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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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湿摩的选择

    毗湿摩与众多道行高深的婆罗门僧侣们商讨,以找出一个合符正法的办法解决当前困局。终于经过连日来的讨论,终于找到一个我个人认为不算太好的好办法。

    这个办法还得从另一个故事说起。

    话说赡部洲在历史上出现过无数的牛逼人物,如果要给这些牛逼人物排个名,持斧罗摩绝对名列前茅,在《往世书》中,此人被称为毗湿奴的第六个化身,其地位由此可见一斑。他的声名源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屠杀。

    持斧罗摩,原名罗摩,为了区分他与另一位牛逼的同名人物罗摩,因其武器为一把毁天灭地的斧子,世人称其为持斧罗摩。持斧罗摩出身于尊贵的婆利古家族,这是一个享誉盛名的婆罗门世家,据说这个家族在婆罗门阶级的显赫程度可以进前三。因为一次意外,持斧罗摩的父母(父亲食火仙人是得道仙人)及其兄弟全部死于非难,而凶手是胡作非为的刹帝利。幸存下来的持斧罗摩为复仇,一怒之下,杀死那些害死他家人的刹帝利们,此外持斧罗摩认为自己家人的死是究其原因于刹帝利们的不守正法,再这样胡闹下去世界早晚完蛋,于是正义的驱使下夹带着私仇开展“刹帝利清除计划”,要把他们当中的害群之马除掉,不过持斧罗摩眼中的“害虫”有点多,竟然发动了三七二十一次“大清洗”,才最终被迫收手,好家伙,斯大林同志坐拥地表最强战力才敢玩一次,他倒好,一人一把斧头把人杀绝了还没过瘾,要继续杀,要杀到满意为止。

    这就衍生出一个问题,天下的刹帝利既然都被杀尽绝种了,还怎么能生出刹帝利让持斧罗摩挨上一刀?这时候考验人类智慧的时候到了。持斧罗摩同志充分结合了赡部洲特色传统和正法思想,制定出一个让大家都没“异意“的做法。

    首先,要充分肯定刹帝利这一阶级在社会中的作用,毕竟绝大部分婆罗门都只能颂颂经,说说理,以口服人,像持斧罗摩这样喜欢在物理上解决问题的婆罗门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要维系社会秩序,必须要有人充当“大棒“震慑,这方面在当时的社会结构有且仅有刹帝利,虽然持斧罗摩深深痛恨这一阶层,但他也只能清理而非毁灭,毕竟他再厉害也只能改变社会而不能创造新社会。

    其次,在把刹帝利基本杀尽的情况下,这一阶层已经全面崩溃,男性刹帝利基本算是濒危物种,绝大多数地方就剩一堆寡妇,但女性跟女性之间是没有繁衍后代的可能,而男人基本都死光了,那怎么办?难道等着绝后?

    这时持斧罗摩站出来表示,男刹帝利没了,不还是有男婆罗门嘛?他们跟女刹帝利生下的孩子,还是刹帝利啊!

    这还真是个好方法!在中国这种方法有个专门的词语,叫“借种生子“。是诈骗犯欺骗无知男性的惯用伎俩。没想到吧!这天大的好事,男人的福音居然掉落在婆罗门的头上!不过他们也并非白捡的便宜,婆罗门的过去都泪与血书写,如果不是刹帝利把对方逼得走投无路,都不会横空出世一个持斧罗摩来为他们掘墓,用赡部洲的思维来说,这是因果报应,两个高姓种姓阶级的恩恩怨怨过去一直持续,起伏不断,直至那位”正法王“的出手,两者最终达成一致,随后在统治的道路上互相合作,共同进退。

    对于刹帝利的女子来说,她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一来她们不可能也更不愿意更比自己低种姓的人结合生育后代,按种姓制度来说,女性与自己低种姓的男子结婚为“逆婚“,其后代直接沦为最低种姓的贱民,再说刹帝利女子本身高贵,又岂肯作贱自己委屈于低贱之人(低种姓)?

