笑道:“那是我按照八卦方位摆设的一种阵法,惯于迷人耳目的,这就要从‘乾’‘坤’二位说起……”他转眼瞥见洪七一脸迷茫之色,便道:“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等我闲了时,把具体的行走之法教你,免得你再陷进去。对了,你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洪七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便将钱海与丐帮所遇为难之事,以及大家商量好的解决办法大略说了,然后掏出钱海写给王中孚的信件,说:“师父的话都写在里面了,说是大伯你一看便知。”

    王中孚道:“我现在满手是泥,不方便接信,你先收着,等回家后再给我。我听你简单一说,也知道这是大事,需要好好讲究一番。不过……”他忽然看着洪七一笑,道:“除了公事,你师父就没有私事传达么?”

    洪七听了嘻嘻一笑,道:“还是大伯了解师父,他还让我把师娘和小师妹接回去,他也给师娘写了信。我正在发愁怎么提这件事,大伯既然主动提及,这好极了!我一切可就指望大伯您了!”

    王中孚笑骂道:“好个小猴儿!你师父让你办事,你反倒推给我,看把你精明的!”顿了顿,又道:“我且问你,你师父和那位独孤姑娘之间……”

    洪七忙道:“绝对没有任何事!这个我敢替师父发誓的!师父不过是利用她罢了,这次找铁掌帮换《武穆遗书》,不就用上她了吗!”

    王中孚抚须叹道:“原来如此,倒也是个可怜人。”又道:“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你要听从我的吩咐,先不要提及接你师娘回去的事,就算我夫人和你师娘主动问起,你也要装糊涂,不要承认你师父让你来接人,知道吗?”

    洪七疑惑道:“这个,行吗?”

    王中孚哂笑道:“你要是有主意,也可以照你的主意去办。”

    洪七忙道:“我一切听从王大伯的话,绝不主动提及此事。”

    两人一路谈说,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竹林,踏上了一条青石铺就的逶迤小路,来到了一片开阔地上。而一所小小的宅院,以及宅院内几间灰瓦房,也出现在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