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情爱姀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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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寂静

    姀笑了。“珩情,他真的是玉帝?怎么证明?”

    回答是一片寂静。姀不着急。问问闯入者:“找我吗?”

    书生说:“我叫钱弗及。被贼人追赶,迫不得已,叨扰姥姥。”

    是狼狈躲逃的样子,却还保持读书人的礼道。半个礼道,你姥姥的。“不叨扰。”姀苦笑回了书生一句正统的上阳部落的标准发音。随手拿了个一米的擀面杖。门大开,执杖而立。吼了一嗓子:“谁敢动我侄孙。”

    门外小流氓混混的六个,个头没有一个有姀高,声音还是没有结束的完全变声期的奇怪音调,应该是十四、五岁的娃。但是,个个外骨看十岁不到的瘦弱模样。身上衣服是粗布两层,薄薄棉花挣着从漏缝里挤出也本白色,早早挂外面的棉花色是从黑到灰渐变色。是五、六个月没有成人保护过的模样。

    来的路上碰到过流民。是苍南那边过来的人,年前寒冬冻死家畜比较多,憧憬美好东南方向的海和稻谷的魅力来了个群体长途跋涉。是姓骄阳、磊石、肩石、候石、阳治的几个大姓成帮结队一起迁移过来的。出发前,是900人一路走着一路添了山猫、白虎啥的人群。人数最多的时候是1500人。到达白山东边实际只有38人,9个大人29个孩子。一路是洪水、野兽的阻扰。最怕的是疾病,最多的一日死了43人,全是孩子,相当可怕。

    领头人讲这事情的时候是含着笑,谈笑风生的讲的。是经历过风雨的成就感,自豪的很。

    再一打听,这领头人有古连方部落人的血统,名字是叫敖翔。还拉着自己夸口这29个里有6个孩子都有连方部落人的特征,会跳跃,弹跳2米不是难事情,跑的速度更盛。

    姀可是仔细看了又看,这个首领,这群人的迥异的服饰。自己统治的时代是没见过古连方部落的人。珩见过,在他9岁时候用了些计谋排挤了连方部落的纯后人,给他们在苍南画了个大饼,调动他们寻山和捉毒蛇的野性本能。当然,对于纯连方部落的人珩也仔细讲过。比如,他们对偷没有概念。爱挑战,少年人喜六人结群,到处浪。死了喜欢几人一起葬,等等。

    这眼前六个说话是单音字,靠眼神表情指挥布阵。一看就是有长期默契合作的。服饰相似敖翔,大胆猜七不理八是那连方部落的人。

    谁一开口,姀就来一擀面杖。哪个开口就对付哪个,跟打地鼠一个样。这十杖下去没有一杖是落空的。

    在他们跳之前,又准又狠的打。虽说落点是屁股肩后背腿脚处,都没伤哪儿,就是淤青多、龇牙咧嘴地疼呀。

    地鼠有甘心被打的吗?若是连方部落的人会放弃吗?当然不会,他们是一无反顾。

    被打。

    一束香的时间,六个娃娃体能消耗殆尽。

    六人都不傻,知道碰到惹不起的主,瞬间开溜。

    姀笑笑,佩服这轻功练的确实不赖,教训到此为止。

    邀请书生钱弗及大厅坐坐,一杯茶聊开话题。

    钱弗及是呆傻了半天。对姥姥这灵活之极的拍打动作是不敢想象,这体能不见得比武壮士差半分。这是亲眼看见,不得不承认自己堂堂二十来岁的少年郎被90来岁体力精神折服了。感谢里还有深深地佩服。

    听钱弗及的前后细细慢慢用纯疙瘩部落的语言说。

    姀发觉这人真是读书读的。你一个书生看到那群混混偷别人院子里的鹅,当看不见的常识没有人教吗?伸张正义是你这手不能挑担种地柔弱书生干的事。佩服你的勇气,但是这事情办的欠妥且鲁莽。年轻试试错,有趣的很。这个左一声姥姥的,右一声姥姥的,没觉悟的不长记性。

    姀摇摇头,心放宽不计较。

    “姐姐,招来不少。你看看。”花小角的声音有穿透性,跟着院子就喊。

    花小角进来了,带风地跑进来。

    后面是一群孩子。孩子有六个,叫花子打扮,个个洗过脸,是雋得很。

    “哪有姐姐呀。”钱弗及小声嘀咕。“姥姥,你可知认识这人,那日见钱眼开的店小二还记得?”

    姀听一耳,心知这书生到现在都没有觉悟,心里骂个傻。这话是点拨提醒,可见书生是对自己的判别能力的担忧。往好了说,是善意,是救世之情怀。往坏了说,是看不见自己的自保能力。小年轻,姐都混到这‘姥姥’岁数没有个基本社会经验?被轻瞧了去,心就不太爽。

    姀眉头一挑,瞬间的事。

    花小角十来米的距离,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开始揣摩了,从早上开始数数是哪个事情惹了这富婆。哦,定不是这群小流浪孩子。眼睛看向姀后面的书生,是他灌耳朵。哼,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无妨。

    “姐姐,这新郎的人选,你好好看看,中意不。”

    “姥姥,这是十岁不到的孩童,做做小厮子可用。府上哪位小姐要婚配,可找媒婆,不是这个…..”钱弗及一激动,站了起来,纤细的手指这指那。

    这是切换成类似上阳部落的简明扼要的语言,发音却是疙瘩部落的音调。这就没啥权威,感觉是用故事来说教,很烦没有耐心继续听样子。站在路边骂骂嘴,你也不是个辩才呀。姀低头慢慢喝着茶