    再者,“逆婚“是非法的,持斧罗摩知道后是要”正法“的!(百分百死人那种)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且紧迫的原因,一个王国上至国王,下至战士,这些角色只有刹帝利能担任,如果没有他们来维持统治,这个国家可以说马上就完蛋,因此在时势紧迫和持斧罗摩的有意暗示下,刹帝利女性唯有找在理论地位上比她们高的婆罗门交合,重新诞生刹帝利。

    所以毗湿摩据此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找一个德高望重的婆罗门,最好是大能仙人,与两位王后生子,这样不就有王种了嘛?

    理论是可行的,但实际操作和情感上是极端困难的,过去持斧罗摩拿斧相迫,大家没办法,现在正常年代,还有谁会找人“借精生子”?反正正常人不愿意。

    但毗湿摩不是正常人,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不正常的师傅,他师傅的名字叫罗摩,没错,就是那个被世人敬畏而尊称为持斧罗摩的罗摩。

    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毗湿摩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了吧。

    凭借着对师傅的崇拜和信任,毗湿摩力排众议坚持“借婆罗门之种延续俱卢之火“的做法,并提出大量的真实或传说的案例来作证自己做法的合法性和正确性,譬如摩揭陀国、盎伽国(以后都会提及)等就是靠婆罗门而发迹兴盛。

    毗湿摩认为这是正法之道,大臣们认为这完全就是扯犊子。毗湿摩有些想发火,但没想到大臣们比他更大火,这次真是集体愤怒了!你要我们去承认一个与俱卢血脉搭不着边的婆罗门后裔为王,还不如我们自己当王!他有什么资格骑在我头上?不服!反正你要这么干,我们集体罢工!

    这次大臣们是真的爆发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大家齐声抗议,一致反对这荒唐的做法。望着大臣们那坚定而不畏死的眼神,毗湿摩第一次被这种集体的力量所震撼,内心为此竟还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恐惧并非源于武力,论战斗,他们哪怕再增加十倍,毗湿摩要收拾他们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让他真正感到恐惧的是那种坚持到底的精神,舍生取义那股较劲,这让他内心产生动摇,他没料到反对的声音竟然如此大,因此这一计划也只好暂且搁置。

    “借种计划”行不通,但又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眼见局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任谁都清楚留给俱卢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毗湿摩苍老了很多,虽然上天赐予他无穷的寿命,但精神和肉体的衰老是躲不掉的,面对王之继承的问题,毗湿摩连日来耗尽心血,快要缴械投降。贞信见状,不由得感慨和痛心。于是她说了那句决定性的话:“要是大臣坚决反对,你可以偷摸进行,以奇武遗子之名借婆罗门之种,那事情不就解决嘛?“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说明贞信也妥协同意毗湿摩的做法,毕竟已经实在没办法了。

    贞信的建议让毗湿摩茅塞大开,真是苦思冥想这么久,怎么没想到可以用这样的法子?真是好一招“暗渡陈仓“!(他们不认识这个词)

    不过好快,毗湿摩又陷入失落了,虽说可以偷偷摸摸进行,不过关于找谁当这个“种马“是个好大的问题,找个差点的就玷污了俱卢的血统,愧对祖先,单就要找个与俱卢王身份相匹配的婆罗门已经可以把整个赡部洲的婆罗门全都淘汰掉。最理想的状况就是能找到大能大仙(婆罗门已经修道的仙人,连天神都畏惧的存在),但这些大能大仙也不知从何处找起,毕竟这班大神个个都是飘忽不定,神出鬼没,要遇见他们那是全凭运气,而且绝大多数都十分有个性,非常桀骜不驯,其行事方式捉摸不透,求他们办事难过登天,纯粹看心情;而且根据以往得惯例,这群家伙特别喜欢找麻烦或搞个大新闻,不这样做实在是没脸在道上混。所以哪怕他们同意请求但要求低调行事那跟他们被误杀的概率几乎一样。

    时间太紧迫,又不能将就,如何在短时间之内找一位仙人愿意配种呢?这是个超级难题。但就这么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真让他们给完成了。因为贞信恰巧认识一位,而且绝对十分配合。

    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