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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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生阿周那

    德罗纳从毗湿摩的办公厅走出来,长舒一口气。

    他终于被聘用了,接下来就是来自“天选之师”的骚操作。

    次日,德罗纳进入王宫为学生们进行教学,至此,德罗纳第一期学生宫共一百零六人正式开学!细心的同学粗略估算一下,会发觉不对劲。般度五子五人,持国百子一百人,加起来才一百零五人,但学生一共一百零六人,多出来的一人是谁?

    这多出的人既不属般度五子一方,也不属持国百子一方,属于中立势力,但两边都极力拉拢,属于十分吃香的类型。不过他本人倒十分醒目,两边都保持距离,以免靠近一方而受另一方排挤,年纪轻轻(约摸十岁,与般度持国年纪相仿)就表现出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和智慧,精通中庸之道,结果就是双方尽管斗得形同水火,但两头都待他如兄弟一般,是妥妥的交际达人。小孩子能有这样的交际能力,必然离不开父亲的教育和支持,而他的父亲就是德罗纳。

    马嘶,德罗纳最后一子,也是仅存的儿子,据说他诞下之时,天色骤变,而马匹则尽力嘶叫,所以父亲给孩子取名马嘶(看上去很随便),母亲是女慈悯,因此从辈分上来说,五子和百子应该要尊称他一声“爷”,当然孩子们没这么叫,马嘶也不敢这样要求,而作为老师的儿子,自然而然也会享受到当“爷”的待遇,而这份待遇是值得的,因为这位后来的被人称作“天下箭术第二”的高僧将在坐马上为俱卢国立下汗马功劳。

    马嘶虽然箭术了得,但跟“第一”相比还是稍为逊色,而这位“第一”正是他的同门师生,被德罗纳称作最优秀和最得意的弟子——阿周那。

    德罗纳一生教过许多学生,而且在赡部洲都有大有一番作为,基本上在当时的赡部洲能说得出名字的英雄人物十有八九都受过德罗纳的指导,因而有“天下英雄之师”的美誉,而在他的学生当中,阿周那无疑是最闪耀的一个(没有之一)。

    当然阿周那并非天生就受到老师偏爱,他也是通过后天的努力行动让老师感动不已从而被倾囊相授。话说阿周那求学的过程中,对师父是尽心竭力的供养,学习武艺更是勤奋不怠,像这种既听话又勤奋而且还天赋异禀的三好学生,老师想喜欢都不行,相较于质量参差不齐的持国百子,人类最高质量男性的般度五子更受老师的青睐,而其中阿周那更是人中的佼佼者。不过单这样还不足以让德罗纳疼爱不已,他还需要考验自己的学生是否值得自己毫无保留地教授传承。

    一天,德罗纳叫来厨师,悄悄地吩咐把晚饭做得难吃。结果到了晚上,大伙们训练完回来身心疲惫,发现饭菜居然是馊的且巨难吃,高贵的王子们岂能受这种气?便大吵起来,要求饭菜重做且问责。此事还“惊动”到老师德罗纳,他本人过来巡查,看到学生们个个都为吃饭的事而大动干戈、叫叫嚷嚷,唯有阿周那在一旁认真阅读学习,全神贯注,手中习惯性地拿着这些味馊且难吃的饭菜一口一口地塞进嘴里,浑然不觉其中的“怪异“。

    入夜,众人皆睡,唯阿周那独醒去室外借着月光独自练武。不怕天才有能力,最怕天才还努力。德罗纳在一旁偷偷看着阿周那拔弦拉弓,心中开心不已,有这么个用心的徒弟,当老师的哪有不开心?

    后来,德罗纳组织学生去参加一次考试,考试内容就是射鸟。

    射鸟有什么难度?对于这群自小接受最高等武术教育的小王子而言,射鸟那是基本功。不过当他们去到现场就发现这次的射鸟跟日常有些不一样,就是加了一丢丢小条件,那就是要射鸟头!

    这可就难为孩子们了!这就好比你玩枪战游戏,要求你枪枪爆头,而且射枪跟射箭可不是同一回事,射枪操作简单,速度快,目标体积多数较大,机动性差(例如人);至于射箭,操作难度大(要拉弓),速度相对要慢得多,而且射程还短;再加上此次的目标体积本来就小,警觉性和机动能力极强(一下子就飞走),但这对于王子们来说都并非难事,但要射鸟头就真是太强人所难了,看看那箭簇的大小,再对比一下鸟头,这箭簇比鸟头还大,这怎么射?

    正当大家都认为“射鸟头”是不可能的事时,德罗纳立马举弓拿箭朝树林射一箭,一顿操作行如流水,然后孩子们惊讶发现,老师的箭飞速地穿过密林,最终射爆了落在树枝上的一只小鸟头部,而更令人称叹的是那只被射的小鸟还屹立在树枝上,只是头不见了而已,看样子这只鸟还没意识到自己被爆头就已经死掉,足以证明德罗纳的箭术高超。

    孩子们这下也不再吵“行不行”的问题,纷纷向老师投来尊敬的目光,他们也想像老师一样射鸟头。不过这鸟头不是说想射就射,是个超级技术活,一天下来,谁也没成功。第二天,德罗纳又召集弟子来到林中,指着很远处树枝上的一只小鸟,要求大家像昨天一样把它的头给射下,但经历过昨天的失败后,孩子们已经对射鸟头这件事有恐惧症,如惊弓之鸟一般,认为自己做不到。

