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情爱姀修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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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玉帝老二

    这人间却是四月天。

    姀上天的时候是枫叶正红,荻花白白飘满河提边的秋天。才上天两天,怎到了四月?

    看看民情,服装统一,见面都问“吃过了吗?”这还是自己掌权的时代么?

    一打听,这是黄、帝部落统领时政后的后时代。连三星堆的文化也流淌在无字的口口相传故事里了。

    这天上两天地上多少年?手指脚趾没有百足虫多,数不过来。

    仙人指要中说过,神仙是不吃东西的。

    根据这条天规,姀见到馆子就大吃特吃,怕以后成了爱姀没有这份享受了。付账的时候,特爽,袖口直接掉现金。姀也研究一下,发现只有付账的时候,这袖口才出金,平时是空空如也。怎么来的不知道,有空问问珩情。

    自己死了是被珩情捞到天上的,这原神与凡人肉体一样,没有金光闪耀。混在人间,没有不同,除了付账袖口掉金。路走多了,脚上还是会出泡。下雨路滑,还是会摔跟头的。混成半仙真没啥优越感。

    从蓝河下潜来到人间,这是天上人间唯一通道。当年夸父就是无意中从这里跨入仙界,是唯一一位从凡人升入神仙的人。其他神仙通过庙宇看看人间饱饱眼福的份,下凡投胎来的是幽魂,却不是原神。在人间的幽魂万一死翘翘了,天上的原神就是石头一尊像,没了金光。数数天上的没有金光的像,就可知道从人间走一招回头几率是很小的。神仙没事也不敢来人间瞎投胎,试错成本显而易见的高得离谱。

    珩情和爱姀却是个例外,原神与幽魂都能来凡间。比比其他神仙的优越感油然而生。不过珩情暂时不能来,他收不住原神自带的金光与自己这个半仙是无害的,但能灼伤凡人眼睛的风险。罗列半仙优势,只有这一点,内心嗨不起来。

    寻着味,孤身往京城赶。是日夜星辰鉴证,报仇的心思绝绝然。

    路过的小土城很多。这里人混居太久,已经完全看不出哪个部落的后代。这里的人尚武,街头哪个城墙跺口,随时有人开打。PK武斗周围是数不尽吃瓜群众。还有开明庄暗庄,收割激动韭菜的,好不热闹。

    开打还讲究个姿势。有时候前摇动作太长,观者骂声一片。‘你是水军吗?再不打,我把你打下来。’类似的话语此启彼伏。有时候动作是漂亮,踩不上打点,尽挨揍。下面人当喜剧看,笑声一大片。

    是众人娱乐,欢声笑语的人间。

    这一路风景没有停住姀的脚步。坚决果断,绝绝然,报仇第一目标。

    到京城。居然设在记忆中白山的落霞苑的那片盆地。

    那年旱情数月,是自己下令命令,众人开渠引水的地方,虽然此地现在被草木描了边,但姀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每一块石头。这片地是闭着眼睛也了然于心的熟悉。想当年,长在那裂开土的禾苗,是刻苦铭心的图片。是槿去世后的第四年。之前的日子是逍遥快活,槿安排的生活是哪里哪里都生的胜德心意。但是,天不下雨的时候,发觉这个严重的大问题没有人能解决。自己也是饿过肚子的人。对‘饿’是生物痛觉,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过一定想一定要做的事情,那是第一次想做事的起点。那个禾苗一日无水,自己的头发就大把大把的掉。寻了六十里的山,来来回回整整十天。最后下令要众人齐挖开葬珩的那座山。

    水有了,山没了,珩的棺椁也寻不得了。

    那时候,心如刀绞。耳想着槿说过的那句话:“无妨。生者大,死者已逝。”还有槿转述珩的话:“肖人已经灭绝…肖人建立起来的规则是符合肖人特性的,让其他部落的人守着是不合自然规律的….”