    “你懂什么。去去去,我是这管家。”店小二身份亮了。

    “你,管家?”钱弗及一脸惊讶。

    “府上只有姐姐一人是主人,这是为姐姐续玄挑选的。”店小二笑眯眯地投了个炸弹,“我看你这长相也是入得姐姐眼的,要不也来竞争这姐夫当当。”

    钱弗及没站好,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这群小娃娃们里出来个个头最高的哥儿说话了:“你不是说给饭吃,长大还有新娘子不花钱娶吗。怎么是续玄,还给这脚都跨入棺椁的死老太太。死骗子。我们被骗了,这好事给这坏人留着。”

    高个娃一脚就准备踹了花小角。

    别的小娃娃却不动。还有个小娃娃说了句:“有吃的就行,我愿意。”

    这是多少天没吃了?姀看了过去,这是中个,薄嘴唇,衣服是半湿了,腿上还有不少伤疤和新伤。

    有一个特别矮小的说:“哥,先吃完再跑不行吗。”

    这大实话,是真心印了其他小哥儿的心,眼神是同意,神情是着急。读出来的意思就是,大实话你别说出来呀。

    花小角灵活一让,那孩子踹了个寂寞。“胆子不小,姐姐这个对胃不?”

    姀笑了,点点头。这花小角果真了解自己的喜好。

    花小角一把抱住,反手一扣。也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绳子,三下五除二地绑了这野性高个。对着在座地说:“大家可以在这先吃个喜饭。府上还需要小厮,愿意留下的月银二两。”

    这话触动多少心思。小孩是一帮来的,在一起讨生活也有一段时日。这义气不知道培养多少。听下面话就心中就有数了。

    “我吃完饭就走。”特别矮小的说。

    “我愿意做小厮。”

    “我也是。”

    那个嘴唇薄的却说:“我现在就走,可以吗?”

    花小角说:“可以。”

    薄嘴唇走动了几米,停住。又问:“现在留下愿意做小厮,可以改吗?”

    花小角说:“现在改还来得及。”

    嘴角的笑意没人察觉,除了一人。察觉的那个就是被擒住的那个烈性高个孩子。

    姀细看了这薄嘴唇,深思着。看似试规则,猜不透另有隐情,还是另有打算。心思细腻的超出这个年龄。

    钱弗及反应过来,还想说什么。姀的擀面杖轻敲了他的手。“侄孙,留下来喝杯喜酒。”

    姀的话吓了花小角一跳,立马弯下腰说道:“这就下去弄像样酒席。”

    从‘侄孙’这两个字传入耳中开始,花小角就开始畏畏缩缩了,心中有了惧怕。这个女人不简单,即使是耄耋之年。自己的策略是不是错了?花小角今天还特意去了小李二那里都显摆过了。许诺在不出一月,就让她睡上有院子的顶尖的大上房。现下却不敢执行盘算好的计划,是不敢。之前对自己能猜透院子主人的每一个表情心思的自信没了,心里没了底。‘侄孙’是警告、警醒。

    花小角心思重的,匆匆去向柴房。

    姀含笑点头,目光移向了这群娃娃,仔细地瞧。

    矮个娃娃这眼神收了。头低了下去,喊道:“姥姥,我还小。”

    “你几岁?”

    “六岁。”

    六岁娃能懂这眼神,拒绝看似合理却懂太多。“你家族里曾有肖人?”

    “没。”六岁娃回答的太快,似乎对这问题有预判。

    姀不说话了。

    “肖人早几百年前就没了。珩首领的棺椁都找不到了。”先前不起眼,要当小厮的插言。

    薄嘴唇一个眼神,那娃闭嘴了,眉间浅藏懊恼。

    姀看着钱弗及说:“我已经耄耋之年。有你这侄孙继承这偌大的院子,也不续玄了。你可愿意?”

    钱弗及领会了这层遗产交代的意识。眼睛红了,说:“我祖上是月山以南的雀氏,家中产业还算丰厚。姥姥体健,不必忧心此事。姥姥看这些娃娃都是朝气蓬勃之气,领养几个,给屋子添些热闹。那个管家还是辞了好。”

    被绑着的烈性哥儿,噗呲一笑。“姐姐是姓什名谁?我愿意续玄。”

    烈哥儿还再笑,薄嘴唇推了他一把,眼睛里是怒,压抑着。

    “我是姀。”姀的眉被钱弗及的又一声姥姥弄皱了,为烈哥儿这声姐姐又展了眉。

    “姀。”烈哥儿、插嘴的、薄嘴唇、六岁矮个四个娃娃同时一愣。

    “此姀非彼姀,时间上对不上,是巧合。”姀又说了,心中有赞许。

    这一说不仅仅没有打消瞬间的念头,还怀疑这人是否有读心术。烈哥儿一个眼色,那三人收了在姀身上的目光,规规矩矩像个乞丐娃了。

    烈哥儿一个弹跳立了起来,另两个没开口的,立马过来帮他解了绳子。

    烈哥儿弹弹灰,说:“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河南,家住过苍南月山以东北处。父母早亡,与这几位异性哥儿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我愿意续玄,不要这院子,给吃的就行。”

    钱弗及承若道:“我家院子是邻街三里路的‘钱府’。若姥姥不嫌弃,我得空时常来府上讨杯茶喝喝。姥姥看如何?”

    “你是不放心管家,也不能十分放心我们。来就来,时常来,你可要说话算数。提个醒,姀姐姐比姥姥称呼上更顺耳。”薄嘴唇对着钱弗及说完,又对姀行了礼:“在下君显。我就不竞争续玄了。做个保镖可否?”

    矮娃娃也行了个礼,道:“在下姬钰。善行文,做个书房书童可否?”

    另两个跪地一摆,说:“打扫杂院什么活儿,我们情愿干着。我是珂界,他是珂龠。”

    “这都愿意留下了?”姀笑了,无意中眼睛笑着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