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远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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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难道真的是“因果报应”吗?

    少年大远如此地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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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保持着冲锋的姿势,迅速从腰间拿出一把沾着血的短刀。他想先冲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先解决那个扛着锄头的农民,再慢慢处理摔在地上的小孩。

    那个农民戴着一个很大的斗笠,遮住了眼睛,好像根本看不见前方。他看着地上的小孩说了几句话,似乎并没有发现危险的来临。

    风似乎要燃起来了,青年用尽全力向农民刺去。“如此愚蠢迟钝的人,死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他嘴角有了一丝弧度。

    却不想,一股大山的力量突然向自己袭来。农民转瞬间一脚踹在了青年的胸口上。“嘭……”的一声,那巨大的力量使青年的整个身体像憋了一口气,停止了呼吸。青年飞向了后方重重摔在了地上。

    大远爬了起来,突然发现当初追杀自己的恶魔竟然倒在了地上!并且还在痛苦地呻吟着。他感到很疑惑。再看看那个农民,他始终站在一个位置没动。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管不了那么多,拿起一块石头就向那个青年砸了过去。可是由于自己早就已经精疲力竭,石子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青年身上,不痛不痒。

    青年被石头砸中后,猛然间起身拿起一块较大的石头向农民飞了过去。他本想来个出其不意把农民砸个半身不遂,却没想到农民只是转了个头就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他惊呆了,转瞬间只能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他艰难地转身,只是一个劲地朝后方疯狂地奔跑……

    农民看着疯狂逃窜的青年,不禁发出感慨:唉!这艰难的世道。

    大远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他不知道前面的人是敌是友,但是自己实在是跑不动了。听那个人的口气,应该是一个好人吧。

    农民放下锄头,蹲在地上,温和地问道:少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大远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本来想去镇里的……他看向农民,却发现他粗狂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

    农民问道:你一个人吗?

    大远回答:本来有三个人的,只是一个人还没有走几步就回去了。另一个人和我一样遇见歹徒跑散了……

    农民在地上布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然后突然大声笑了出来:

    “少年,你不该小看江湖的险恶的……”

    奇怪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听见他纯真的笑声就让人想到他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大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少年,走吧。”农民起身朝着山下走去。

    不知为何,大远直接跟了过去。他明明就是一个陌生人啊!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那条路刚好是之前自己逃跑的路线。要是这个人和那两个歹徒一伙的,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他更不想在这荒郊野外又累又渴,一个人一定会很快就被孤独恐惧吞没的!

    经过那个岔路口时,农民继续往山下的路走去。

    “也不知道辛城怎么样了?他要是和文加一起回去就不会遇见这种危险了……”

    “终究是自己的过错。”

    又走了一段时间,农民经过一条比较隐蔽的小路转入一片竹林。竹林黑漆漆的,有点吓人。沿着小路继续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座竹林小屋,农民走了进去。

    大远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农民向他招手:“快过来呀。”语气有一点急促。

    他像是接到了命令,立即走了过去。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小木桌,就是一张床。大远走了进去,坐在了木桌上唯一的小凳子上。农民从房屋外面的水缸里打了一碗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大远: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大远。”

    农民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我也是。”他走到外面,不一会儿拿出一些不知名野菜和一点野鸡肉。

    “来,随便吃一点。”大远拿着筷子吃了起来,而农民则躺在了床上。

    “小兄弟,你可以叫我七哥。”

    大远突然想到他爷爷讲过的七爷,那个传奇一般的存在。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是“八七。”

    这个人和那个人是一个人吗?不过这岁数差距太大了吧。

    “少年,你要去镇里是吧?”

    “啊?对……”

    “去干什么呢?现在到处都不太平,天灾人祸,尸横遍野……”

    大远在村里也看见过许多人去世,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样?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努力总会有办法的。

    农民冷笑一声:“年轻真好,把所有看不见的危险都迷迷糊糊地认为无关紧要!”

    吃完饭后,大远不想继续赖在别人家里。简单道谢后,就起身挥手道别。

    农民却突然叫住了他:你我有缘,送你一张护身符。他手一挥,一张纸符飘到大远跟前。

    大远一看,竟然和爷爷送自己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大哥,你是不是叫八七呀,我听爷爷经常提起过你。”大远问道。

    “你说的爷爷老黑吗?”农民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记得他没有孩子呀?”

    大远就把自己的种种遭遇讲了出来,农民坐在床上仔细听着。一百句话过后,农民打断了他的自白。

    “行了……我知道了。”他思索了一下,问道,“老黑是怎么死的?”

    “傍晚时,他在摇椅上坐着,突然就睡着了。我煮了饭,一个时辰后看他没醒,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农民长长叹了一口气:“老黑这个人一生光明磊落,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年轻时做了许多荡气回肠的侠义之事,想想那段时光总感觉就发现在眼前。”

    “不过也算是寿终正寝。”农民笑了笑,

    “人的生命也就短短几十年,闭眼就是一瞬间。”

    他的话语云淡风轻,好像“死亡”在他看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呢?按道理来讲他和爷爷的岁数应该相差不大才对。

    “少年,你要不先在这里住上几日,等几天我和你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农民再一次挽留。

    考虑到这个人是爷爷最敬重的人,大远不得不选择听取他的意见。况且这人个好像有很不得了的本事,或许可以跟他学一学。

    “大远,你恨我吗?”他问道。

    “恨!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