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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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位

    福身王的身后事由毗湿摩全权负责。按理来说,这本该由继任的国王负责,但花钏如今只有六岁,奇武才不过两岁,这情况还能指望小孩干什么,所以当参加葬礼的国王、大臣、婆罗门看见毗湿摩在灵台上带领着两个弟弟拜祭时,一致认为俱卢国的国王非毗湿摩莫属。

    毕竟他们也认为只有像毗湿摩这样的能者才能担此大任。

    没点本事怎么能镇服群王大臣,所谓“欲带王冠,必承其重”,你说花钏奇武两兄弟将来有没有本事不清楚,但现在肯定是管不住这群老家伙,小孩子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我们拜服的是强者!不论从名声、地位、能力而言,毗湿摩无疑是国王最佳的人选,若他继位必然全体赞成。

    可是毗湿摩曾立誓终身不染王位,要是抢了王位登基,那岂不是要食言?如果是正常人敢这么干,那肯定是被众人唾骂(得位不正+夺弟王位),但问题是这个位本身就应该属于毗湿摩,要不是渔人王的“算计”(外人是这样认为),岂轮到妇孺当政。所以在王位问题上,大家的观点基本都是出奇地一致,都希望毗湿摩能继承原本属于他的王位,这对俱卢和大家都有好处。

    事实上,早在福身王宾天前,大家都对立花钏为王储这件事上不以为然,只是福身王当时还好端端的坐在王位上,不敢发作,所以福身王刚走,尸骨未凉,就有人前来“劝进”毗湿摩以大局为重,继承王位。平心而论,除去拍马屁的成分,这的确都是大多数人的肺腑之言,而毗湿摩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具体总结就是三不原则:不出声、不拒绝、不负责。

    任您嘴里有多少水,老子就是不张嘴。

    毗湿摩的这种“老渣男”行为,让许多人想入非非,此后毗湿摩的大门以几何式的增长速度挤满了人,用门庭若市形容毫不夸张,而他们说话的内容无非就是“明公天下所归”、“大家都挺你”、“你要是不当这国王,老子第一个不服”之类的话,总结而言,就是表忠心。

    而毗湿摩也没回应什么,就是拜托这些主动上门的家伙帮忙处理福身王的身后事,见“未来国王”给自己下令,而且还是先王葬礼这样的大事(主持葬礼原则上是继位者所做的事),大家心里都乐开花,不反对代表默许,交待任务表示信任,意思自然不明而喻,因此大伙们都十分乐意并积极完成毗湿摩所交待的任务,就这样,在大家的努力之下,福身王的葬礼搞得隆重而盛大,尽显一个霸主生前应有的荣耀和死后该有的哀荣。

    福身王的后事办得十分完美,接下来就是继位的重头戏,众人都等着向俱卢的新国王朝拜,尤其那些为毗湿摩办事的投机者们,早已做着升官发财的梦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认识到什么叫“梦碎”。

    老丞相当众宣读福身王的遗嘱,王位由花钏继承,毗湿摩摄政,这倒并没什么意外,福身王尸骨未寒,你叫毗湿摩马上推翻幼主,这实在讲不过去,所以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还是可以理解的,但随后事情的发展他们就不淡定了。只见毗湿摩把花钏捧坐在自己肩膀上(此礼意为愿意驱使),行至王座前,然后让花钏自行坐上,随后右旋致敬(赡部洲人以右为尊),之后在众婆罗门的帮忙下,毗湿摩为其灌顶(将水或酥油从头顶倒下,相当于王位登基的授权仪式,以此象征灌入智慧,所谓醍醐灌顶就是这样由来),最后他把对方的脚踩在自己的头上。(此为臣服之礼,这也是彻底让毗湿摩粉丝们绝望的行为)

    至此,俱卢国的王位尘埃落定,在毗湿摩那顿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年仅6岁的花钏毫无疑问成为一国之君。自己的老大如此“服软”,作为小弟们自然不敢有意见,即使心中问候千万遍,表情还得笑嘻嘻,唯有心悦诚服地朝拜小孩。

    一个新的时代已经来临。

    为方便时间的区分,接下来我们将采用“立年纪元法”,即从国王继位第一年开始计算时间,例如坚战王继位第三年,称为坚战王三年,以此类推。

    福身王死后,花钏继位,为花钏王元年。虽然花钏当王,但也不过是六岁的孩童,而贞信亦非权后,因此国政之事自然就落在毗湿摩身上,而且从当时的形势来看,他也不得不主动承担,所以记载道“王虽花王,然事归毗相”,接下来是属于毗湿摩的时代。