    德罗纳见状大发雷霆,直接命令孩子拿弓对准小鸟。

    “听我的指令,我让你射再射。”德罗纳拍了拍已经拉弓满弦的坚战肩膀,坚战此际已是汗如雨下,全身湿透,他不知道自己拉弓多长时间,手臂酸得不行,身体快要到极限。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德罗纳问道。

    “我看见书上的小鸟,那是一只鸪。”坚战艰辛地说道。

    “那么树呢?有多少片叶子?看见嘛?”德罗纳又问。

    坚战认真数了数,告诉德罗纳答案。

    “射吧。”德罗纳命令道。

    坚战放弦,嗖一声,箭射出,但已经偏离了方向,离目标还远着,甚至连惊动它逃跑也没能做到!

    “按你这样的射法,永远不可能射中鸟头。”德罗纳平静地说道,他早已看出结果。

    “下一个。”德罗纳吩咐道。

    从清晨至黄昏,超百人在德罗纳的“指导”下无一命中,皆被训斥去练习参悟,直至阿周那试炼。

    阿周那淡定地拉满弓,目光全神贯注地望着目标,老师一言不发,悠哉地看着这位弟子如山峰般屹立不动。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德罗纳再问道,这个问题今天已经问了不下百次。

    “一只鸟。“阿周那回应。

    “看到鸟旁边有花嘛?“德罗纳补充问。

    “不知道。“阿周那平静回应。

    “你的兄弟都在干什么?“德罗纳再问,他要故意分散阿周那的注意力。

    “不清楚,我的眼里只有目标。“

    阿周那的回答让德罗纳感到满意,他再问道:“那能看到鸟头嘛?“

    “能。现在我的眼里只有鸟头。“阿周那平静地回应。

    即使在拉弓满弦的状态下,阿周那丝毫不累,甚至连滴汗也没落下。

    “好,你射吧!“德罗纳命令道。

    阿周那等候这个命令已经多时了!放手,箭出,直击鸟头,更厉害的是头被射穿了,鸟依然站立在树枝上!

    “妙!妙!“德罗纳激动得抱起阿周那,看着眼前这位肤色黝黑且长得神武的美少年,当即夸赞道:”生子若如胜财(阿周那的小名,毗耶娑为其取),虽死无憾!“

    事实上德罗纳命令大家射的那只鸟是假鸟,是德罗纳连夜命工匠制造的,不过这假鸟做得是惟妙惟肖,能够以假乱真,且放得又远,无人无法能察出真伪。这是为了锻炼王子们的集中力和意志,从表现看来,阿周那无疑是这当中最具天赋的。

    随后的另一件事更证明阿周那的实力。

    又过一段日子,德罗纳带上王子们去恒河边沐浴洗澡,孩子们可以玩水,自然开心。然而德罗纳刚刚跳进河水,只见一条潜伏在河水中的凶暴鳄鱼游过来,然后大嘴一张,死死咬住德罗纳的右小腿!

    “啊!。。。“德罗纳惨叫一声,由于在水中,德罗纳难以施展力量挣脱,为了能尽快获救,他慌里慌张地向徒弟们发出命令:“你们杀死鳄鱼,救救我!“

    此际,在岸上的弟子们早已乱作一窝粥,平日如超人般无敌存在的老师,今天竟然被一条鳄鱼挟持!该怎么办啊?虽说这群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发育尚未完全,能指望他们怎么救人?师父遭受致命危险,大家都在想办法,用石头砸鳄鱼;找树枝拉老师上岸;直接下水救老师;但是实施起来就出现各种问题,一再耽误,孩子们都急了,再这样一分一秒过去,老师怕是要被鳄鱼给吃掉了!

    越到危急关头,越能体现出个人的能力。阿周那见师傅遇到危险,丝毫不慌,先跑去拿弓和箭,赶回来后,对准水中的鳄鱼射出五箭,直接把鳄鱼给肢解掉,直接让兄弟们看傻了眼,要知道箭射进入水中会遭到阻力从而急剧降速,最终浮在水面,那鳄鱼至水面起码有半身高,这样的距离经水面缓冲怕早就没了威力,然而阿周那的箭依然能把鳄鱼分解,由此可见实力之可怕。

    获救的德罗纳上岸,抱住救了自己的好徒弟阿周那,高兴地说道:“你是我最优秀的弟子!”经此一事,德罗纳更肯定这位般度之子远比其他学生更出色,自己必须全力培养。

    不仅实力超群,更可贵的是危难时刻能够保持冷静和理智、处事不慌、从容应对,要知道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份难得的冷静和理智是阿周那最大的优点,而正是这个优点将在日后的战场上为他大放光彩,扭转乾坤。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德罗纳是完全有能力在水中挣脱鳄鱼,平安归来。这不是我自己胡乱猜测,是德罗纳自己说的,他之所以能自救而不自救,而求救于弟子们的原因无非是为了考验——测试自己学生们的能力。而从结果得知,阿周那无疑是最优秀的。

    经过上述事情后,德罗纳全力重点栽培阿周那,而作为弟子的阿周那也不负所望,最终成为他最优秀的弟子(没有之一),为此,德罗纳甚至将自己的法宝“梵天之首”(火邻大仙赐予德罗纳的法宝)赠予给这位可爱的弟子,这都足以证明师父对弟子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