    这话道理都懂,但是这心痛的感觉忽略不掉。这失去的日子不少岁月,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真的很想念珩,想念一个死人。这其中的无奈也跟不了槿说道说道,都死了。

    在感受到这层孤独后,自己开始自称用了‘孤’。

    心情与灿烂的天空形成强烈得对比。一路披星戴月,心境悲凉孤独。

    进京城。眼前是繁华街道,车水马龙的,好似热闹。

    眼前的人与之前小土城里的不一样。衣服式样颜色有了明显显摆的痕迹,肩部腹部有不少亮金属片缝合。头上喜爱镶绿色红色的石头在男子裹发的幞头上。

    个个趾高气扬的抄着近似疙瘩部落的语言。这种语言跟唱歌般的悦耳,但是说清楚一件事情得有耐心,长词大论的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说明往里堆,往往半天表达的就是很简单的事情,特别适合情人间对话,能充分打发无聊时间和抒发感情。这里的人也会说些小土城那些人常规的说得简单易懂的近似上阳部落的话。

    从情态上看,这里的人说起近似疙瘩部落语言的时候,是骄傲的。

    但是,有时候是音调还是近似上阳部落的调子。这就诡异了。近似上阳部落的发音都是去声,音是钢钢地短促粗脖子发音,是指使人的,是命令的语气。与近似疙瘩部落的语言混搭,就显得不入耳。就是用骂人的语气说情话差不多的感觉。

    与当年跟珩学疙瘩部落语言自己展现的毛病一样一样的。

    姀把时间线放到这么长后再看这两种混合语言骚操作,相当的喜剧。这凡人一开口,姀就憋着笑。之前回到旧地的伤感就被这里刚刚流行的语言改了基调。

    “客官女府人,大店上房豪华大器有过宰相入住三日。堂**绣三糖糕点,白水鹅香嫩肉….”

    姀打断店小二的话,直接上阳部落话抄上。“入住,吃饭。”

    店小二的显摆流行语被打断了,神色有点瞧不起,似说这店岂是你这等土语者能进的,是不够格的,入门槛没摸到的乡下小地方的人。“钱。”这是类似上阳部落的语言,加之鼻孔朝天的傲慢,忽略不掉的看不起的意思。

    姀的袖子吧唧掉一个金块,大,砸了店小二的脚。店小二笑出猪叫声,腰弯立马成九十度。

    有一年轻公子摇摇头:“见钱眼开。”

    这恶评给了,甚合心意,是哪个搭闲的路人甲呀?姀细看看,诚然为自己说话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但是,90岁的姀眼神好。一看呆了,帅亮眼。俊俏的见过,没见过这般俊的,如天人般自带光环。

    “小年轻,谢谢呀!”姀笑盈盈地上下打量着甚合心意眼前人。

    “姥姥好。”年轻公子有礼了。

    这礼数是半个周到,你却不知。见到谁,也不能叫姥姥呀,称呼姐不行么?没有男后宫人的潜质品质。

    姀面无表情火速进店。

    年轻公子愣在一旁,不知所措。“她恼了吗?,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地方吗?”

    后面的书童笑笑,说:“公子哪有不对,是姥姥有急忙的事情要做。”

    这声‘姥姥’入了店小二的耳,噗呲一笑,转身去了内店。

    店小二什么人?这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多了,秒秒钟识得客人的心思。

    年轻公子呀就是年轻,除了读书啥也不知,这么明显的人情世故还问书童,书童这年龄能懂个P。呵呵,见钱眼开也要有眼识珠本事,心里暗暗怼回去。店小二乐开了嘴,很是得意。

    这店就住下了。

    姀很满意店小二的安排。

    这居然是个独门院子,左厢房、右厢房和大堂厅。没有水池假山,现栽的鲜花不少,一看就知道是真金消耗大户的标配。

    这独院子有个好处,就是不被打扰。

    店小二每日三顿出现,来时后面都是俩仆人,拎着佳肴。介绍的时候是什么名厨经典菜肴。

    尝尝味道,确实有内涵,味道是一绝。

    店小二伺候了三天,决定跳槽了。“姐,不是为了给你省钱。是自己良心上不得不说一件事。”

    这份‘善良’是为了一桩买卖。店小二推销了一个京城最好的地‘落霞苑’。

    “价格不重要,您的贵气符合那里。”

    顺道还推销了自己,说自己打理院子是好手。

    姀听了去看看。‘落霞苑’就是落霞苑。银杏树变成长廊,在珩情的‘溢’中见过的场景相似。

    “买。”

    一堆金子从袖口流了一地。店小二连忙用牙一个个咬,真不担心自己牙口,好像是租来借来似的不爱惜。

    姀是怎么想的?店小二的心思她没猜透?对店小二没有个戒心?

