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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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名家诡辩!

    儒家其余七派虽然多有怨言,但也不敢发作,毕竟当初他们推三阻四,一个也不愿意去。

    另外,道家剑宗清虚子可是有名的剑痴,这要万一输了,可算是给儒家丢尽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在儒家八杰中立身!

    “各位师兄,接下来是名家,这一局事关重大,有关儒家之威望,请各位师兄协助于我!”

    张良对其他儒家七杰作揖请求道。

    其余七杰也是相视一眼,纷纷讨论着。

    过了一会儿。

    颛孙师挺身说道,“子房说得有道理,比武不是我们擅长的,但比文可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啊!这场我们必须保留住自己的面子。”

    众人也是点头不已。

    “名家哪些诡辩者,实属可恶,凭着牙尖嘴利,非要颠倒黑白,尤其是那公孙龙,白马非说不是马!”

    漆雕开愤怒的埋怨道。

    张良立即上前安慰,“子若师兄,请勿着急,我将比赛的筹备详细说来。”

    名家共为两名代表人员,分别为离坚白派公孙龙,以及合同异派惠施。这两人均以佐证为之辩论,不讲实时情况,实为诡辩也。

    “诡辩者,凡以立场不实,均可以找到论证点击破之。”

    张良详细的解释道。

    “子房师弟,那公孙老儿就交给我吧,他的白马非马,我已经想到辩证他的方法了!”

    漆雕开来了兴趣,急迫的毛遂自荐。

    众人也是一惊,“子若,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他只要还是这个套路,我准叫他栽在我的手里。”

    漆雕开自信满满的说道。

    而此时,颛孙师也说道,“惠施交给我吧,我曾和他辩过,也有一些经验!”

    前两道题是由名家出的,儒家辩论。而第三道则是儒家出题,名家辩论。

    张良是主持代表人员,最后主动承包了出题的任务。

    文赛第一场比赛开始!

    “公孙龙对辩漆雕开,公孙龙出题!”

    随着士官宣布,这是儒家学院的一处教场,当场容纳了数百人,在场高坐台上,是公子扶苏,扶苏是秦始皇的第一子,聪明伶俐,极擅长政务打理,极得始皇陛下看重。

    扶苏爱好诗书,学识渊博,历来极为推崇儒家至圣经典,此次前来儒家,扶苏也是极为客气,很是低调。

    左边为清一色白袍的儒家学院八杰大儒,右边为锦衣玉带的名家代表及其随行人员,公孙龙为此,还带了老婆和幼子一起随行。

    第一题辩论,正是由公孙龙出题,公孙龙一身白衣玉带,头戴一顶束髻冠,手拿一把灰白羽扇走上台来,可谓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当得知题目是“狗非犬”后。

    大家脸上的神情表现出即惊讶又好笑的样子,惊讶的是,这次没有出“白马非马”的辩论了。

    众人议论纷纷。

    “这狗不就是犬嘛?这么低级的常识,公孙龙还要出此题辩论。”

    “公孙龙最擅长的便是诡辩,指鹿为马!”

    大家都在怀疑,公孙龙是不是太自傲了?

    此时的公孙龙见大家误会,很是无语。

    今天主要换题,是因为公孙龙听说儒家八杰之一的漆雕开就扬言已经破解“白马非马”的辩论,就待机会与自己来一次辩论赛。

    这让公孙龙很是担心,这是三家会盟,天下人尽皆知,万一辩论失败了,那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啊!于是只有更换辩题更为稳妥。

    让公孙龙很是担心,而与自己辩论的正是漆雕开。

    “难道,他是真的破解了我的《白马非马》?”

    然后,公孙龙又解释了一遍这“狗非犬”的辩论!

    【《尔雅.释畜》中曾解释,没有长大时叫狗。长大后为犬。”

    “据此论道:二物必有二名,狗就是狗,犬就是犬,狗不是犬,犬不是狗,这并不是大小之别,而是二者实质区别。】

    公孙龙说完,满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果不其然,当公孙龙这番言语一出,众人惊讶,“诡辩,这完全是诡辩!”

    场下周围的弟子更是一片哗然,大骂公孙龙无耻!

    可这些对公孙龙来说,完全毫不在意,因为他就是这么被骂出来的,骂得越厉害越出名。

    越骂,他在名家的地位越高,最后,他竟然成为了名家离坚白派的代表人物,甚至于领袖!

    “我岂能让你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在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漆雕开淡然一笑,但却开始使出自己杀手锏。

    “公孙小儿,有请贵夫人和令郎上前来吧,我就给你一个证明。”

    漆雕开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这节奏,完全是要给公孙龙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啊!

    公孙龙见儒家八杰之一的大儒如此对自己的称呼,很是恼怒,“漆雕开,你好歹也是儒家的一尊大儒,口出不逊,难道就是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

    “公孙龙,儒家尊圣人君子,不尊小人,你有何德何能让对你尊重?”

    漆雕开可谓是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的口气瞬间压下公孙龙的势气。

    公孙龙见状,并没有人帮自己,便只得放弃争一时口舌之快。

    此时,公孙龙的夫人报着孩子已经上场。

    “公孙龙,你不是说小的时候是狗,长大的是犬吗?”

    “那就拿你孩子做为例证,小的叫婴,大的为人,二物必有二名,婴就是婴,人就是人。婴不能叫人,人不能叫婴。这并不是大小之别,而是二者实质区别。”

    漆雕开如同将公孙龙的那番言语复制一般,可为论证的天衣无缝。

    公孙龙听完,顿感不妙。

    漆雕开继续问道,“那你孩子是不是只能叫婴,就不能叫人了啊?”

    “公孙龙,是狗是犬?”

    此刻,公孙龙的老婆听到就不乐意了,大喊道,“公孙龙,你这是什么狗屁言论?如果孩子不是人,那你也不是人,他的身体里流的可都是你的骨血。”

    公孙龙无言可辩,羽扇从手中滑落,一股脑瘫坐在地。

    众人哄然大笑,“公孙龙一辈子玩鹰,最终却被鹰啄了眼。”

    这不实的言论终归是诡辩,最终只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一场谈资罢了。

    公子扶苏看着地上呆坐着的公孙龙,也只能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宣布吧!”

    士官宣布道:“文赛第一局,儒家漆雕开获胜!”

    场上众人鼓掌不已,大呼痛快,“儒家好样的!”

    时不时还传来几处口哨声,场面一度进入高潮!

    随后,士官又宣布了文赛的第二场。

    “惠施对辩颛孙师,惠施出题!”

    由于上一场辩论失败,名家的士气低到了谷底,为了不影响名家接下来的发挥。

    公子扶苏特意将场地改为了室内,这是儒家专门接待大型会客的大殿。装修十分华丽,格外显得庄严肃穆。

    一席灰袍的惠施,十分朴素,脸上沟壑纵横头发胡须几近斑白却依然精神抖擞。做为合同异派的代表,惠施就显得更为务实,内容更具理论性,更让人难以推敲,他的辩题是“天与地卑,山与泽平!”

    “以地比天,则地卑于天,若宇宙之高,则天地皆卑,则山与泽平矣!”

    惠施脸色淡漠,缓缓说道。

    众人听后,没有震惊和哗然,更多的是思考着“天与地,山与泽!”

    而此次的儒家辩论方颛孙师也一脸茫然,惠施这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仔细思考,明明和公孙龙的白马非马有共同之处,明知诡辩,但不知从何而论证。

    “这天地同高,山泽同平,岂有此理,岂不荒唐?”

    这次便是各站一营,有支持惠施的,天地间,无所不有,很可能存在这一情况。也有反对惠施的,说此论荒唐,根本无法论证。

    由于第二场已经是下午,众人皆疲,双方争执不休,儒家依然无法推翻这个辩论题。

    公子扶苏则批复暂停辩论,“稍事休息,大家都好好探讨一下问题的论证点,再上台辩论。”

    当晚,颛孙师与其余儒家才子大儒讨论辩题的时候,张良和白云帆也一起走了进来,看见讨论的如火如荼,于是只好在一旁观摩。

    时至深夜,辩证点依然没有找到,大家却精疲力竭,瘫在座椅上不说话了,而颛孙师却依然在大殿内踱步思考。

    张良和白云帆走了上来,担心的问道,“颛孙师兄,这辩题的论证点可否找到!”

    颛孙师看见两位师弟来了,一脸无奈,但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

    “原来是子房和云帆师弟啊!这惠施的辩术果然厉害,出题之刁钻。”

    “从题面看《天与地卑,山与泽平》确实有几分道理。也确实在一定范围内存在的!所以,这就不好反驳他的观点了。”

    张良点了点头,“既然不能反驳就是认可他的观点,这本是道家庄子天下篇所说,其意代表的是天像地那样卑微,山像大泽一样平坦。是指不该有尊卑之说,世间万物皆平等。”

    “怎么可以形容实体距离之长短,山怎么能与泽相平呢?”

    白云帆听后似有感悟,微笑着说道,“那这个辩题只是代表思想意义,其现实中也是在有限的一定范围内存在这种说法的情况,那我们何不以距离空间为论证点,如果对方确认不了距离和空间,我们怎么论证高矮和平等呢?”

    众人听后,为之一振,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

    颛孙师激动的说道,“云帆师弟,原来你也懂辩论。”

    白云帆脸色略微尴尬,推辞着回道,“颛孙师兄,说有多懂谈不上,只是有感而发,耍点小心机赖题而已。”

    “云帆兄,你这招真是釜底抽薪,本来无解的命题,这一下被你扳平了。如果不出意外,至少我们这一局是平手了。”

    张良很是佩服的说道。

    颛孙师有些凝惑,“云帆兄,子房,你不是云帆的师兄嘛?为啥还要称呼为云帆兄?”

    张良打了个哈哈,“颛孙师兄,这云帆师弟比我年纪大一些,再说了,他比我博学多了,所以我们以私下相称。”

    白云帆微笑着急忙附和道,“对,师兄说得对,我们各论各的。”

    “原来如此,荀师叔能教导出两位出色的师弟,真乃儒家之大幸!”

    颛孙师捻着胡须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