    姀若是没有与珩生活过,自然是不容易识得。她不但是与珩日夜相处6年,在那个部落首领的位置做足了整整66年。在她的与人相处的关系里,已经没有不是黑就是白的理论。而是多元任用。

    店小二看似精明满是算计。现下,姀用着他,有一天也有消耗他的地方。

    店小二被留用成为这个院子的管家。姀赐了个名字,花小角。

    花小角跟做梦一样,这就爽快的答应了。在世父母呀,姐姐喊得更勤快了。

    花小角真把这院子当自己家了。打点有序,还弄了进项增资项目。收租子、开销每件事都精打细算,合理,有进账盈余。这就不需要姀抖袖子了,漏金什么的了。

    花小角还真能懂心思。在姀眉宇间能看出,什么时候安排点唱曲歌舞表演,什么时候还给‘姐’一份宁静。真正做得贴心加得心应手。是个懂人的小天才,是很用脑子琢磨的。姐姐这么大岁数,得安排点后手。要不这辛苦百倍营生的院子落不了自己口袋呀。

    花小角的心思藏着在黑暗里。姀也不是识不出的人,这有神之年经验,是相当的丰富。姀问:“花小角,你看我这年龄要不要续玄呀?”姀的眼睛勾勾地看向花小角。

    花小角面有难色,小眉毛揪了揪,又慢慢展开。笑容满面说道:“姐姐这般天仙般的人,谁不想就不是个男人。只是自己有小李二了,若是弃了她,自己反而是不仁不义之辈,哪还配在天仙姐姐面前晃悠。”

    姀笑了。花小角是重利,许是年轻着,对相好姑娘还有一、二分忠诚。“你办事我放心。花小角帮我物色个来续续玄。”

    “姐姐这好事容易。放心我马上就办。”花小角滋溜一抬腿,跑出去了。

    也只有这个花小角能把这事情说成容易,有趣。

    姀收了笑容看向院子。那个秋千被移到院子中央。

    这是珩经常坐的。

    肖人都是情愿坐在蒲上的。有了娃之后,珩每次与自己说话时候就喜欢做在秋千上,倒不是喜欢秋千,而是为了与坐在蒲上的自己对视。

    喜欢用眼睛看着自己。那样的时光总是很开心,心中有一份自己也道不明的情绪,特别安心。

    珩说过,他的蒲上有765个双扭结。自己也数过,真的是765个,不多也不少。

    珩说过,他的秋千是妈妈做的。

    珩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肖人中最后一名女性,没生下他就死了。他的父亲是做不到撕妻救子的,那样残忍的事情是一名叫姆老妇人做的,是他父亲的姐姐。

    所以,姑姑是救了他的人,也是他心中最不能原谅的人。

    每每说到他的姑姑,他的情绪很复杂。有点怨恨,还有点留恋。

    是姑姑陪他走过学习识字的四年。他说他姑姑就喜欢让他做秋千,推着他过了冬日过夏天。姑姑走的时候吩咐他把随葬的蒲换成秋千。

    珩没有这么做。在肖人眼中,这是寻求那个人原谅自己的意思。珩不同意,也不愿意。

    在珩与自己生活的六年里,珩的每次梦语都是原谅姑姑。醒来却总是言辞激动的永不原谅。

    这样一个秋千,有多少记忆,又有多少忘不了。

    珩走了的日子里,自己每每思恋他,就远远看看这秋千,想想在秋千左右发生的事情。

    珩说:‘雋字是什么意思?’

    姀说:“看你脸上,就是这个意识。”

    珩笑了,魅惑众生。

    …..

    珩说:‘……这句疙瘩部落语言如何用上阳部落语言来表示才为恰当?’

    姀说:“没有直译的对应词。就是我们回寝室….”

    珩脸红了,耳也红了。背过身子笑。

    …..

    声声在耳很多年,依然清晰难忘。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自己每一次心涌澎湃,都是那么美好。

    门哐当开了。

    绝对不是花小角。姀收了思绪,看过去,是位书生。

    这人自己两个月前见过,就是喊自己‘姥姥’的那名书生。

    姀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玉帝’。

    声音是珩情的,意思就是这人就是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